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时候, 程灵犹犹豫豫地走到教室门口，往里一望，季向由就坐在位置上。www.baoxiaojianduan.com
她盯了好一会儿, 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程灵，你站这儿干嘛呢, 怎么不进去呀？”
程灵被吓了一跳。
“我马上就进去。”
程灵快步走到自己位置上，再抬头, 正对上季向由的目光。
心颤了一下，赶忙低下头假装看书。
旁边舒若晴觉得怪异, “程灵你干嘛呢，书都放反了，真读天书呢。”
程灵立马把书翻了个位，尴尬地朝舒若晴笑笑，“哈哈哈, 没注意。”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笑也得太别扭了。”
“没什么啊, 我哪有什么事。”
舒若晴转着眼珠子细细打量程灵一番, “但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地。”
“没有啊！你快看书吧。”
程灵打发好舒若晴，继续拿书挡在面前。
只是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露在外面, 偷偷打量着季向由的背影。
上午第二节课下课, 因为下雨, 便取消了课间操。
程灵正想睡个懒觉，却被同学叫了起来, 说化学老师有找。
程灵心里一咯噔，忽然想起化学方程式默写，就她一个人没过。
她长叹一声，走到化学老师办公室。
化学老师也不多话, 直接交给她一张试卷。
程灵换上笑嘻嘻的表情，“卫老师，我可不可以一会儿再写？”
“一会儿是多久？等你放学后溜走？正好课间操时间长，我盯着你写。”
程灵压根儿没背，“卫老师，我......”
程灵话还没说完，一个别班的同学走了进来，“卫老师，我们班主任找你有事。”
卫老师瞟了眼程灵，余光中扫见了来交作业的季向由，“季向由，你帮我守着她默写。”
程灵听到季向由几个字时愣了一下，转头果然见少年颀长的身影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
程灵慌张地舞着试卷，“老师，我下次再写嘛”
“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又拖延下去。”卫老师让季向由坐在他的位置上，“帮我看好了，千万别让她作弊。”
季向由点点头，应了下来。
程灵一脸苦逼地望着化学老师离开的背影，身旁忽然传来清润如泉的嗓音。
“开始吧。”
程灵转过身来，却不敢与季向由对视，拿着笔挑转了半天，最后才写下第一个字。
字迹写得有些歪歪扭扭，程灵故意把左手往前放了点儿，默写间，偷偷抬头瞟了季向由，结果正对上少年的目光，又赶紧把头低下了。
写了得有十来分钟。
程灵蓦地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叹。
季向由扯过她的试卷，扫了一眼。
上面跟打补丁似的，零零散散填了一些。
写出来的有些东西，根本不用多看，就知道是错的。
有些尴尬。
程灵想要拿回试卷。
季向由将试卷摆在自己面前，淡淡道，“你没背吧。”
程灵扭扭捏捏地承认，“我忘了这件事了，不是上周你和余……”
程灵猛地打住，忽然发觉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情。
季向由瞟了她一眼，拿起红笔，低头把她刚写的内容批改了一遍。
大片的红叉，看着极其的触目惊心。
程灵忙着伸手阻止，“别改了别改了，我是没背。”
“但你也错得太离谱了吧。”
程灵羞愧地埋下头，确实离谱，上次她化学考了班上倒数第二。
倒数第一是因为人家二卷被弄丢了，没有录入成绩……
“所以……你看能不能等我再背背再听写呀？”
季向由笔一停，默默盯了她一会儿。
正好这时化学老师也回来了，一见程灵那张默写试卷，惊得胡子都快掉了。
他拿起试卷挨个“欣赏”了一番，“这就是你这几天背的成果啊？你还比人家多了一个周末，你看看你写的什么！”
程灵缩着脖子，一声不吭听着化学老师的批评。
“你这样子，不去给我抄个二三十遍，恐怕是记不下来。”
程灵惊了，“不是吧老师，我会认真背的。”
“你要能认真，今天就不可能默写成这样了，下去给我抄……”
“卫老师。”季向由忽然打断，“我负责她的默写吧。”
“嗯？”
“反正我和她座位也不远，她要是没过，再让她抄写吧。”
程灵没想过季向由会帮她说话，不过趁此，也可以向化学老师求求饶，“卫老师，我一定会好好背记到满分过关的！”
程灵眨巴眨巴水灵灵的双眼，看起来真挚极了。
但化学老师早已看破她那一套小动作，不过，“你说的嗷，满分，季同学我还是相信的，明天之前，你要是没给我默写到满分，就把所有方程式抄30遍。”
程灵一听，忽然有些后悔刚才嘴贱说的话了，“能不能稍微降低一点点分数啊？”
“不行，就满分。”
几番讨价还价后，程灵也没能把化学老师给说动容。
她颓丧着个脸走出办公室，旁边季向由说道，“你好好背，这些都是有方法的。”
程灵可怜巴巴地望向他，小声道，“能不能稍微，就稍微放点儿水啊？”
季向由俯视着她，俊秀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程灵心如死灰，“我知道了，我背，我背还不行吗！”
程灵认命了，和季向由分开时，季向由只淡淡说了句，“你背好了就来我这里。”
——
一整天的课上得枯燥无味。
不管是语数外还是别的什么课，程灵都拿着试卷背着上面的标准答案。
眼看着都已经放学了，程灵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找季向由。
直到下课铃声真的打响，程灵视死如归地扣上书本，但下一秒的想法，是想趁着季向由不注意，混进人群里逃跑。
但她前脚才刚踏出试探的步伐，季向由锐利的目光就已经扫了过来。
程灵收回脚，认命地拿着卷子走到他跟前，掏出圆珠笔，开始默写。
前面写得还挺顺溜，就是写到中间的时候，脑子突然卡了壳。
程灵抬头瞟向季向由，季向由感受到了目光，从书里面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