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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洛梅尔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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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起杰拉尔德不经意地把钥匙放在楼下的餐具柜上。她把它们拿来一把一把地试。第三把钥匙对应写字台的抽屉。阿利克斯急切地把它打开。里面是一个支票簿,一个塞满钞票的钱夹,在抽屉的尽头处是用一根红丝带捆在一起的一扎信件。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阿利克斯解开了丝带。随后,脸上感到滚烫。她把书信放回到抽屉里,关上,又重新锁好。因为这些信是她自己写的,在她嫁给杰拉尔德-马丁之前写给他的。

她现在又转向橱柜。她现在的期望与其说是想找到她要的东西,倒不如说是她不愿留下没有搜寻到的地方。

使她烦恼的是,那些钥匙没有一把与这个抽屉相配。阿利克斯依!日不认输,她跑进别的屋子,拿来一大串钥匙。使她满意的是,屋里衣橱的备用钥匙也能打开橱柜。她把锁落下,拉开橱柜。但是,里面除了一卷已被灰尘覆盖、颜色泛黄的剪报以外一无所有。

阿利克斯如释重负地出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是看了一眼那些剪报,想知道是什么题目这么使他感兴趣,因而不怕麻烦,把这脏兮兮的东西保存下来,几乎都是美国报纸;日期表明大约是七年以前的,上面报道了臭名昭著的骗子与重婚犯查尔斯-勒梅特。勒梅特涉嫌谋杀妇女。在他租赁的一间屋子的地板下面发现了一具骨骼。和他“结婚”的女人也大都从此音讯杳无。

面对指控,在一些最出色的美国律师帮助下,他以纯熟的技巧为自己辩护。法庭最后的“证据不足”的裁决也许是这个案子的最好注解。由于证据不足,有关谋杀的指控未能成立,他被判无罪;但由于其它指控,他被判长期监禁。

阿利克斯还记得这个案子当时所引起的轰动,以及大约三年以后勒梅特逃走所引起的震动。他自此再未被捕获。当时的英国报纸都大量报道了这个男人的个性,他对于女人非凡的魅力,他在法庭上的易于激动,他激烈的抗辩。还有,偶尔地,他也会突然崩溃,因为他的心脏不好,尽管无知者把这归于他的演技。

阿利克斯拿着的剪报上有一幅他的照片,她饶有兴趣地仔细看着——长长的胡子,颇有学者风范的一位绅士。

这张面孔让她想起了谁?突然,她摹地一惊,意识到这正是杰拉尔德本人。眼睛,眉毛都与他一般无二。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保存了这些剪报。她的视线移向图片旁边的段落。看起来。在被告的袖珍笔记本里记录了一些日期,人们辩论说,这些就是他谋害那些受害者的日期。随后,一位妇女作证,准确地辨认出了那个罪犯,因为他的左手腕上有一颗痣,就在手掌下面。

阿利克斯放下报纸,站起身来,身子一晃。在她丈夫的左手腕上,就在手掌下面,有一块小小的伤疤……

屋子在她周围旋转起来。后来,她突然想到,真奇怪,她早该得出这样肯定的结论。杰拉尔德-马丁正是查尔斯-勒梅特。她知道这一点,于是一瞬间接受了这个结论。在她的大脑中,各种没有关联的枝节旋来荡去,像是在拼凑一个七巧板。

购买房子的费用——她的钱——只是她的钱;她委托他保管的无记名债券。甚至她的梦境也被赋予了真实的含义。在她内心深处,那个潜意识的自我总是惧怕杰拉尔德,总想避开他。而这个自我正是去向迪克-温迪福德寻求帮助。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够从容接受这个事实的原因,毋庸置疑。她本来会成为勒梅特的另一个牺牲品。也许,很快……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差一点喊出来。星期三,晚上九点。地窖,那上面的石板可以轻而易举地抬起来!他以前曾把一个受害人埋在地窖里,星期三晚上都已经计划好了。但是,有条不紊地事先把它记下来——简直是精神错乱!不,这合乎逻辑。杰拉尔德总是事先在备忘录上记下要做的事情;谋杀对于他来说与其它的生意没有什么不同。

然而是什么救了她?什么拯救了她?是他在最后一刻发了慈悲?不,一瞬间,她得出了答案——老乔治。

她现在明白为何丈夫会勃然大怒。毫无疑问,他事先已经做好准备,告诉他遇见的每个人,说他们第二天将去伦敦。随后,乔治意外地来上班,向她提到伦敦,而她反驳他的说法。那天晚上干掉她太冒险了,老乔治会对别人讲起那段对话。可这是怎样的死里逃生!如果她没有凑巧提及那件小事——阿利克斯浑身哆嗦起来。

