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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荷香糯米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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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薇虽不喜唐盈盈,却是个安守本分的丫头。

但她说得没错,唐阮阮爱吃甜食,小时候在学士府时,每次上了什么甜点,唐阮阮刚刚想动手,唐盈盈却要一个人抱走,偏偏一点不留。

久而久之,大家便都以为唐盈盈喜欢甜食,且霸道得不容分享。

唐盈盈嘴角微抽,没有说话。

她自早上出门,折腾到了晌午都滴米未进,如今终于放松下来,才感到腹中空空。

唐阮阮笑了笑,道:“咸口的,你吃不吃?”

唐盈盈愣住,低声道:“我……我其实更喜欢吃咸口的。”

唐阮阮淡然一笑,伸手将荷香糯米鸡的绳子灵巧解开,然后将它翻了个身,将已经蒸得绵软的荷叶取了下来。

荷叶的清香扑面而来,诱得唐盈盈喉间一咽。

唐阮阮又擦了擦手,将余下一层荷叶,小心翼翼剥开,如花瓣一般摊在盘子中,酱油色的糯米鸡便呈现在眼前。

看上去油滋滋,闻起来香喷喷,唐阮阮将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递到唐盈盈面前,道:“给你。”

唐盈盈面色有些不自然,她下意识想推辞,可又怕唐阮阮觉得自己虚伪,她便硬着头皮接过了筷子,用及不可闻的声音道了句:“多谢。”

然后,她用白玉筷子轻轻挑起一小块糯米,凝神看了一瞬,然后缓缓入嘴里。

她吃饭习惯细嚼慢咽,这是极小的一口,可舌尖刚刚点到这咸鲜味儿,便有些迫切地咀嚼了起来,糯米绵软还有些粘牙,小小一口中能尝出山珍的鲜,海产的咸,以及荷叶的清冽自然,回味悠长。

她似乎打开了新世界一般,又挑起一块鸡肉,急急塞入口里,甚至都忽略了用膳的礼仪。

鸡肉带着糯米独有的香,两种食材通过漫长的蒸煮,已经变成了一家人,味觉上早已区分不开了。这鸡肉幼嫩中带着嚼劲,又蕴含了香菇的醇厚,瑶柱提鲜之后,层次就十分丰富了!

唐盈盈不知不觉,已经吃下去了半块。

她不由得赞叹道:“这是……你做的?”

唐阮阮摇了摇头,道:“这是我教他们做的。”

唐盈盈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

唐阮阮笑笑,道:“你现在知道,也不晚。好不好吃?”

唐盈盈擦了擦嘴,道:“好吃。”

这声音好似含着一缕歉意。

唐阮阮说的是对的,她确实喜欢吃咸口点心,但是却总爱抢姐姐的,装得久了,便也忘记了自己之前的口味。

唐盈盈心中有些五味成杂,她现在衣衫褴褛,满身脏污。

而自己的脸被唐阮阮上了药,嘴里吃着她给的食物,身上还披着她的衣服……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竟然对唐阮阮有些恨不起来了。

她虽然心中涌动,却依旧埋头吃着,一言不发。

唐阮阮突然道:“我有件事想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

唐盈盈抬眸,道:“什么事?”

唐阮阮沉声道:“那虎符,是怎么回事?”

唐盈盈面色僵住,刚刚心底的暗涌被压了下去,她避开目光,道:“我说过了,我不知道。”

唐阮阮叹了口气,道:“你不用骗我了,我已经问过秦忠,那虎符,是在你撕破的衣袖中找到的,必然是你带出来的。”

唐盈盈心中陡然紧张起来,若是唐阮阮知道了,那秦修远岂不是也会知道?他会放过自己吗!?

唐阮阮看她,道:“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吗?我不信你是自己来偷虎符的,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唐盈盈不说话。不承认,却也不否认。

唐阮阮耐着性子,试探道:“难道,是父亲?”

可是父亲如今和秦修远关系尚好,应该没有理由做这件事。

唐盈盈虽然一心想嫁入宰相府,但是也不想拖累了父亲,便道:“不是父亲,他不知道这件事。”

唐阮阮追问道:“那是谁?”

唐盈盈放下筷子,抿了抿唇,道:“我不能说。”

唐阮阮有些生气,道:“为何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你可知道,你今日差点死了!”

唐盈盈见她神色变冷,不由得也有些来气,道:“不错,那虎符是我偷的,若不是文坚出来碍眼,我早就得手了!”

唐阮阮轻笑:“你以为你真能得逞!?且不说那虎符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就算你没有遇到文坚,你也不可能出得去!”

