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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书屋 > 干掉那个偏执帝王 > 第4章 欺负

第4章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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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个人吧,”越晟终于开了口,却是说,“找位擅长丹青的师傅,请他进宫。”

随风疑惑道:“进宫是要……?”

越晟的嗓音无波无澜:“孤自己学。”

随风颇感诧异。

要知道,越晟一向对这些风雅之道不感兴趣,觉得都是浪费时间,他宁愿拿这些功夫去军营里练兵,或是加习武艺。

自从苏丞相逝世之后,陛下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了。随风心想。

但这个忠心耿耿的侍卫又想起越晟阴晴不定的性子,为了避免他没两天就将进宫教他学画的师傅砍头,随风又斗胆多说了一句:

“是。但陛下,丹青一道,并非几日可成。”

越晟低声道:“孤知道,孤只是……”

只是记忆中的样子越来越模糊,几次午夜梦回惊醒,那人稍显不清晰的容颜都令越晟心慌。

他强迫自己一遍遍地在脑海中描摹那人的面容、身姿、举手投足间的小动作、轻笑时眉梢轻挑的弧度,害怕总有一日,自己再也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越晟不甘心。

不甘心苏融活在他自己的心底里,也不甘心记忆一日日消逝,他要将那人强留在自己身边,就算是自欺欺人的画像也行。

越晟最后还是没把话说完,随风猜测到他的想法,也没敢再问,默默地退下去了。

*

苏融被赶下马车后,叫了另一辆车载自己回府,在门口恰好遇到了易书斋的小伙计。

小伙计抱着画,见苏融回来了,立马迎上来,小心翼翼地问:“方公子,您这幅画还要吗?”

苏融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画卷,随口道:“要,银子从我账上扣吧。”

小伙计说:“可是您……您账上没有钱啊。”

苏融:“……”

他才想起来方雪阑的身份,以方雪阑十天半月不出门,一出门就是去追男人的作风,方易估计不会给这个儿子一分钱。

苏融当丞相时随意惯了,出门在外,常去的地方都认识他,来来去去基本没怎么掏过银子,都是直接扣在苏府账上,月末时候再由账房先生统一清算。

小伙计抱着画,和苏融面面相觑。

苏融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你等我一会儿,我从房里取钱出来。”

小伙计忙道:“好。”

苏融进去得匆忙,没注意小伙计脸上的殷切之情。

小伙计看看自己手里的画,又抬头看看方府的匾额,心里叹道:竟然真有钱多的冤大头。

也不知道这位有钱的方公子犯了什么傻,竟然敢买下易书斋手里的烫山芋。

要知道,这些年有关苏丞相的画像,早已经从街头巷尾消失殆尽,一旦被发现有人私藏苏丞相画像,轻者罚银子,重者直接能给扣押到天牢里去。

理由只有一个——当今陛下不喜欢。

久而久之,当年流传甚广的苏相画像诗集等等东西,都见得少了。

方雪阑愿意拿这么多的银子买苏丞相一幅画,小伙计可谓是十分佩服他,顺便感动于方雪阑倾慕苏相的一颗真心。

如果方雪阑不买这幅画,易书斋估计要把这幅耗费了掌柜无数心血的画烧毁,是一大损失。

苏融回到自己房间,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别说银子了,连个稍微值钱点的器具都没找到。

卧房里放的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乍一眼看过去贵气十足,实则品质粗糙,算不得好货。

苏融找累了,只好找来负责服侍自己的几个小丫鬟,问她们:“我房里可有银票?”

小丫鬟们对视一眼,小声道:“公子,你什么时候有银子了?”

苏融:“……”

重生一回,不仅臭名昭著,还身无分文,方雪阑混得实在是很惨。

苏融思考了一会儿,他记得自己当丞相时,似乎还在京郊府邸处放了些银子,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

但是即使银子还在,现在他也不能马上去挖。

苏融重新回到方府门口,对那小伙计道:“……我暂时凑不出这么多现银出来,你就……”

想了一想,苏融语气果断:“就记在傅水乾账上吧。”

小伙计:“???”