随后,她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她听到大门发出吱呀一声。她的丈夫回来了。有一刻,阿利克斯像是石头一样僵住了。随后,她踞着脚尖走到窗口,从窗帘后向窗外张望。

是的,是他的丈夫。他正自得地微笑着,嘴里哼着一只小曲。他的一只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差点使这个惊恐的女人心脏停止跳动。那是一把崭新的铁铲。一种与生俱来的本能使她迅速得出结论。就是今晚……

但是,还有机会。杰拉尔德哼着小曲绕过屋子去了后院。没有再有片刻犹豫,她冲下楼梯,跑到山庄外面。但是,正当她出门时,她的丈夫出现在屋子的另一边。

“喂,”他说,“你这么急匆匆地要上哪儿去?”

阿利克斯拼命地使自己像往常一样镇静。现在,她没有机会了。但是,如果她小心,不引起他的疑心的话,还会有机会的。甚至现在,也许……

“我到路上散步,然后就回来。”她说话的声音在自己听来都显得柔弱而忐忑。

“好的,”杰拉尔德说,“我和你一起去。”

“不——请不要,杰拉尔德。我——紧张,头疼——我还是一个人去吧。”

他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她。她觉得在他眼中掠过一丝疑虑。

“阿利克斯,你怎么了?你脸色苍白——还在发抖。”

“没什么。”她强迫自己硬朗起来——微笑了一下。“我有些头痛,就是这样。散步会让我好受些。”

“哦,你说不要我一起去,这可不好。”杰拉尔德说,脸上带着随和的笑容。“无论你是否愿意,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她不敢再争辩了。如果他怀疑她知道……

总算,她努力恢复了一些常态。然而,她不安地感到,他总是时不时地侧眼看她,好像总也不放心似的。她感到,他的狐疑井未完全消除。

当他们重新回到屋子里,他坚持要她躺下,随后拿来一些科隆香水搽在她的太阳穴上。他严然还是平时那位挚爱的丈夫。阿利克斯感到自己孤立无援,像是手脚被捆住掉进了陷饼里的羊羔。他一刻也不离开她。他跟她到厨房,帮她把那些她已经准备好的简单的几样凉菜端进屋里。她吃晚饭时总是被噎住,于是强迫自己去吃,甚至看上去严然一副高兴、自然的模样。

她知道,现在她正为自己的生命而战。她一个人面对这个男人,最近的援助也在数英里之外,完全听凭他的摆布。她-惟一的机会是打消他的疑虑,以便能让她独自呆一会儿——才有足够的时间到客厅里打电话求援。现在,这是她惟一的希望了。

当她想起他先前是如何放弃自己的计划时,心中重又燃起一线希望。设想如果她告诉他迪克-温迪福德今晚要来看望他们,会怎么样呢?

这些话语在她的嘴唇上哆嗦——随后,她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可是,这个男人不会再次被阻止了。在他平静的举止之中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喜悦,而这使她感到恶心。她只能促成他的犯罪。他会在此时此地将她谋杀,随后镇定自若地给迪克-温迪福德打电话,告诉他阿利克斯突然被人叫走了。如果迪克-温迪福德今晚能来这里!如果迪克……

突然,她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她紧紧盯着旁边的丈夫,仿佛生怕他看透自己的心思。她终于想出一个计划,于是又壮起了胆子。她的举止十分自如,以致于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她煮好咖啡,随后将它端到门廊上,过去,在美丽的夜色下,他们常常一起坐在这里。

“顺便说一句,”杰拉尔德突然说道,“过一会儿,我们一起冲洗那些胶卷。”

阿利克斯感到浑身直冒凉气,不过,她平静地说,“你一个人不行吗?我今晚累了。”

“不要很长时间,”他冲自己笑一笑。“而且,我敢说,过后你再也不会感到累了。”

这些话看来使他开心。阿利克斯打了~个冷颤。或者马上,或者永远也没有机会执行她的计划了。

她站起身来。

“我去给肉铺打个电话,”她平静地宣布。“你坐着不用动。”

“给肉铺?在深夜这个时候?”

“傻瓜,当然,他的店铺已经关门了。但他一定在店里。明天是星期六,我想让他一早送些小牛肉排来,别让别人把它们抢走了。这个老伙计会愿意为我做一切的。”

她飞快地走到屋子里,随手把门关上。她听到杰拉尔德说“别把门关上”,随即轻快地说,“可以把飞蛾挡在外面。我讨厌蛾子。傻瓜,你以为我会和屠夫谈情说爱吗?,,

一进屋子,她抓起话筒,拨打“旅行者纹章店”的号码。电话马上接通了。

“温迪福德先生?他还在那儿吗?我可以和他说话吗?’

