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她那时候,更了解的不是这位轻的褚总,而是他的胞胎妹妹,褚琳琅。
靳浮白从别墅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他准备去酒店找芋,随便寻了个借口往外。
没几步,司机跟上来:“靳生。”
“怎么?外祖母还没睡着?”
“老太太睡着了,是于姐。”
靳浮白偏头:“说。”
“下午时,姐那边出了点意外,褚珏找到了姐,不知道同姐说了些什么。”
褚家那边一直有意同靳家联姻,褚珏找到芋,能说出什么好话怪了。
基于这的情况,靳浮白在往酒店去的路上,总觉得有些不安。
推开酒店的门,芋在大厅。
她跪坐在沙发上,趴靠着椅背窗外的风景。
沙发是他让酒店工作人员挪到窗边的,芋这阵子总窝在酒店打游戏,他担心她闷。
好在窗外有一颗冠形还算漂亮的树,景色还算以。
她趴在窗边,着窗外月色,回首时发丝被微风拂起,眼底染了窗外灯火的颜色。
她盈盈对他微笑,靳浮白沉默一瞬,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她却只说:“靳浮白,天上的一牙月亮好美,像剪下来的指甲。”
靳浮白意外地笑了一声,凑去从背后与她交颈接吻:“下午遇见不开心的事了?怎么不和我说说?”
芋在他的吻里放软声音:“没有,只遇到一个不相干的人。”
顿了顿,她才说,“骨汤木槿花很美味,你没在真是惜,这是我今天最不开心的事。”
她眸里有一汪柔情,足以抚平靳浮白所有对生活的不耐烦。
靳浮白隔着衣服捻开她背后的搭扣,把手探进去:“明天下午我许有时间,带时候带你出去?”
“好啊。”
“我不陪你,你不出门了?在酒店不怕憋坏了,这么懒呢?”他揉捻着说。
芋在他怀里浅笑:“我来这里是为了陪你啊,又不是旅,你不在我不想出去,这和懒不懒才没有系。”
但到了隔天,靳浮白到底还是没有时间回来陪她。
整整一天,芋在酒店里都没有靳浮白的消息。
他是在深夜才回来的,穿了一黑色的西装,里面是黑色的衬衫。
像是电影里的暗夜杀手,悄无声息地开了酒店的房门,进来,坐进沙发里。
那天芋睡得不安稳,能是下午在打游戏时咖啡喝多了,总进入不了深睡眠。
所以靳浮白回来,哪怕动作很轻,她感觉到了。
直觉里,他心情非常不好,比窗外下着雨的深夜更沉。
芋没开灯没穿鞋子,在黑暗里摸索着到靳浮白边,依偎进他的怀里:“怎么了?”
他上沾着夜露的冰凉,她把温暖的体贴上去,帮他取暖。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觉得自己像是同他结婚已久的妻子。
靳浮白揽住她的腰,少见地没有趁机揩油,只把头埋在芋的颈窝,声音哑得像是重症感冒患者。
他说:“芋,陪我待一会儿。”
那天夜里靳浮白抽了半盒烟,却始终沉默着。
芋陪着他,直到窗外太阳浮出地平线,阳光熹微地透郁郁葱葱的树冠,撒落到酒店房间里,靳浮白才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
原来他的手机一直机,开机的一瞬间涌入许多电话与信息,手机直接卡死。
芋一夜没阖眼,嘴有些发干,舔了下唇角,才问他:“靳浮白,我把机票改签吧,再陪你几天?”
