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简直就像倒入油锅的一滴水，整个客厅都沸腾了起来。

反应尤为剧烈的就是隋子林的母亲，要不是身边有人拉着她，她能直接扑到小魏泯身上去：“子林他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他啊？！”

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

“怎么小小年纪这么恶毒？”

“肯定是他师父教的啊，当年不是想收子林为徒没收成吗？啧。”

“听说半个月前这小鬼头就来过隋家，肯定是来探路的吧？”

“所以我以前就说这种神神鬼鬼的人沾不得啊，你看，这下出事了吧……”

……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和充满恶意的议论声扑面而来，瞬间让小魏泯手足无措地愣在了原地。

他，他做什么了？

难道好看的哥哥不喜欢这个礼物？可这是他最珍贵的礼物了啊……小魏泯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听到他刚刚的回答，身边坐着的魏泯师父也顿时失去了辩驳的声音。

“魏大师，您说现在该怎么处理吧？”隋子林的奶奶语气越发严肃，“子林现在还昏迷不醒地躺在医院里，您的徒弟年纪小，但年纪小并不是能逃避惩罚的金牌……”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女儿打断了。

隋子林的母亲整张脸涨得通红，看着小魏泯的眼神是刻骨的恨意：“如果子林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给他偿命！”

她的儿子从小到大都过得不顺遂，大病小病不断，还经常遇上些怪事，好不容易养到这么大，却被这一场无妄之灾害得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都快碎了。

“子不教父之过，”魏泯的师父沉沉开口，“我既是魏泯的师父，也是他的养父，他做的一切事情，后果都由我来承担。”

小魏泯有些怔怔地看着师父。

他想说，他只是给哥哥送了一份礼物……

他还想说，他没有故意想害哥哥的意思……

然而，在隋家人的敌视下，在自己师父问也不问的默认下，小魏泯最终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童心还是泯了。

……

隋子林在一天后醒了过来，而魏泯的师父也带着魏泯回了无止山，并在之前让小魏泯发了誓——

此生不再靠近隋子林半步，如违此誓，断子绝孙。

*

“诶，来师兄车上坐呗，”隋子林靠在副驾驶的窗上，“王少这人邋遢得很，能三个月不洗车子，他这车里全是细菌。”

“……王少说这是他半个月前刚提到的新车。”魏泯微低着头，有些看不清神情，但声音听上去有些无语。

隋子林被他当场揭穿也不尴尬，淡定地摊了摊手，换了个说法：“你刚刚听到我和王少说的话了吧？”

“什么？”他的话题转变太快，魏泯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少在追求陆之眠的秘书呢，一会儿肯定会邀请她来自己的新车上坐啊，你在这儿当电灯泡不尴尬吗？”隋子林一本正经地说着真假参半的话。

听到“电灯泡”三个字，魏泯下意识就想到了家里那对秀恩爱不分场合的夫夫，顿时打了个激灵。

然而，他还是有些犹豫：“那我坐在后面不说话应该就没事吧……”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眼前这小家伙还不松口……隋子林为数不多的耐心终于消失，干脆从敞开的车窗里伸手进去，趁魏泯不注意就捞走了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小橘猫。

“喂，你干嘛！”魏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窗外。

“终于愿意抬头了啊，”隋子林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微笑，“两年不见，师兄变帅了吗？”

……

当年魏氏师徒和隋家的约定只有一个人不知道，那就是——

隋子林。

出院之后没多久，隋家就将他送到了国外修养外加进读学业，一年都难得回国几次。

虽然无止山上原本的无止观早已关闭，但隋子林还是托关系找到了小魏泯上学的地方。

然而令他意外和不解的是，小魏泯见到他的时候非但没有感到惊喜，反而排斥地转身就跑。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隋子林没有放弃，几乎每次回国都会去学校看看小魏泯，大概是因为他锲而不舍的行为，小魏泯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排斥慢慢变成了默认。

直到两年前，隋子林的课业变重，一家人的团聚也从隋子林回国变成了隋家人出国，两人也就没再见过面。

……

魏泯嘴巴微动，像是说了句什么，但是因为声音太轻，隋林子并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