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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霍让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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靡靡之音萦绕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 圣上神色狰狞,颧骨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手持镶嵌着珠宝的鞭子, 抽打在丽姬身上。

她雪白的肌肤上早已鞭痕累累, 却咬着牙只咿咿呀呀哭泣,泪流满面还仰着小脸, 痴迷地看着圣上。

旁边两个只穿着薄纱的妃嫔, 扭动着身子像蛇般缠在圣上身上,手上托着琉璃杯盏递到他嘴边,他低头喝了几大口酒,眼底嗜血的光芒更甚。

他扔掉鞭子扑到丽姬身上,脸扭曲得可怖,汗水滴滴答答滚落,嘴里含混喊着令人听不懂的声音。

霍让嗖地一下拉上了帐幔, 趴在地上手脚飞快溜了出去。殿外的宫女小黄门要不在打呵欠,要不围在一起低声调笑, 没人瞧见小小的他。

他迈着小短腿一刻不停跑回偏僻的寝宫,拉开被褥钻进去, 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才觉着呼吸顺畅了些。

不知过了多久, 浓烈的香气袭来,一双手轻轻托起了他,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见到丽姬温柔慈爱的脸。

她脸已经清洗过,没了浓厚的脂粉,仍然美艳动人。她熟练地将他身上衣衫脱下来,又拧了帕子擦洗他的手脸, 笑着温声道:“阿宝今天又去哪里玩了呀,给母妃说说好不好?”

霍让怔怔盯着她露出来的手腕,上面鞭痕斑驳,丽姬没有察觉,又脱下他的罗袜,低着头清洗他的小脚,再用干布巾擦干后,亲了亲他雪白的脚底,佯装嫌弃地皱眉笑道:“阿宝的小脚真臭。”

她弯下腰将他抱起来重新塞进被窝里,拍着他的肩膀轻轻哼着歌谣哄他入睡。一如从前般,她唱的是家乡歌谣,软语呢喃他听不太懂,却依然在她温软的声音中沉睡了过去。

“丽姬,你明知道圣上身子弱,还没日没夜索求无度,害得圣上龙体欠安,其心可诛该当何罪!”

怒喝声将霍让惊醒,他坐起来翻身溜下床榻,熟练地爬上窗棂下的条几,小手指戳破糊窗户的纸看出去,杜贵妃与大长公主带着许多人站在庭院中,丽姬则伏在地上簌簌发抖。

大长公主不屑地斜着丽姬,她一条命跟圣上比起来,连蝼蚁都不如,轻描淡写道:“还跟她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不过一个小小的舞姬而已,害了圣上依规矩杖毙了事!”

霍让知道杖毙是什么意思,他看到杜贵妃杖毙了很多人,顿时小脸惨白,连滚带爬从案几上下来,熟门熟路溜进了圣上的寝宫。

圣上脸色蜡黄躺在床上,太医正在给他施针,他胸脯不断重重起伏,却仍然紧闭着眼睛久久未醒。

霍让呆呆地蜷缩了一阵,又顺着原路爬了出去,再跑回寝宫时,杜贵妃与大长公主都不见了,惟余青石地面上留着蜿蜒的血迹。

他一步步走进去,见床榻边的小宫女在垂泪,地上盆里的水,已被染得鲜红。

小黄门叹着气:“太医院那边也没有门路,杜贵妃与大长公主下了令,谁也不敢来给娘娘诊治,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丽姬造化不够,她不过是来路不明的舞姬,是圣上服用五石散后发泄的工具,没有她之后,杜家很快送了更水灵妖艳的女人进宫,她也被圣上抛在了脑后。

