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间门口, 北极星若有所思地看着那边林以忱,隔了会儿,抬脚往他那儿走过去。
林以忱卸完妆, 把化妆棉丢进垃圾桶,从镜子里看到北极星的时候,往旁边让了让, 以为他要卸妆。
“你眼妆没卸干净,”北极星指了下自己眼尾的地方, 看着他说。
林以忱侧头, 往镜子里扫了一眼,眼尾的妆是没卸干净。
北极星从洗手台上拿了张化妆棉,倒了点儿卸妆水,用下巴指了指洗手台, 示意他坐:“帮你擦擦。”
陆时晏刚洗完脸, 水还没来得及关, 他手撑在洗手台两边,好笑地看了眼北极星。
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下颚滚落,没入领口, 他关上水龙头,坐回洗手台,从旁边抽了张擦脸巾擦脸。
“不用, 谢谢,”林以忱神色淡淡, 绕开他走到陆时晏身旁,“坐旁边,我洗个脸。”
陆时晏把擦脸巾丢进垃圾桶,往旁边挪了一下, 膝盖不小心碰到北极星腿的时候,懒懒掀了下眼皮,抬眼看他:“不好意思。”
“没事儿,”北极星在看林以忱,眼神都没给他一个。
陆时晏垂了垂眼,视线扫过北极星手上的化妆棉,突然说:“哥们儿,我眼妆好像也没卸干净,你要么帮我擦一下?”
北极星挑了下眉稍,终于舍得看他了,眼神不咸不淡,没什么情绪。
陆时晏手撑在洗手台边上,笑容散漫,半撩不撩看着他。
“没卸干净?”林以忱水龙头打开又关上,手松松扣上陆时晏的下巴,掰过他的脸,看着他眼睛说,“闭眼。”
陆时晏:“···”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陆时晏闭上了眼睛。
“哪儿不干净?”林以忱问。
陆时晏:“···”
陆时晏随手指了个地方:“这儿。”
“这儿是你黑眼圈,”林以忱收回手,打开水龙头洗脸。
陆时晏睁开眼,转回头的瞬间,和北极星撞上了视线。
他扬眉,唇边笑意没散:“谢谢,不用了。”
北极星回了给微笑,眼睛弯弯的,月牙一样,看上去单纯无害。
他指了下旁边挤过来的人:“TIME,给我腾个地方?我卸妆。”
陆时晏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一眼,樱桃正脸怼镜子上卸妆呢,他站起身,走到了林以忱身后。
“你们完事儿了吗?”经理抱着陆知意往洗手间过来了,他四下扫了一眼,招呼自家队员,“完事儿我们回家了。”
“马上,”少年们说。
“行,你们慢慢弄,我去车上等你们,完事儿了直接出来,”经理抱着陆知意先一步往外出去了。
林以忱关上水龙头,从陆时晏手里接过擦脸巾,潦草地擦了把脸,冲那边北极星挥了下手:“走了。”
“周六见,”北极星抬了下手。
陆时晏还没忘记帮林以忱铺床的事儿,回到基地先把眼睛都快闭上了的陆知意拎到浴室冲了冲,等陆知意躺回床上,带着林以忱的小鳄鱼床上三件套出发了。
夜深人静,偌大的基地静谧无声,走廊里亮着几盏光线昏黄灯。
陆时晏扫了眼林以忱房间门上那个写着“请勿打扰”的卡通木牌,想也不想,推门往里进去了。
之前这屋的门上没有木牌,可能是经理收拾房间的时候顺手给挂了一个。
他带着床上三件套径直去了二楼卧室,路过亮着灯的浴室时,脚步顿了顿。
听声音,林以忱应该在洗澡。
陆时晏给林以忱铺好床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也停了。
他垂了垂眼,看着床头柜上林以忱的手机,思忖片刻,推门往浴室里走。
之前披马甲的事儿得解决一下了。
虽然从林以忱今天对他的态度来看,好像并没有和他生气。
但,不管生不生气,人还是得哄的。
浴室内氤氲着雾气,空气中散着似有若无的沐浴露味,甜淡的柠檬香,很好闻。
“队···长,”陆时晏一脚往里迈入的瞬间,整个人倏地僵在原地。
“你他妈进浴室之前敢不敢先敲门,”少年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他妈为什么不锁门,”陆时晏听到自己说。
林以忱站在未开的花洒下,头发还在滴水,手里拿着颗浴球,满身泡泡地看着他:“陆时晏。”
“嗯,”陆时晏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反手关上了浴室门,并且还往浴室里走了两步。
林以忱闭了闭眼,感觉有些牙疼:“我他妈是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吗,在自己房间洗澡还得锁门?”
