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晴万万想不到, 会被那个新来的研究生缠住了。www.gsgjipo.com
就是那天在研讨会上意图勾搭她的帅哥,叫卢锐泽。
这小子看上去不务正业,笔试面试却都是第一名,除了毕业论文, 还有好几篇SCI, 直接被老朱要了过来, 塞进她组里。
阮晴为此去和老朱理论过, 说这孩子对科学态度不端正,轻浮不够稳重, 不适合这个项目, 可老朱坚持说他有灵气,够聪明,稍微培养一下前途不可限量, 还拿着他的论文评价得头头是道。
老朱的话也在理, 阮晴没办法,只好收下这只花蝴蝶。
阮晴把卢锐泽交给肖长风带, 就是为了让他学学老大哥的成熟稳重, 结果他却动不动过来骚扰阮晴。
什么弱智问题都来问她, 张嘴姐姐长姐姐短的,让人掉一地鸡皮疙瘩。
以前阮晴觉得,她有时候对余兆楠心软是因为受不了男生撒娇。可当卢锐泽对她撒娇的时候,她可一点都心软不起来, 只有一次次突破底线的忍耐力, 才没有一脚把他从实验室里踹出去。
这天,卢锐泽因为一个试剂配比的问题跟她纠结了很久,站在她电脑旁,都快把她挤到墙上去了。
“姐姐, 可是我还是觉得——”
“在忙?”门突然被人敲了一下。
是熟悉的声音,阮晴抬头一看,余兆楠站在门边,目光凉飕飕地从卢锐泽身上移到她身上,“没打扰你吧?”顿了顿,微微扯唇,“阮小姐。”
男人白衣黑裤,比起一身潮牌的卢锐泽过于简单,可当他一步步地走过来,气场还是压得卢锐泽莫名的呼吸困难。
那双眼睛,像是要吃人的狼。
阮晴有点局促,绕过卢锐泽从办公桌后走出来,“余总找我有事?”
“嗯,有点事。”余兆楠看了看卢锐泽,“这位眼生。”
阮晴回答道:“新来的学生,还不太懂。”
余兆楠眉梢一凛,“什么时候我的项目里有了新人,我居然不知道?”
卢锐泽觉得更加呼吸困难了。
“是朱教授收的学生,不过他只是实习,不参与核心研究。”阮晴解释道。
余兆楠挑眉,“那为什么能和负责人待在一起?”
阮晴:“……”
“阮小姐别误会,我只是有理由怀疑,”他垂眸望着她,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阮小姐带着这个新学生,是不是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花在我的项目上。”
“余总放心,不会影响的。”阮晴耐着性子陪他玩假公济私的游戏。
这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醋味都快熏死她了。
“希望阮小姐向朱教授反映一下,教学是你们的事,我是个商人,不希望我的利益被打折扣。”余兆楠收回望着卢锐泽的不善眼光,看向阮晴,“你跟我出来。”
两人离开,卢锐泽靠着桌子泄了口气,神色惊恐地拍拍胸脯:“我的天这是谁?”
“啧,至于吗?”罗跃走过来,一脸鄙视,“来个投资商爸爸就把你吓成这样,还跟着老板混什么。”
卢锐泽表情还是很难受:“不是,这个男人练了什么特殊的功力吗?为什么我觉得浑身发冷,四肢僵硬,有种要被他冻死的感觉?”
罗跃:“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包的感觉?”
卢锐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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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兆楠找阮晴的确是有正事。
两人在办公室开了个小会,结束以后,才是私事。
两人躲在监控死角,余兆楠抱着她亲了许久,嘴唇都肿了,才依依不舍地放开。
“什么时候把那个男生弄走?”他低沉道。
“……说不定呀。”阮晴慢慢地扣着被她情不自禁解掉的衬衫扣子,还意犹未尽地趁机碰碰他的胸肌,“我得跟老朱说说,就说你不同意,转到别的组去。”
“想摸就摸。”余兆楠轻笑一声,直接把她的手放进去,“硬.了你负责。”
阮晴触电似的猛缩回手,抬眼瞪他。
余兆楠捧着她脑袋亲亲她额头,“不嫌我干涉你工作?”
“我也不喜欢他,他在这儿才影响我工作。”阮晴摇摇头,“只不过老朱态度坚决,没办法。你亲口放话我就好办多了,投资商是爸爸嘛。”
余兆楠贴着她耳垂笑,“那叫声爸爸?”
“……”阮晴捶了他胸口一拳。
余兆楠抱住她,脸埋在她头顶嗅了嗅,“晚上回家?我妈说她亲手下厨。下了班去老地方找我。”
阮晴点点头:“嗯。”
“有福气的丫头。”余兆楠笑着叹了叹,“我都没尝过我妈的手艺。”
从他记事起,家里就是厨师掌勺了,余太太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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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就是她以前停车的那个商场地库。
这次回到余宅,是她这二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感觉。
“这些菜还是我当年拿手的,他爸爸爱吃。”姜蓉微微垂着眸,还不大好意思看阮晴,给她先盛了半碗鱼汤,“好多年没做过了,也不知道还是不是那个味儿,你尝尝啊。”
“嗯。”阮晴笑着点点头,尝了口鱼汤,“伯母,味道很好。”
“喜欢就好,多吃点啊。”姜蓉笑得合不拢嘴。
余正信原本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们俩,见气氛如此融洽,才放心开始吃饭。
晚餐过后,余兆楠被余正信叫去书房谈公司的事。
阮晴知道谈工作是幌子,让她们单独待一会才是真。
姜蓉应该有挺多话要跟她说,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人坐在沙发上,各自接过佣人递的果汁。
姜蓉喝了口,放下,视线落在阮晴手腕上,笑着说:“到底是年轻漂亮,戴什么都好看。这款式我都嫌老气了。”
阮晴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镯子,就是那天余正信给她的玉镯。
原本她没戴,一直放在盒子里,晚上余兆楠非要哄她戴上。
确实是好看的,她今天正巧穿的也是改良旗袍款的裙子,很配。
阮晴笑着把手伸出来,“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翡翠。”
透明温润,一点杂质都没有。
姜蓉拉过她的手,微微颤抖着摩挲着年轻女人细嫩光滑的皮肤,过了片刻,才犹豫着问:“手没事了吧?”
阮晴摇头,“早好了。”
“对不起。”姜蓉低下头,一滴眼泪落在翠绿的镯子上,被她轻轻拂去,用力握住阮晴的手,“这些年,我都没好好对你,有时候也……很过分。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都是应该的。可是兆楠他很在乎你,以后跟他好好过,别因为我影响到你们。”
阮晴:“嗯。”
“愿意的话,常回家吃饭,我给你们做。”姜蓉抹了抹眼角,弯起唇,“他爸现在也不老往外跑了,一家人都在一起,多好。”
阮晴笑了笑,“伯母,我没恨您。”
姜蓉抬眸望着她,微红的眼眶里蓄着泪。
阮晴也望着她,目光真诚,“您把我养这么大,我怎么能恨您?”
姜蓉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在那个年代算是家里有钱,养得骄纵又自我,就算后来嫁到余家,当了豪门太太,作为一个小女人的格局也就那么点,眼中只看得见丈夫和儿子。
心中有怨怼有脾气,又没法做一个干脆利落的坏人。最终是难听的话也说了,最令自己难受的事也都做了,毫不怠慢地将她这个以为是私生女的孩子养了二十几年,还没在人家心里落得什么好印象。
有时候阮晴觉得,竟有点可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