她身上的伤没有医治,也开始流脓腐烂,死的时候霍让几乎已经认不出她来,她也神智不清,认不出站在她面前颤声叫她阿娘的人,是她一直宠着的阿宝。

这一年霍让不过四岁。

每个圣上宠幸的女人,最后都没有活多久。圣上也没有活多久,在霍让六岁这年冬天,终于死在了女人身上。

霍让的成年兄长们忙着争权夺位,妃嫔们忙着勾心斗角,他在偏僻的宫里没人管,其他伺候的人都走光了,只有原本做粗使洒扫的两个小黄门还留着。

一个是黄贵,一个是姜大,再加一只他取名为雪奴的流浪猫。

冬天的雪下得没完没了,霍让最讨厌这样的时节,又冷又不好玩。床上的被褥已经硬得像石块,盖在身上一点热气都没有,从树上砍下来的树枝,也只够晚上睡的时候烧一会。

黄贵总是经常念叨,主子啊,晚上不要睡沉了,仔细一睡不醒。

霍让将雪奴抱在怀里取暖,冬天老鼠不好抓,也没有多余的吃食,它饿得喵喵喵不停叫唤。他抚摸着雪奴的脖子,嘴里唱着丽姬唱的歌谣哄着它睡觉,唱着唱着自己先睡着了,到了早上醒来,听到黄贵的惨呼声:“姜大,姜大!”

雪奴也被吵醒,弓着身子跳下了床,霍让揉了揉冻僵的脸,下床汲拉着鞋子走到偏房一看,姜大浑身已经僵直,脸色比雪奴还要惨白几分。

黄贵神情麻木,哑着声音道:“姜大去了。”

霍让虽然见过了太多的死亡,他的心还是隐隐作疼。寒风卷起破败的窗纸,呜咽着作响,像是在与天地同悲。

不过冷宫中的一个小黄门,死了根本无声无息起不了任何波澜。只有宫内四处盖满白皤,阵仗巨大,霍让才得知圣上驾崩了。

那个从未与他说过一句的亲生父亲,死了。

霍让心里没有半点情绪,却因为被称为了先皇之人的死,他被带出了冷宫,被莫名其妙推到了那个高高在的龙椅上,接受百官朝拜。

能吃饱穿暖,霍让还是没有拒绝,甚至将黄贵与雪奴都带了出去,他身边也只有这些,要带他们一起去享福。

雪奴到了新的地方,好奇地四下乱窜,他以为晚上它自己就会回来,谁知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最后等来了杜太后的宫里人,趾高气扬地说太后娘娘有请。

杜太后就是以前的杜贵妃,霍让不知何时被记在了她的名下,成了她膝下的养子。因为他是先皇唯一活下来的儿子,她也因此水涨船高成为了太后。

宫殿前,炉子上架着锅在煮着什么,雪奴全身被血染红,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霍让看得心碎欲裂,红着眼就要跑过去,却被人拦住了。

杜太后缓缓踱着步子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手指抬起他的下巴打量了半晌,轻笑了起来:“长得跟丽姬真像,男生女相好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以前从未听你说过话,听他们小哑巴小哑巴唤你,莫非还真是个小哑巴,不然怎么连行礼唤人都不会?”

冰凉的手指黏黏腻腻,霍让偏开头几欲作呕,他紧闭着嘴唇,死死盯着地上的雪奴,不管不顾就要奔过去,杜太后厉声道:“拦住他,不懂规矩的贱种!养猫,你不知道我最讨厌这中有毛的畜生,你这是不孝在跟我作对!”

小黄门上前提起雪奴,将它扔进了滚烫的沸水中,它惨叫扑腾几下之后,再也没有了声音。

霍让死死握紧了拳头,脚像有千斤重,却不能上前一步。

不远处,黄贵被人压在地上,粗壮的嬷嬷脚踩在他的脖子上,他鼻子里已有鲜血冒出来,浑身抖动着,喉咙里嗬嗬作响。

先皇停灵在福山寺,霍让只在蒲团上跪了一会便偷偷溜了出去,他不喜欢阴森森的地藏殿,也不喜欢神色慈悲的菩萨,总觉着他们根本看不到人间的苦难。

那个满脸褶子的方外老和尚将他留在了山上,笑着对他道:“你以后就跟着我吧,宫里的那些先生没本事,教不好你,啧啧,你瞧你这是什么眼神,怎么着,还不服气啊?”

霍让根本不喜欢山上的清苦,他当了圣上之后总算能有鱼有肉吃了,他试图偷偷下山,方外老和尚一句话让他最终留了下来:“先皇至少还会写淫诗艳曲呢。可怜哦,教你的先生只怕是连怎么握笔都还没有教过吧?”

有先生认真要教他读书习字,可那个先生很快就不见了,重新换来的先生从不管他,上学堂时让他随意,哪怕他坐不住跑出去玩,也当看不见自由他去。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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