随后,她的心里猛地一沉。门被推开,她的丈夫走进了客厅。

“你走开,杰拉尔德,”她生气他说道,“打电话时,我讨厌有人旁听。”

他只是一笑,一屁股坐在一把椅子上。

“你一定是在给屠夫打电话喽?”他嘲弄道。

阿利克斯感到绝望。她的计划失败了。迪克-温迪福德马上就会来到电话边。她是否应该不顾一切大声求援?

随后,她绝望地松开手中话筒上的小键。这个键可以让电话另外一头的人听到或是听不到电话的内容。她的脑中闪过另外一个主意。

“这很困难,”她心里想。“这意味着保持冷静,想出恰当的言辞,而且,不能有片刻支吾,不过,我想我做得到。我必须这么做。”

就在此刻,她听到从电话的另一端传来迪克-温迪福德的声音。

阿利克斯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她坚定地按下那个键开口说话。

“我是马丁夫人——从菲洛梅尔山庄给你打电话。请你来吧。(她松开了键)明天早晨,拿些新鲜小牛肉排来(她又重新按下键)这很重要(她又松开键)多谢你,赫克斯沃西先生:你不会介意我这么晚打电话吧。可是那些小牛肉排(她按下键)非常重要(她又松开键)。非常好——明天早晨(她按下键)尽可能快。”

她将电话放在挂钩上,转过身来,面对她的丈夫,喘着粗气。

“你就这么跟屠夫说话,是吗?”杰拉尔德说道。

“是女性的格调。”阿利克斯轻快地说。

她内心充满了兴奋,他没有起疑心。迪克,即使他不理解,也会来的。

她走进起居室,打开电灯。杰拉尔德跟在她的身后。

“你现在看上去情绪很好?”他说道,奇怪地看着她。

“是的,”阿利克斯说,“我的头现在不疼了。”

她坐在通常的位置上,冲着丈夫微笑。他则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她得救了,现在才八点二十五分,距离迪克九点钟来还有根长一段时间。

“我觉得你给我的咖啡不怎么样,”杰拉尔德抱怨说,“味道很苦。”

“我正在尝试一个新的品牌。亲爱的,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再煮它了。”

阿利克斯拿起一件针线活来,开始穿针引线。杰拉尔德读了几页他的书。随后,他抬头看看钟表,把书扔到一边。

“八点半了。该到地窖里开始干活了。”

针线活从阿利克斯的手中滑落。

“不,还不到。让我们等到九点钟吧。”

“不,亲爱的,八点半。是我定下的时间。这样你可以早些上床睡觉。”

“可我宁愿等到九点钟。”

“你知道,我一旦定下了时间,就总是坚持下去。来吧,阿利克斯。我一分钟也不想等了。”

阿利克斯抬头看着他,感到浑身一阵颤栗。面具掀开了。杰拉尔德的双手在抽搐,他的眼睛由于兴奋而闪闪发亮,他的舌头不停地舐着干燥的嘴唇。他不再掩饰他的兴奋。

阿利克斯想:“的确——他等不及了——就像是一个疯子。”

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一只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把她拽起来。

“走吧,亲爱的——否则,我会把你抱到那儿。”

他的语调很惬意,可是它其中包含的那种不加掩饰的气势汹汹使她吃惊。好不容易,她挣开了,畏缩着紧靠在墙上。她软弱无力。她逃不掉——她什么也做不了——可他正向她走来。

“现在,阿利克斯——”

“不——不。”

她尖叫着伸出无力的双手将他挡开。

“杰拉尔德——停住别动——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向你坦白——”

他果然停了下来。

“坦白?”他好奇地问。

“是的,坦白。”她是胡乱用的这个字眼,可她绝望地接下去,试图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他的脸上掠过一丝轻蔑。

“我想,是先前的情人。”他讥讽道。

“不,”阿利克斯说,“是别的事情。你会把它称作,我想——是的,把它称作犯罪。”

瞬间,她看到自己说对了。他的注意力再次被吸引住。看到这些,她又恢复了勇气。

她觉得自己又一次掌握了局面。

“你最好还是坐下来。”她平静地说。

她穿过屋子,走到她的那把旧椅子前坐了下来。她甚至还俯身拾起她的针线活。但在她平静的表面背后,她正急切地思考,编造:因为她的故事必须在救援到来之前吸引住他的注意力。

“中间有两年的间隔。第一次作速记是在我二十二岁时。我遇见了一个男人,一个没有什么财产的上了年纪的人。他爱上了我,要我嫁给他。我接受了。于是,我们结了婚。”

她停顿了一下。“我诱使他为我而买了人寿保险。”

她看到丈夫的脸上突然一下子来了兴致,于是,重新获得了自信,接着把故事讲下去:

“在战争中,有一段时间我在医院诊疗室里工作。在那儿,我接触了各种各样罕见的药物和毒药。”

她若有所思地停下来。现在,毫无疑问,他非常有兴致。谋杀者必然会对谋杀感兴趣。

她把赌注押在这上面,她成功了。她偷偷瞥了一眼钟表。差二十五分九点。

“有一种毒药——是一种白色的粉未。只要一小撮,就可置人于死地。也许,你并不了解毒药吧?”

