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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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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拂下枝头碎雪,从帐外灌了进来,几个舞姬却像是不知道冷似的,将身子又俯得低了些。

“殿下赎罪,民女们是被将军强掳到军中的……”

酒气氤氲的暖帐内,女子的肌肤泛着色泽暧.昧的红,光洁细.嫩的肩膀从纱衣中层层脱出。不过一个简单的俯身动作,就让背脊露了大片,上身赤.裸恍若无物。

容珣轻轻垂下眼眸:“被将军强掳的啊?”

一个简单的动作,让所有舞姬都屏住了呼吸。

她们不管背后陆常宇气得要杀人的目光,微抬起头,柔媚的语调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是。”

“真是可怜。”容珣低喃似的叹息一句,语声透着几分怜惜。

几个舞姬觉得有戏,稳住荡漾的心绪,梨花带雨地刚想要哭诉。下一秒,就见容珣偏了偏头,对身旁侍卫吩咐:“带出去杖毙。”

舞姬身子一僵,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殿下……民女、民女真的是被将军强掳来的,请殿下开恩,请殿下开恩!”

容珣弯唇,语声轻柔,眸底神情却异常冷漠:“和我有什么关系。”

陆常宇在军营中夜夜笙歌,底下的侍卫早就对这些舞姬颇有怨言。

什么强掳来的,当初听到要服侍将军,一个个都争着抢着要来。

他们也不留任何情面,抓着舞姬的肩膀就将她们拖了出去。

陆常宇见容珣没信舞姬的话,心里涌上几丝庆幸。

毕竟自己位高权重又是老臣,手下亲信众多,容珣刚刚把持朝政根基不稳,想要在军中处置他,也得费一番功夫。

想到此处,陆常宇镇定下来,低声解释道:“殿下英明,卑职前些日子受了点伤,才一直在军中调养,并非不愿迎敌……如今伤势已经大好,卑职这就去前线接应。”

像是料定了容珣不敢处置他。说完,陆常宇也不管容珣同不同意,就从桌上站了起来,匆忙披上衣服。

还未跨过门槛,就见寒芒一闪而过,陆常宇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狄元手中的剑刃划破了脖颈。

“咯咯……”

鲜血从喉咙涌出,陆常宇捂着脖颈,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向容珣。

浓郁的血腥味儿驱走暖香,在室内缓缓弥散。容珣弯起眼尾,眸底带着几分怜悯的嘲弄之色,淡声吩咐:“把他脑袋砍了,挂去帐外。”

-

处置完陆常宇后,容珣又去了帐外。侍卫噤若寒蝉地站在冷风中,全都僵着背脊,不敢发一言。

陆常宇的旧部被押送到帐前,容珣靠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瓷瓶,轻抬眼眸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询问丝毫罪责,只是点兵似的,随意点了几个,让暗卫拖了下去。

人数虽不算多,可一排血淋淋的脑袋在帐外挂起时,也十分瘆人,颇有几分敲山震虎的姿态。

陈珏从前线回来时,暗卫刚好砍下一人的脑袋。

鲜血嘀嘀嗒嗒地从空中落下,容珣单手支着脑袋,神色淡淡地看着头颅被悬在高空之上。

听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他面容微侧,明灭的篝火映入眼瞳,他狭长的眼尾带起一抹极浅的微红,在如此森然的场景下,哪怕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也让人压迫感剧增。

回营的士兵纷纷跪倒在地,容珣却看也没看他们,眉眼低垂的样子透着几分倦怠,轻抬眼眸低声问:“前面怎么样?”

陈珏行了一礼,低声道:“叛军大将中了一箭,应该没几日好活了。”

容瑜还没死啊。

容珣神色淡淡,面上没多少惊喜。

他轻拂了下袖摆,乌泱泱的士兵顷刻间便退了大半,全然没有先前的半点儿懒散样子,若不是亲眼看到,倒以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精兵了。

陈珏看向陆常宇旧部,原本跋扈的众人,此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面上全无半点儿血色。

微皱了下眉,他问:“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略带劝慰的语调,让容珣视线微微一顿。

他抬眸,目光凉悠悠扫过帐前高悬的头颅,浓郁的血腥气让他眼尾红晕又深了几分,轻声呢喃的语调好似低语:“如何处置?”

