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教师兄，我就说你想多了吧！这小子整日无所事事，简直朽木不可雕也。难怪修炼这么多年，却还只是纳气境，我还从未见过如此懒惰的修行之人！”

对叶玄一个月的观察下来，丹阳真人气得火冒三丈。

修行之人，乃是与天争命，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勤’字。

因此，叶玄这般咸鱼的表现，落在丹阳真人的眼中，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此子确实有些不堪……”

紫阳真人也是连连摇头，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既是青阳师兄看重的人，按道理说不应该啊！”

接下来的几天，叶玄明显感觉到，在暗中关注自己的眼睛，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不过似乎还是没有完全放弃。

“看来这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

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这天到了黄石长老要告老还乡的日子，

晚上，

黄石长老将叶玄叫到了他居住的小院，

宗门长老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黄石长老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却是在最边缘的位置，院子也不大。

“叶玄小子，宗门已经答应了，等到我走之后，这里便留给你住。”黄石长老笑着开口道。

一个月相处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变得十分熟络。

这位黄石长老生性恬淡，除了修炼之外，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看一些鬼怪奇谈之类的书籍，叶玄便偶尔将前世的一些鬼怪小说讲给他听，黄石长老甚为喜欢，因此对叶玄也颇为照顾。

“多谢黄石长老厚爱！”

叶玄连忙起身道谢。

按理说，叶玄只是杂役弟子，根本没有资格享有独立的院落，是黄石长老一再请求，宗门这才答应。

黄石长老自少年时便加入全真道宗，在宗门服役近八十年，在整个全真道宗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因此就算是掌教和七大长老对他也极为尊敬。

如今他将要离开，豁下老脸提出这么一个请求，宗门自然也不好拒绝。

虽然叶玄对于自己的住所并不在意，但黄石长老的这番情谊，还是令他颇为感动。

“八十年啦！终于还是要离开了……”

两人酒过三巡之后，黄石长老忍不住发出一道感慨，浑浊的老眼之中，隐隐开始有泪花闪烁。

望着须发尽白的黄石长老，叶玄心中也有些伤感，

他仿佛看到，八十年前，一名意气风发的少年，怀着对武道的向往来到全真道宗。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重重一击，资质平庸的他，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只好做了一名杂役弟子……

他以为自己可以逆天改命，以为凭借着自己勤奋和努力，可以弥补天赋的不足，所以他不甘！

他要向命运抗争！

然而到头来却发现，有些东西，终究不是靠努力和勤奋就能得到的，他的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在强大的天地法则面前，他那不甘的抗争是如此的无力，终究抵不过岁月的侵蚀……

“如果我没有系统的话，或许会像黄石长老一样蹉跎一生吧！”

叶玄心中暗暗感慨。

“哇~~”

黄石长老喝着酒，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不像是一个将近百岁高龄的老者，倒像是一个孩童。

“叶玄小子，我好后悔啊！如果可以重来的话，我宁愿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或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黄石长老也彻底卸下了心防，吐露出了自己的心声。

叶玄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黄石长老宣泄着自己的情感。

眼前这个老人，为修行耗费了自己一生的时光，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到了这一步，任谁都会觉得心有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