唐盈盈狐疑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唐阮阮沉声道:“你以为这镇国将军府,是市井坊间,想进就能进的吗!?”她衡情酌理道:“你以为你能畅通无阻进入飞檐阁,是因为运气好?!还是因为你聪慧过人?!这些都是将军有意为之,不过是一个欲擒故纵的局。”

她没有说出来的是,今日春日宴来了数十位官员,有文臣也有武将,秦修远故意将内院的人撤走,便是为了试探这里面,有没有想乘虚而入之人。

却没想到,文坚和唐盈盈自投罗网了。

唐盈盈面色有些发白,若今日不遇到文坚,自己恐怕已将虎符带到了镇国将军府门口,若是真的被当场抓获,不但自己清誉尽毁,还会连累父亲官声,甚至整个学士府!

她想起此事,后背有些发凉。

唐阮阮语重心长道:“人家拿你当枪使,你却还维护着他?你一个小姑娘,安安分分待在家中不好么?为何要搅入朝廷争端之中!?”

唐盈盈被她说得自省了一番,却还是不肯透露那人姓名,她只道:“我以后,再不会了。”

唐阮阮面色凝重,道:“盈盈,你听我一句劝,莫要再被人利用了。”

唐盈盈垂头不语,她心情复杂,此时已经听不进什么话。

两人正僵持着,采薇突然道:“唐阁老来了。”

唐盈盈站起来,道:“我先回学士府了。”

她突然有些不敢和唐阮阮待在一起,似乎待久了,她会不知不觉被同化。

唐阮阮低声道:“你换身衣服再走吧,莫让父亲看着忧心。”

唐盈盈默默点头。

***

春日宴终于接近尾声,钱副将和韦副将,是最后一波离开的。

钱副将喝得有些多,韦副将扶着他,有些嫌弃道:“为何你吃了那么多菜,还会喝晕!?这酒量也太差了!”

他们还不知道后院发生了什么,心情是好得很。

钱副将有些飘飘然,道:“将军!今日的春日宴,真是办得太好了!我见、我见刘大人,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秦修远淡淡笑一下,道:“送老钱回去休息吧。”

韦副将应声,带着钱副将离去。

秦忠过来,对秦修远道:“将军,唐阁老刚刚去接了二小姐,此时估摸着已经到了大门口了,您要不要去送送?”

秦修远摇摇头,道:“不了,岳父大人,此时怕是不想见我。”

此刻的唐阁老,怒气冲冲地领着唐盈盈往镇国将军府大门走去。

方才,他听说唐盈盈的脸受了伤,便一脸忧心地赶来,结果却听说了唐盈盈只身进入飞檐阁,盗取虎符的事!

一时之间,气得差点昏厥过去。

他步履生风,没脸再多待一刻。

行至马车前,唐阁老催促道:“快上车!”

唐盈盈自知理亏,乖乖地爬上马车。

唐阁老不等人来送,便让人立即驾了马车,回学士府。

一路上,父女俩坐在狭小的空间之中,气氛十分沉重。

唐阁老面色铁青,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唐盈盈忐忑不已地缩在车厢一角,连大气都不敢出。

两人一路无话。

没过多久,马车便缓缓停下,车夫道:“老爷,到了。”

管家唐伯便来到门口迎接。

唐阁老默默撩开车帘,对唐盈盈说了句:“你随我来。”

唐盈盈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心知今日之事,超出了自己预想的范围。

一路行至了祠堂,唐阁老对唐伯道:“让祠堂附近的下人们,都去歇息吧,没事的话不要过来。”

唐伯默然点头。

唐阁老又道:“取家法来。”

唐伯有些怔然,看了一眼唐盈盈,只见她神色怏怏,脸上也受了伤,听了这话却并未像平时一样哭闹。

唐伯惴惴不安地取来了戒尺,壮着胆子道:“老爷,这……”

唐阁老看都没看他一眼,只取了戒尺,道:“放下吧,你也退下。”

偌大的祠堂中,只余下唐阁老和唐盈盈两个人,异常安静。

唐阁老背对着唐盈盈,抬头看向祖宗牌位,他双手背在身后,久久不语。

唐盈盈颓然站在他身后,也一直静默。

唐阁老怔然道:“盈盈。”

唐盈盈低头:“是,父亲。”

唐阁老道:“你可知道,我们唐家历经了几代,有多少人付出了努力,我们才走到了今天的位置!?”

唐盈盈抿唇,不敢说话。

唐阁老道:“足足三代,一共一百三十一人!我们世代读书,科考,做官,一辈子小心翼翼,如履薄冰。”顿了顿,他继续道:“就盼着让家族流芳,清誉得以延续!”