容珣眸底显出几分残忍的愉悦之色。却只是一瞬,他又垂下眼眸,指尖轻抚过掌中空落的瓷瓶,淡声问:“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虽然陈珏自己手上沾的血不比容珣少,陆常宇的这些旧部也早就该整治。可如今正是两军交战之时,若是贸然用太过严苛的刑罚,势必会产生相反的效果,于军心不利。

陈珏低声说:“陆常宇已经死了,殿下不妨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他语声稍顿,几乎本能地以为容珣会回绝,张了张口刚想再补两句什么,就听见容珣低笑了声。

帐前的篝火一阵明暗,光影下的男人墨发红唇,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扶手:“既然将军求情,那便饶你们一条命。”

他淡声吩咐:“带下去罢。”

不咸不淡的几句话,倒有几分抬举他的意思。陈珏看着地上叩首谢恩的士兵,微有些怔神。

“怎么,”容珣看着他,“不是你要放的人,后悔了?”

“没。”

陈珏回过神来:“我还以为你会杀了他们。”

绣纹繁复衣摆从椅子上悠悠垂下,容珣墨瞳里缀着几丝微冷的光,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他轻声道:“军中本来就没多少人。倘若全杀了,还如何打仗。”

“……”

经过容珣这一番杀鸡儆猴的举动,军营中再无一人敢懈怠,之前太子费心散布的谣言也不攻自破。

陈珏在军中威望大盛,连获三捷,到了第八日,太子已显出颓势。

这天,陈珏又拿了图纸与他分析战况。似是心思不在这里,容珣只淡淡扫了一眼,就道:“你决定罢。”

陈珏略微一怔,一垂眸就看到了桌案旁放着的小香囊。

浅黄色的底子,上面用五彩细线绣莲开并蒂的图案,垂落下来的流苏穗子正随晚风轻轻摇曳。

是平阳灯节上的香囊,侧面还绣着一对儿精致的小雏菊,与帕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陈珏视线微微一顿,似是无意地问了句:“你打算将孟姑娘留在宫里吗?”

屋内气氛骤然冰冷下来。

容珣轻抬眼眸,视线缓慢扫过陈珏所看的地方,长睫遮掩下的眸底泛着幽幽暗色,极轻地吐出一个字:“对。”

陈珏神色平静,从袖口里拿出一方手帕,淡声道:“这是她之前落在我这里的。”

桌案上的烛火晃了晃。

容珣暗影下的唇色极红,目光悠悠落在陈珏身上时,让人压迫感剧增,微不可闻地扯了下唇:“之前落在你这里的?”

低沉的语调极为缓慢,有那么一瞬,陈珏几乎以为自己又看到了他平阳那日疯狂的模样。

指尖轻轻收了下,陈珏“嗯”了声,抬眸看向容珣:“帮我还给她?”

绣着半边雏菊的手帕被放在了桌上。

容珣眸光闪了闪。半晌,他应了声,神色淡淡道:“行啊。”-

陈珏离开了房间。

铜盆里的银屑炭燃了大半,军帐内的密封性不是很好,晚风吹过时,桌案上的纸张发出窸窣的声响。

容珣靠在椅子上,霜白色的狐绒氅衣垂落在地,他拿起桌上的手帕,拇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

看着手帕绣工精致的雏菊,容珣眼尾泛起红晕,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还给她?

掌中的手帕被揉成一团,容珣轻抬指尖,漫不经心地将手帕丢进了炉火中。

-

前方战事胜负已定,容珣没有在军中逗留太久,第二日傍晚便回了京中。

孟娆这些天一直未曾离开养心殿。可不知是不是晚上乱踢被子的缘故,容珣回来时,她恰好染了风寒。

消息一直传到了鸾青宫里。

孟贵妃心里本就对容珣有积怨,如今孟娆染病,她几乎本能地往坏处想。

以前容鸿在位时,宫中也不是没有染病的妃子,可孟贵妃知道,她们大都是心病。

皇帝身边从不缺女人,容氏男人天生薄情,便是妃子病了也不会探望,更别说照顾了。

孟娆生病向来闹腾,容珣虽然还未登基,可如今大权在握,地位今非昔比,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哄着小姑娘喝药的人了。

