齐楚寰用最快的速度全力往镜芜雪山赶。www.xinghuozuowen.com从镜芜雪山到斩铁宗, 齐楚寰用了大半天时间,现在赶回来约莫只用了几个时辰。
齐楚寰看到了镜芜雪山的轮廓。
风雪呼啸,视线所及黑压压一片, 温度极低, 再往前便得沾一身雨雪。
但这些并不是让齐楚寰顾虑的, 让齐楚寰顾虑的是空气中浓烈的杀机!
确实已经有人来了。
且来的人绝对不少!
这种遍满山头的杀气和混杂的灵气, 就好像是桐乡山的战场挪到了镜芜雪山。
齐楚寰一颗心陡然下沉。
他已经很快了, 却还是晚了一步!
但和在桐乡山不一样, 镜芜雪山是齐楚寰的地盘。
齐楚寰熟悉地势, 想都没想, 分出了四道神魂之力。
齐楚寰让这四道神魂分别去雪山的四个方向把守, 而后一头扎进风雪中, 青裳影影绰绰, 很快被风雪掩盖。
——
谢随玑醒来的时候, 山洞里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齐楚寰不知所踪。
抬手揉了揉木然的后颈,深邃凤目里爬过一丝阴霾。
齐楚寰将他丢下了......
谢随玑明明什么都不记得,却在见到齐楚寰的第一眼,心中就响起一道声音:“抓紧他,绝不能放手。”
是抓紧, 不是抓住。
要牢牢把他抓紧, 放在心里的那种抓紧。
说来奇怪的很,谢随玑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谢随玑总觉得一旦和齐楚寰分开,便再也没法见到面了。
这种感觉可比被全世界追杀来得恐怖。
不怕与全世界为敌, 只怕和齐楚寰分离。
但显然,他还是被齐楚寰丢下了。
谢随玑揉了几把僵硬生疼的后颈,微一低头, 瞧见一身伤痕尽数被上了药。
谢随玑:“......”
浮在眼底心头的阴霾一下子就散了大半。
药已经上了很久了,且齐楚寰用灵力为谢随玑疗过伤,冰冰凉凉的触感在伤口上,疼痛感少了很多。
不知为什么,谢随玑总觉得齐楚寰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但在劈晕自己后他却做了这种事。
谢随玑一瞬间有些飘飘然。
不过飘也只是飘了一小会儿,谢随玑捡起衣物穿好,走出山洞,要去找齐楚寰。
山洞外四野茫茫,皑皑白雪,鼻尖全是冷风。
倾寒。
像极了齐楚寰身上的味道。
谢随玑喜欢这种味道。
抬起左手手腕,谢随玑向来上扬的唇角往下垂了垂,神情渐渐严肃。
在见到齐楚寰之后,左手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具体是什么变化谢随玑也说不清楚。
谢随玑在心里念着齐楚寰的名字,手腕便滚烫温热,脑海里隐隐出现了个方位。
玄乎的很。
可玄乎不意味着坏,谢随玑反而把这当成一种冥冥中的提示。
谢随玑笑了笑,齐楚寰丢不下他的,他要牢牢抓紧齐楚寰。
可偏偏有不长眼的碍事者来拦。
谢随玑还没走出镜芜雪山,便在风雪中闻到一股不属于这里的难闻气味,和桐乡山里的一模一样。
“居然追到了这里。”戾气从心头浮起,谢随玑讨厌别人的味道闯进这片雪山。
很快地,风雪里一批不速之客露出了身影。
为首者谢随玑很熟悉,正是他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斩铁宗的...叫什么来着?
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谢随玑没记住。
“这窃贼好大的胆子,竟然从桐乡山逃来了这么个荒僻地界,要不是掌门早做了手脚,可能还叫他逃之夭夭了!”
说话的是个瘦高修者,话刚说完便被旁边一个看起来憨厚的中年修者锤了头:“怎么说话的?掌门这叫先见之明,什么叫手脚...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谢随玑唇角扬起嗤笑,堂堂正正站在雪地里,黑衣红衫,显眼的很。
陈年酒带了小一百的人,这些人都是斩铁宗的精锐,齐齐站在陈年酒身后,风大雪大,乍一看乌乌央央,挺唬人。
谢随玑问:“就这点人吗?没有其他人了?”
一众人嘴角抽搐,这哪是一个被追捕的人该有的口气。
憨厚的中年修者摇了摇头,喊道:“你擅闯斩铁宗窃取生死镜,已经是死路一条,若是老实把生死镜交出来,掌门心胸宽广,还能给你留一个全尸,但你若是心怀侥幸,宁死不交,可就别怪我们了!”
谢随玑理了理被风吹得扬起的衣裳,不在意道:“我不喜欢一遍遍重复说过的话,这是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们,我没有见过什么生死镜。”
这副模样在众人眼中就成了目中无人,很是狂妄。
陈年酒脾气也上来了,身后弟子还要再说什么,被陈年酒伸手拦下。往前一步,铺天盖地的威压从陈年酒身上散发出来,陈年酒声音低沉,不怒而威:“贼鼠之辈,不得猖狂。”
谢随玑浑然无惧,邪气亦是从身后昂扬铺张,他目中不屑,笑道:“滚出这里。”
好像他根本不是一个人,黑暗的邪气后面其实暗暗藏了千军万马。不然他哪里来的底气,让一众实力强悍的修者滚出这里?
镜芜雪山向来是无人荒地,一些元婴心神不宁,逐渐有些慌了。
谢随玑唇角噙着笑意,眼底却是满满的霜寒。还好伤口被上过药疗过伤,不然他现在的气势得大打折扣。
但这并不能糊弄陈年酒。陈年酒冷笑:“负隅抵抗!”
雷电自陈年酒脚下滋滋升起,围着陈年酒画成了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