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片玻璃深深的扎在掌心,还有一张被血几乎全部染红了的照片,依稀辨认出那是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
闭着眼睛宣淮都能猜出来那是谁!
能让堂堂傅家少爷瞬间失去理智原地疯魔的,除了那位祖宗还能有谁!
——
“我把你带到医院的时候你都快休克了!胃出血!酒精中毒!你可真行!”
“在她面前卖可怜也不至于卖成这样,你真该庆幸我在原地忍着,没有把你打晕了拖在车上”
顾澜看见坐在病床上的傅弦就气都不打一处来,偏偏傅弦别过头去不看他。
要不是努力告诫自己不要破坏傅弦的事,他还真不知道他能在沈知知楼下看他胡闹那么久。
顾澜走到傅弦面前,挡住他看向窗外的视线,看傅弦仍然是目光淡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忽然泄了气,准备好的满心满语的责备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拿起衣服朝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我真是脑子不正常了,竟然想和你沟通”
“给我”
傅弦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的不像话,火烧火燎的疼。
“什么?”
顾澜没听真切,转过头望向傅弦。
“我知道在你那里……给,咳咳咳,咳咳”
还没说完,傅弦便咳了起来,一口一口的腥甜往上涌。
顾澜眸光暗了暗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
“照……咳咳片,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傅弦看到顾澜否认的神态,抬起包着纱布的右手就要去拔输液管。
顾澜眼中划过一丝凌厉,疾步走过去按住傅弦的右手,低声呵斥道:“你不要命了!”一边说,一边顺着他的背等这阵咳嗽过去。
傅弦喝酒喝到胃出血,本来整个人就没有什么力气,被顾澜一按更没有力气反抗,眉头狠狠地蹙起,眼神少有的凌厉“照片……给我!”
顾澜给他顺背的动作一顿,手上青筋暴起,“我说了没有!”抬起头直直的与他对视。
傅弦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
傅弦从小性格孤僻,但是对他,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就像在宣布领土主权一般,以这种锋芒毕露的眼神盯着他
良久,空气仿佛都要凝固起来的时候,顾澜忽然松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那张被血浸的几乎看不出人形的照片放在傅弦手里。
傅弦看到照片整个人一愣,询问的看向顾澜,顾澜瞥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傅弦,转身向门口走去“别问我,你自己把它攥在手里的。”
傅弦用没有被纱布包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照片,眼中全是疼惜和懊悔,怎么就?怎么就把它攥手里了,应该把它放好的……
“小心你哪一天死在她手上!”
宣淮戏谑的声音带着冷哼从门口飘来,修长的身体倚在门框上“到时候你求我我都不会救你。”
要不是刚才顾澜跟他说,他是故意喝酒喝到胃出血,他还不知道傅弦竟然这么有能耐?
为了裴楚,干嘛苦肉计
宣淮修长的眉毛狠狠皱起。
他以为他是谁!
他宣淮在医院这么些年,还就没见过能像他这样自己作践自己作践成这样的病人!
傅弦抚着照片的手指一顿,眉宇间充满了缱绻的柔情,杀人最怕的是诛心,她若是不诛我的心,我何必要求你救我呢?
曾经活在地狱里的人,看到一丝丝光都会毫不迟疑的抓住,那是他漫长的人生能持续下去的最后一份慰藉,怎么可能放开
当顾澜走到门口看到沈知知站在陈楠身边的时候,嘴角狠狠的一抽。又怕傅弦听见,压低了声音“你怕不是个二缺”
陈楠听言,猛的抬头,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恶狠狠的瞪着顾澜。
“干,什,么”
顾澜一只手痞痞的把衣服挂在身后,另一只手一字一顿的戳着陈楠的胸膛。
还没说完就被陈楠打开了手腕,力道之大,让顾澜的手背立马浮出一道红肿。
“说你你还不高兴了”顾澜撇了撇嘴“你是不是想让你家少爷死,啊?是不是想让你家少爷死!”
顾澜用余光扫了一眼沈知知,故意提高声音
“你是想你家少爷再去喝酒喝到胃出血,不治身亡?再找沈知知来刺激他”
“我……”
陈楠被说的哑口无言,一阵气结,看着眼梢略带洋洋得意的男人,忽然想冲上去,打爆他的眼睛。
沈知知本来脚上的伤口泛疼,注意力有些不集中,也没太注意宣淮和陈楠说了什么。
但最后一句却听的真切,“胃出血?”
沈知知蹙了蹙眉,整个人忽然有些站不住脚“怎么那么严重?”
她出门的时候没有带钥匙,门又锁了,陈楠挡着不让她走,说等少爷醒来会安排她的事情,只能在这里等着傅弦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