“哦,”陆时晏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他身上绵密的泡泡从有到无,声音有些哑,“原来干见不得人的事儿才会锁门啊?”
林以忱眉眼轻挑,眸色淡淡,盯着他看了两秒,抬手开了花洒,冲身上残留的沐浴露。
水流击打地面的声音传来,陆时晏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这他妈哪是来解决问题的。
这是来增加问题的。
水声停了,他掀了下眼皮,往林以忱那儿看去。
林以忱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踩着拖鞋往衣架那儿走。
浴室里灯光足,明亮的光线折在他身上,整个人白的发光。
林以忱从衣架上拿了件浴袍穿上,慢条斯理地系好腰带,步调散漫走到了他跟前。
“不吹头发?”陆时晏扫向他还在滴水的发梢。
林以忱挑眼,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一滴水珠从他发梢滚落,陆时晏垂了垂眼,视线随着那滴水珠缓缓向下,在水珠滑过他凸起的喉结时,鬼使神差般伸出了手。
他屈指,扫过他脖颈处细嫩的皮肤,轻轻揩掉了那滴水。
少年喉结攒动,透着股禁欲的美感。
操。
林以忱眼皮跳了跳,抬手扣住陆时晏的手腕,在陆时晏没明白过来他要干什么的时候,把人一路拖出房间,丢到了门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滚蛋。”
门外,陆时晏额头抵着门,声音很低地啧了一声,有些悔不当初。
他开始敲门:“林队。”
门内,林以忱腰抵在鞋柜边,拿过鞋柜上的烟盒,取了一支叼在唇边,借着瞬亮的火,偏头吸燃。
“林以忱,”陆时晏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门里的动静,知道林以忱没走。
手指懒懒叩门:“忱忱。”
林以忱闭着眼,神情倦散,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烟。
“弟弟,宝贝,”这个点大家都睡了,陆时晏怕扰民,压着声音说,“你倒是应一声啊,再不出声我喊了啊。”
林以忱仰头,眯着眼吐了个烟圈,清白的烟雾弥散开来,他把烟蒂掐灭到烟灰缸,手握上门把手。
陆时晏还在继续,他拖着一截生无可恋的调子,声音低低地喊:“哥哥。”
话音落,“啪嗒”地声响传来。
陆时晏没骨头似的贴着门,林以忱开门的瞬间,他没了倚靠,人直接失了衡,随着惯性往里跌了进去。
“操,”陆时晏安详地闭上双眼,准备和大地来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
不想,栽进了一个散着柠檬香的怀抱里。
“有完没完了,”林以忱手扶在他腰侧,往后踉跄了一步,站稳身体。
少年的体温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从掌心传来,隐约能感受到布料下精瘦的腰线。
“你是不是对哥哥这两字有执念?我叫哥哥就开门,”陆时晏顺势赖在了他身上。
“我对哥哥两字有执念?”林以忱哼笑,手指松松掐着他的腰,“谁在短信里占我便宜来着?陆知意哥哥?”
陆时晏:“···”
陆时晏推着他往后走了两步,把人抵在墙边:“哥,哥哥,林以忱哥哥,你要想听我能天天喊,真的。”
他们的姿势实在太微妙,林以忱微微侧了下头,手指收拢,在他腰上不轻不重掐了一把:“起来先。”
细细密密的酥麻感从腰间扩散开来,陆时晏僵了一瞬:“我怀疑你耍流氓。”
林以忱乐了,眉眼轻挑:“谁耍流氓?看我洗澡就算了,现在还又搂又抱不撒手,求你了,有点儿自知之明行么?”
“行,”陆时晏想了想,“但我没掐你腰啊。”
林以忱想鲨人。
他头往后靠,抵着墙,自暴自弃道:“来,掐,掐完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