苏融:“你记在傅将军账上,若是他有疑问,可以让他来问我。”

记在方府主账上肯定不行,他们在大门口闹这么一出,有机灵点的下人,估计已经跑去给方易报信去了。

苏融回想了一下方雪阑在府内的地位,心道再敢大手大脚花钱,方易估计会直接拿棍子把自己打出去。

而方雪阑认识的人,他现在也不太清楚,只有一个傅水乾勉强算得上“熟人”。

苏融决定先让易书斋把账记到傅水乾那边,离月末还有段时间,傅水乾估计不能马上发现,等苏融找到钱了,再立马还给他。

小伙计一脸震惊,震惊过后又自觉发现了苏融的真实想法。

方雪阑为了能见傅将军一面,竟然能想出这种手段……

小伙计心里百味杂陈。

*

第二日的傍晚,方易派人给苏融传了话,让他准备一下,晚上有越晟给傅水乾回京的接风宴,让方雪阑这个儿子随他一起进宫看看。

苏融本来想让下人把自己卧房里堆的大红大紫的衣物全都丢了,但转念一想,方雪阑穿这些衣服许多年,突然性情大变,更易引人怀疑,只好默默忍下。

但今晚既然要进宫,肯定不能穿得如此张扬。

苏融顺手给自己搭了一件绛红色衣袍,踩着点到了府门口,方易正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处。

看见苏融出来的时候,方易明显怔了一下。

他本来以为方雪阑会……嗯,穿得比较猎奇,毕竟晚宴上有傅水乾在场。

曾经的方雪阑不放过见到傅水乾的每一个机会,出格大胆且张扬,每一次都会闹出点大大小小的麻烦出来。

今晚这么正常的方雪阑可不多见。方易原本以为他只是想去宫宴上靠近傅水乾。

苏融瞥了一眼方易的神情,轻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对于苏融来说,方易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猜,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考察一下自己的儿子是否真的决意改过,有悔改之心。

方易就这么一个儿子,估计也为方雪阑的不成器急得头疼。

方雪阑能主动示好,并且表示有入朝为官的想法,方易这才松口,同意苏融有些无理取闹的要求。

进宫的路途上,苏融都在补觉。

他对于往日里见惯的风景没什么兴趣。

苏融之前当丞相的时候,大部分时间是住在宫外的,住在先帝特意赐予他一座府邸里,每日上朝下朝都是走惯的旧路。

不过在越晟成为太子,并且掌权之后,苏融倒是经常被以各种理由被留在宫里。越晟想的什么苏融不清楚,只当他是依赖惯了自己。

“我留在宫内不方便,”苏融曾无奈地和越晟提过几次这事,顿了顿又道,“你太过亲近我,在他人眼里也不是好事。”

越晟淡淡地回应了他:“他人与我何干?”

苏融当时正在垂首写字,闻言抬起头,凝视了越晟片刻,忽然伸出手,用沾了墨的毛笔在越晟冷冰冰的脸上轻轻画了一道,笑着说:

“这么顽固,就不怕落得个昏君的名头?”

越晟下意识擦了一下自己的脸,不料墨汁染开,彻底成了个大花猫。

苏融见着好笑,正要开口,却听越晟沉沉道:“丞相为何无故戏耍本太子?”

苏融闲闲用手肘撑住桌面,拿着笔晃了晃,语气散漫:“以下犯上,治大不敬罪。太子准备如何惩治我?”

越晟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微微俯身,凑近了苏融一点,注视着眼前人带着笑意的褐眸,低声说:

“那就罚,太傅亲手替我把脸擦干净。”

“方公子,请下马车。”

苏融回过神来,发现已经到了宫门口,按照规矩,所有的臣子都得下车步行进内,自己此时也不例外。

唯一的特例,也许是三年前的苏丞相。

方易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压低了嗓音道:“还待在上面做什么?快下来!”

苏融下了车,抬眼往前看去,夜幕低垂,宫内也逐渐燃起宫灯,星星点点,衬上宫门口的人影,热闹非凡。

上一次入宫的场景仿佛还在昨夜,一转眼竟已是三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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