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烟知道他那三年的生活后, 只是回来后紧紧拥着他抱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说,俩人也很默契没主动再提起任何有关这段过去的话题。
事实上, 陆砚行确实是在强装一切都没发生过,他女孩为他受的苦和他这三年的浑噩相比,堪堪不值一提。
不是非要比个长短,事实上也没有谁比谁爱谁,他们永远是双向的爱意与奔赴。
他们比谁都会更加珍惜往后余生。
温烟出院那天下了场大雪, 整个江城进入了一个银装素裹的新世界, 在凡间那几个月她大都是穿小裙子, 还没穿过厚厚棉棉的羽绒服, 穿上看起来特别茸, 胖的就像个小团子。
有些女生光是脸上肉嘟嘟, 身上瘦的皮包骨,八十斤硬是能看出一百斤的错觉, 尤其是女演员, 上镜特别吃亏。
温烟就属于这类型。
出院原本是个开心的事, 可她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江城的冬天特别冷,她穿着厚到不行的羽绒服拗在病房门口不肯迈出一步, 老觉得别人会盯着她这一只笨笨的小企鹅看。
实际上,外面所有人都是这副打扮, 只是她没怎么见过, 以至于脑子里大多数空间全是幻想别人穿小裙子的模样。
而且,正好她最近看的电视剧里的女演员也是穿着裙子,这让她更坚定心里的想法。
最后陆砚行实在没办法把她拦腰扛到肩膀上强行带了出去,温烟挣扎几下没用, 干脆戴起毛茸茸的帽子,把脸埋进了掌心里,一路上嘴里嘀咕着:“隐身魔法,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养伤是个慢调细养的活儿,只是平时要在饮食作息方面多注意一下。
对这个,陆砚行格外操心,费了老大一番功夫。
怕伤口再次感染,最好一滴水都不要沾,女孩子又爱干净,陆砚行那几天要给她拿毛巾擦她身体够不着的地方。
比如:背部。
然后,每次他都被撩拨得欲.火焚身,但是看着她还未愈合的鞭伤,心里又开始怒斥自己的禽.兽想法,这两个念头在脑里来回切换,看在眼里吃不到嘴里的感觉真的过分难受。
伤口结痂有一阵子特别痒,只要稍一不注意没看住,温烟不安分的手就挠上去了。
她也知道不能挠会留疤,可有时候她控制不住,玩得欢脱自己也就忘了。
温烟和陆喃磁场相撞,一拍即合,年后要走亲戚时,陆喃哭着怎么也不肯从陆家离开,最后是哭累了睡梦中强行被陆意凝带走的。
“好喜欢小喃啊。”
温烟多次说到这句话,只要他和小喃在的地方,陆砚行多数时候只是个背景板,他偶尔都有些吃自己外甥女的飞醋。
等温烟伤好的时候,她主动开口提了一句话,陆砚行滔天的醋意才尽数都转化成了眼里细碎的笑意。
温烟凑到他耳边,轻轻说:“我们结婚吧。”
他那颗被伤得千疮百孔的心终于又重新愈合,陆震宵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消息,说道:“现在能把真实身份告诉我了吧,还造一份假资料,你们可真够能耐的。”
提起这个,温烟现在确实是真的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了,得好好琢磨一下。
虽已过了春节,但温烟是第一次正式以陆家媳妇儿的身份回家住,陆正邦和段若兰给她准备了一个大红包,温烟喜滋滋收下了。
得知有长辈给晚辈红包的习俗,再加上想见商陆满,第二天温烟就缠着陆砚行要去给商陆满拜大年,提前告诉他要在家里等待。
刚开门,脸还没看着,温烟先90度弯腰鞠了个躬,是不是礼仪应该更隆重点才有诚意,温烟还想着要不要跪下磕个头,膝盖已经有微弯的趋势,最后想着还是算了,会脏掉衣服。
她谄媚道:“陆满哥,过年好。”
“干嘛呢干嘛呢。”陆砚行没听见她那句问候,停了车刚过来就看见自家媳妇恭恭敬敬给人家鞠了个躬。
“你不要破坏我的计划。”
温烟对他的出声表示不满,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凑到耳边咬着牙和他强调。
她这是为家里敛财,为夫妻共同财产的小金库尽一份绵薄之力。
“进来说吧,外面冷。”商陆满噙着笑,把门开大一点,邀请他们进家门。
坐到沙发,温烟心里还在打小算盘,小小又假装怯懦地又叫了声:“陆满哥。”
商陆满:“嗯?”
然后,话音刚落,他就看见温烟干脆利索地在他面前伸出了手,掌心向上,几根指头灵活地舞动着。
商陆满只两秒就反应过来,低头暗笑了声,从茶几上拿过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她的头像,大方转了500过去。
然后又加了几个字。
备注写着:小仙女新年快乐。
“过去了。”他放下手机,说道。
商陆满转完账,起身到饮水机旁给他们接了两杯热水,放置俩人面前:“喝点热水,驱寒。”
在这期间,温烟一直思考他那钱过哪儿去了,明明没过来啊。
“不要。”温烟忽然反应过来,声调高了一档,立马变了表情:“微信绑的是陆砚行的银行卡,钱全进了他兜里了。”
“这钱是我的,这个你可不能花哦!”
陆砚行正仰头喝着热水暖胃,被温烟嗖地扭头一警告,从嘴里进去的热水差点从鼻子灌出来,他猛呛了几口,温烟边给他顺着背边嘲笑他。
“你怕我吗?”温烟笑嘻嘻问着。
丢什么不能丢气势,陆砚行坐直了身子,问道:“怕你?”
温烟挑眉,随口一说:“怎么?”
陆砚行立马败下阵来:“怕。”
温烟奖赏般亲了他一口,下意识想要伸手摸一摸他柔顺的头发,手感不太对,她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打着蜡把头发梳起来了,温烟这才站起身观摩他的新发型。
他头发烫成了棕色微卷,长度在耳垂上下,刘海二八分散在两侧,衬得脸型比例越发精致,头发多所以弄了保湿发蜡,轻熟风的感觉,之前的发型还是比较少年气的,现在更有男人味了。
陆砚行从她的眼神里辨不出她的态度喜怒,试探着:“不好看?”
“好看诶,帅死了,你一辈子就梳这个头吧,别换了。”
温烟寥寥几个字把他一辈子的发型定了下来,陆砚行本想开玩笑故意摇头和她对着干,看见她希翼闪着光的眼神,又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别在我这撒狗粮,要撒回去撒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