靳浮白吻了吻她的额头:“不用,这几天我抽不出时间来,回国等我吧。”
靳浮白没有亲自送她去机场,芋收拾自己时,他已经又换了另一套全黑色的西装,正在打领带。
换好衣服,靳浮白拉着芋的手,很简单地安慰:“信我,别乱想,等我回去。”
芋回,踮脚吻了一下他的侧脸:“好呀,我等你。”
那会儿芋不知道靳浮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直到回国后的一个星期,她才在公司里用电脑刷新闻,才偶然见一篇讣告:
某世界百强企业的联合创始人兼董事长xxx,在国外突发急症,抢救无效,于2013󫖶月31日,不幸离世,享�岁。
6月31日,是她回国的日期。
芋把讣告里逝者陌生的名字打在搜索引擎里,到了这位已逝老人的生平介绍。
上面说,她是广东人。
百科介绍里有老人轻时的照片,她穿着一正装同几位男人坐在一起,目光犀利,色笃定,俨然是女强人的面相。
她锋利的内眼角,起来同靳浮白格外相像。
芋听她的声音,温柔慈祥。
那天在酒店时,芋接听了靳浮白的电话。
老人温柔地说着粤语,问她是不是靳浮白的女朋友,还说要她有空去她那儿坐坐。
没想到这的老人,会突然与世长辞。
于失去至亲这件事,靳浮白半分没有透露她。
他最脆弱最失态的时刻,不抽着烟一夜未眠。
所幸那天,她有机会陪在他边。
芋忽然很后悔,没能多在国外留几天,陪一陪靳浮白。
再见到靳浮白,已经是夏末的事情了。
那阵子芋在公司好不容易清闲下来,整天坐在前台的电脑前,肩颈有些受不了,靳浮白又没在国内,空闲时间多,她干脆去买了个网球场的卡,有时间去打网球。
有一次同唐予池吃饭,他送她去,在网球场门口,唐予池一扬下颌:“哎,有个女的和你撞衫了。”
芋好奇地往车外开,是巧了,竟然见冬天在李侈场子里问她衣服牌子的一个女孩,杏眼的那个。
杏眼正挥手同一个男人告别,笑得特别甜。
转眼见芋从唐予池车上下来,杏眼似想要同她打招呼,却又顾及什么似的,怯怯缩回手。
这姑娘一时间满脸的没注意,笑容变得有些挂不住。
还是芋主动同她说话:“又见面了,今天我衣服是同款呢。”
杏眼的眼睛亮了一下,像叽叽喳喳的麻雀,蹦来同芋说话:“这个衣服我是在你我大牌平替店里找到的,这家店的衣服真的都好好!你来打网球吗?”
“嗯,你是?”
“对呀对呀,我是来打网球。”
杏眼很兴奋,“上次我同你说话,几个姐姐说我不该同你说话,说你会烦。”
“我为什么会烦?”
“因为靳生......”
杏眼犹豫一下,才开口声说,“因为靳生太高了,我是跟着渠总的,搭话要搭和渠总位置差不多的,不然对渠总不好,会有人在背后说他......”
“渠总,是刚才送你来的那个?”
杏眼耳朵红红地点头:“嗯,他人特别好,今天还我买了手链。”
她伸出细细的手腕,上面一条碎钻链子闪着光。
许是打网球时常遇见杏眼,圈子里渐渐有传闻说芋终于“失宠”,被靳浮白抛弃了,只能同一些“低级货色”混在一起。
这些芋隐约有听说,但她都不在意。
唯一令她在意的,是8月底时,靳浮白终于从国外回来。
那天芋打完网球,拎着球拍转,冷不丁见靳浮白大敞着腿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正拿着她喝剩一半的矿泉水喝着。
芋一路跑去,抢水瓶:“你都喝了我喝什么?”
靳浮白眼底都是笑意:“我一下飞机赶来你,连口水都不喝?”
“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说下周么?”
“太想你,回来了。”
芋被他揽着坐到他腿上,仔细才发现,靳浮白瘦了很多。
她想起那篇没有温度的讣告,想起在国外时他沉默抽烟的那天晚上,想起他扛着亲人去世的消息却从未示弱。
芋眼眶一红,叫他:“靳浮白。”
这人却没有一点想要同她诉苦的意思,手揉着她的臀,目光下流地往她的网球短裙上:“球打得不怎么,衣服倒是挺像模像。”
芋一腔眼泪全都憋回去,打他一下:“你怎么那么色呢!不正经死你算了!”
靳浮白笑着,凑到她耳边:“刚才你跳起来,猜猜我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