宫里头的风寒可大可小,轻则几天痊愈,重则便是要了性命也不为过。

孟贵妃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当晚便赶去了养心殿。

赵安守在殿外,见到孟贵妃时,微微一怔,忙躬着身子请安:“贵妃娘娘安。这么晚,您怎么过来了。”

殿内的烛火还未熄灭,帘幔遮掩的里屋影影绰绰,孟贵妃将语声放轻了些:“本宫来看看娆娆。”

虽说容珣那天和孟贵妃不欢而散,孟贵妃这些日子也一直未曾离开鸾青宫,但她毕竟是容珣的养母,容珣也没说过不许她来。

赵安思索一瞬,低声说:“奴才给娘娘引路。”

许是怕吵到了病人,两人脚步都放得很轻。

卧房的门虚掩着,透过珠帘的间隙,孟贵妃几乎一抬眸就看到了房间内的景象。

光线柔和的软榻上,少女娇小的身子蜷成一团儿,安静地缩在男人怀里。

呢喃似的低语传来,容珣鸦羽似的眼睫轻垂,线条流畅的侧颜全然不见平时的半点儿攻击性,正轻声给她讲着什么。

带着小牛角的玉枕放在床边。

少女眼瞳眨也不眨,明亮而清晰地映着男人的模样。

“……”

孟贵妃脚步顿住,一旁的赵安愣了愣,小声道:“奴才这就进去帮娘娘通报。”

孟贵妃拉住了他:“不用。”

她重新看向房间里。

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孟娆眼眸染上笑意,容珣便也弯了弯唇。

她问:“殿下今日一直没离开养心殿吗?”

“没有。”赵安低声回答道,“殿下一直陪着孟姑娘呢。”

向里屋看了一眼,赵安笑道:“孟姑娘今早还咳嗽呢,这会儿倒见好了。”

孟贵妃眼睫动了动,恍惚中,她想起了孟娆小时候生病时,眼巴巴拽着容珣袖摆的模样儿。

殿外雪花悠悠而落,小姑娘病弱中的面色微白,睫上沾着几滴亮盈盈泪珠儿,哪怕天色暗了也不肯让容珣离开。

“姑祖母要去见皇上,爹爹也不在宫里,娆娆现在连一个亲人都没有,生病了都没有人陪……”

“真是太可怜了。”

委屈巴巴的语调传入耳中,烛光下的少年低眸看着她。好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带着几丝无奈的纵容,他抬手抚去她睫毛上的泪珠,轻声说:“所以你就缠着小叔叔。”

……

那一年中,几乎每次孟娆生病,都是容珣陪着的。

孟贵妃还从未见过容珣这般柔和的模样。看着远处暖橘色的烛火,她耳边又响起了容珣那天说过的话。

——“不管我仗着什么,娆娆的倚仗只能是我。”

是啊,

从小到大都是他。

再也不会有别人了。

久久等不到孟贵妃回应,一旁的赵安问道:“娘娘,您……”

孟贵妃叹了口气,轻声道:“本宫明日再来。”

“是。”

赵安将孟贵妃送到殿外,房间内的两人都没注意到外面的响动。

看着小姑娘愈发困倦的模样儿,容珣抬手合上枕边的书,薄唇轻擦过她额角:“困了就睡吧,小叔叔就在隔壁。”

孟娆耷拉下去的眼皮又抬起:“小叔叔不睡吗?”

容珣揉了揉她的头,低声说:“还有折子要看。”

桌案上的烛光晃了晃。

一双小手轻轻拉住了他。

“娆娆不困的。”

容珣回头,对上少女清亮的眼。

细小的雪花在窗外飞舞,被灯光染成融融暖色。

床榻上的小姑娘裹着被子,仰起脑袋看向他:“娆娆陪小叔叔一起。”

“嗯。”他弯唇。

小姑娘眼底漾开浅浅的笑意。

一如当初在古榕树下,踮起脚尖拥住他的模样儿。

——“没关系的。”

——“娆娆会一直陪着小叔叔的。”

容珣知道自己的病不会好,永远都不会好。

可今后漫长的黑夜里,会有人用最简单笨拙的方式,一直陪伴着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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