她略带恐惧地提出这个问题。如果他了解,她就得小心。

“不,”杰拉尔德说,“关于这个,我几乎一无所知。”

她松了一口气。

“当然,你听说过生物碱?这种药的作用原理与其它药物差不多,不过,绝对不留丝毫痕迹。医生会诊断为心力衰竭。我偷了一些这种药物,把它保存下来。”

她停顿片刻,集聚自己的力量。

“说下去。”杰拉尔德说。

“不,恐怕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下一次吧。”

“就现在,”他不耐烦地说,“我想听。”

“我们结婚后的一个月里。我对自己年长的丈夫非常体贴,非常和蔼,忠实。他向所有的邻居夸奖我。人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忠实的妻子。我总是每晚亲自为他煮咖啡。一天傍晚,当我们独自在一起的时候,我把一撮那种剧毒的生物碱放进了他的杯子——”

阿利克斯停下来,又小心地重新穿针引线。她自己一生当中从未演过戏,可此刻,她比得上世界上最出色的女演员。事实上,她正扮演一个残忍的投毒者的角色。

“当时非常宁静。我坐在那儿看着他。有一刻,他喘着气要新鲜空气。我打开窗户。随后,他说,他在椅子上动弹不了。过了一会儿,他死了。”

她停下来,脸上挂着微笑。差一刻九点。他们肯定马上就要到了。

“那笔保险金额有多少?”杰拉尔德问道。

“大约两千英镑。我用它来投机,可是全都赔进去了。我又重新做起了办公室工作。可我再也不打算在那儿久留。随后,我遇到另外一个男人。在办公室里我依旧用未婚时的名字。他不知道我以前结过婚。他比较年轻,长相不错,而且很有钱。我们婚后在萨塞克斯郡过着宁静的生活。他不愿投人寿保险,不过当然起草了一份于我有利的遗嘱。他一如我的第一位丈夫那样喜欢我亲自给他煮咖啡。”

阿利克斯若有所思地微笑起来。随后又简短地加上一句,“我煮的咖啡确实不错。”

随后,她又接着说:

“在我们居住的村子里我有几位朋友。当我的丈夫一天傍晚饭后突然因心力衰竭而去世时,他们都为我难过。我不喜欢那个医生。我倒不认为他会怀疑我,不过,对于我丈夫的突然去世,他当然感到非常惊异。我不明白自己后来为什么又回到办公室。我想,是习惯。我的第二位丈夫留下了大约四千英镑。这次,我没有用它去投机;我用它投资。随后,你瞧——”

可她被打断了。杰拉尔德-马丁的脸胀得通红,一边抽噎着,用颤抖的食指指向她。

“咖啡——上帝!咖啡!”

她盯着他。

“我现在明白它为什么是苦的了。你这个魔鬼!你又重施故伎了。”

他的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他准备向她扑过来。

“你给我喝了毒药。”

阿利克斯退到壁炉边。现在,惊恐万状地,她矢口否认——随后停顿了一下。他随时会向她扑来。她集聚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他。

“是的,”她说,“我给你喝了毒药。药力已经发作了。现在,别离开椅子——别动——”如果她能让他呆在那儿——即使几分钟……

啊!是什么?公路上传来脚步声。大门吱呀一声。屋外小径上传来脚步声。外面的门打开了。

“你别动。”她重复道。

随后,她从他身边溜过,匆匆逃到屋外,倒在迪克-温迪福德的怀里。

“天哪!阿利克斯。”他喊道。

随后,他转身面向那个同来的男人,一个高大健壮、身着警服的人。

“看看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小心翼翼地把阿利克斯放在沙发上,俯下身子。

“亲爱的,”他喃喃说道,“可怜的女人。他们把你怎么样了?”

她的眼皮抖动了几下,嘴里只是念叨着他的名字。

那个警察碰了碰迪克的臂膀,他才清醒过来。

“先生,那所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好像是吓坏了,而且——”

“什么?”

“哦,先生,他——死了。”

他们听到阿利克斯的声音都吓了一跳。她像是在说梦活,她的眼睛依旧闭着。

“过了一会儿,”她说,好像是在援引什么著作,“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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