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氏安插在中高层的那只手越来越深入, 小艾不停地警告周枕月，再不铲除，恐怕会产生无法估量的后果。

周枕月：“……不行, 如果穆家这个计划中断了，雪衣会直接回穆家的。”

小艾：“所以您明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还是要眼睁睁看着坏事发生吗？”

周枕月说：“我会把所有的后果控制在周氏的承受范围内。”

周枕月绞尽脑汁, 用了力所能及的所有办法，给那份机密文件的流失铺好了底, 让它的被偷不至于对周氏伤筋动骨。

这是一场明知结果一定是输的战役。向死而生。

但她知道，这一切是值得的。

因为她很明显地感觉到，穆雪衣每一天都在更贴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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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衣开始慢慢的外露一些情绪，而不是像以前跟个永远不生气的假人一样。

她会拖着自己去麦当劳吃儿童餐拿玩具, 因为吃到了重复的玩具郁闷地嘟嘟囔囔一下午。

也会在蹭破皮的时候跑到自己面前, 让自己给她吹一吹伤口，喃喃着“大家都是这样的啊”“吹吹就好了”。

有一次周枕月喝多了一点酒，没有醉，但穆雪衣以为她醉了。

她偷偷趴在自己耳边, 有点蔫儿坏地说：

“叫姐姐。”

——我明明比你大3岁哎。

周枕月虽然心里这么想, 却还是忍着笑，叫了她一声“姐姐”。

周枕月悄悄睁开一点眼睛，在睫毛缝中, 看见穆雪衣因为这声“姐姐”乐呵呵笑得像个傻子。

……好可爱。

穆雪衣从来不会在她清醒的时候主动躺进她怀中, 但在她喝多时, 她会轻手轻脚拉过自己的手臂, 小心地躺在她的臂弯里。

她有时候会试探着和穆雪衣说：“我喜欢你。”

她在期待着穆雪衣也能亲口和她说一声“我喜欢你”，可穆雪衣通常只会笑一笑，轻浅地带过：“啊, 是吗？”

雪衣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地相信她。

不然，不会只在误以为她喝醉时才敢亲近她，也不会始终不肯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但没关系，她们还有时间。

周枕月总觉得，她们的时间还有很长，今天不行，还有明天。

明天之后，还有明天的明天，明天的明天的明天。

总有一天，雪衣会对她敞开心扉，就像她当时也被雪衣打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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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枕月生日这天，穆雪衣送了她一个秋千椅做生日礼物。

很简约的一把秋千椅，小小的，只能坐一个人，放在江边公寓的阳台上。

周枕月很喜欢在午后阳光正好时坐在那里看平板或者电子书，但是这个椅子太小了，她总是说：“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坐进来。”

穆雪衣坐在她对面的地板上，很认真地点点头。

“等我以后有钱了，就找手艺最好的工匠，定做一把能坐下我们两个人的秋千。”

周枕月：“你说的？我可记住了。不过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太好，现在虽然记着，过几年没准就忘了。你可得替我记牢一些。”

穆雪衣灿然一笑：“好，我一定记住。”

周枕月工作繁忙，对这种口头一提的事确实没什么记性，过了一段时间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后来穆雪衣有没有忘，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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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着，有穆雪衣陪在身边的每一天都是那么快。喜欢的人和工作、生活、日常交织在一起，慢慢搅成了一壶才榨出的苹果汁，黏黏糊糊的，彼此交融。

苹果回不去原来的苹果，水也变不回干净的水。

她也再回不到原来那个没有遇到穆雪衣的周枕月。

周枕月很多时候都觉得她们就是在正儿八经地谈恋爱。有时看到穆雪衣牵着自己的手笑，她都可以从对方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那股对自己的依恋。

她更加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差不多又过去了一年的时间。

她们之间的距离还是有点不近不远的微妙，仿佛一直隔着一层窗户纸，就是找不到时机去捅破。

周枕月认为，或许是时候让她们的关系更近一层了。

她想让穆雪衣知道，她对这段感情有多么认真，她也愿意为她们的未来兜底。她觉得，只要她们走得够远，穆雪衣总有一天会对自己卸下心防，真真正正地相信她。

虽然距离穆雪衣的生日还有段日子，但周枕月想借生日礼物这个借口给她打一只金镯子。

以周家传统来说，给对方打金镯子，就等于求婚。

她不想给穆雪衣一只普普通通的镯子，于是她特地拜托了外地分公司的陆妍，让她联系了那边一家国内最有名的珠宝企业。

在联系好之后，她就出发前往那个城市，只告诉穆雪衣自己是出差去了。其实，她是去亲自参与设计和制作。

可能是因为周枕月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镯子这件事上，人又去了外地，总公司这边的情况便开始有些失控。

原本她控制得很好，给穆家的眼线一些期待，但始终不让他们碰到那份文件，这样就可以一直拖下去。

但是，她的外出让局面产生了裂痕。

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接到小艾发出的“文件被盗”的紧急汇报后，周枕月立即赶回岸阳，第一时间不是去管公司，而是连夜跑回江边公寓找穆雪衣。

不出所料，江边公寓已经没有了那个人的身影。

周枕月回想起这半个月，和穆雪衣视频通话时，总能看到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和有些沉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