唐盈盈埋头不敢看向这些祖宗灵位。

唐阁老赫然转身,道:“可你,因为一己之私,差点将几代人的努力,毁于一旦!”

他拿起戒尺,下了狠心,一把抽到唐盈盈的背上!

“啊!”唐盈盈被打得跪倒在地,颓萎哭泣。

唐阁老道:“你最好记住这样的痛!这一下,打得是你不顾祖宗清誉,将整个唐家置于险境!”

唐阮阮抽泣:“父亲,我知道错了!”

唐阁老深吸一口气,又抡起戒尺,“啪”地一下,再次抽到她的背上,打得唐盈盈险些跪不住。

唐阁老仿佛一下苍老了许多,道:“这一下,是惩罚你,为了一己之私,居然敢动国之根本,万一这虎符落到有心之人手里,可能会生灵涂炭!你是想做千古罪人吗!?”

唐盈盈瞳孔微缩,心中震动不已。

她抖成一团,泣不成声,后怕得很。

唐阁老这几句话,仿佛抽干了全身力气,他缓了缓,又道:“你可知今日之事,若是秦修远告道了皇上面前,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唐盈盈怯懦望着他。

唐阁老上前一步,箍着唐阮阮的双臂,强制她看向自己:“我们整个学士府,七十八人,要满门抄斩!满门抄斩!”

唐盈盈被钳得生疼,她对上唐阁老的眼,心中七上八下。

她从未见过父亲这个样子,印象中,从小她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撒娇卖乖,最终父亲都会原谅她,就连上次她和唐阮阮起了严重的冲突,也只是禁足了一段时间。

而这一次不同,她从唐阁老的眼睛里,读到了透彻的失望和心痛,似乎父亲多年对她的爱惜之情,在这一刻,即将土崩瓦解。

唐盈盈惊惧不已,道:“父亲!”她抽泣道:“我错了!我知道,我确实做错了!”

她嚎哭出声,唐盈盈从未想过,自己的这一举动,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唐盈盈虽然想嫁入宰相府,可她明白,娘家才是她最终的倚仗,如今伤了父亲的心,是最不应该的。

唐阁老怅然道:“你知不知错都已经无济于事,此事,你姐夫已经全盘知晓。”

唐盈盈抬眸,泪水涟涟地看着唐阁老,问道:“他……他会去告御状么!?”

唐阁老摇头,怅然道:“我也不知,好在是你并没有当场人赃并获,他也没有立即发难,此事,便还有回旋的余地。”

唐盈盈有些慌,她喃喃问道:“父亲,那我、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唐阁老沉声道:“你现在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诉为父,我们看看如何破局。”

唐盈盈愣住,随即避开他的目光,道:“我……我不能说……”

唐阁老方才好不容易平复的怒火,又被勾了起来:“事到如今,你还想包庇谁!?”

见唐盈盈抿唇不语,他眼色微眯,气愤道:“是刘书墨!?是不是他?他为了要报秦修远的夺妻之仇所以利用你吗?”

唐盈盈连忙道:“不!不是书墨哥哥!”她见实在藏不住了,便只能认命般道出:“是刘伯伯!是左相!”

唐阁老怔住!

他思索一瞬,脸色变得惨白。

随后,唐盈盈便将如何找到左相,而左相又如何让她盗取虎符一事,和盘托出。

唐阁老听了,面色愈加铁青,一掌“啪”地拍向案几!

“岂有此理!”唐阁老怒吼一声,他骂道:“你竟如此不知廉耻!活该被人利用!”

唐盈盈被吓得一震,随即道:“父亲,我错了!可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了……其他的,女儿真的不知道了。”

唐阁老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心中盘算了一番,觉得有些不对劲。

能说服唐盈盈冒如此大风险去偷虎符的,定是与刘书墨相关的人,所以这事是左相所为,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可他为什么要盗取虎符?

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想借虎符丢失一事,让秦修远丢官罢爵,铲除政敌。他们之间在朝堂上一直不和,如今居然闹到了如此地步么?

还有一中可能,便是左相想盗取兵符为己用,趁机操控边关局势!

唐阁老的心,陡然收紧,若真是后面这中可能性,那此事便牵连甚广了!

唐阁老凝神问道:“你盗取兵符一事,还有谁知道?”

唐盈盈惊恐中仔细思索了一番,道:“就姐姐和姐夫知道,且我并未告诉他们是谁让我盗的……”随后,她又想起了什么,道:“刘书染也知道!”

唐阁老微微拧眉:“刘书染怎么也搅进来了?”

此子他也是看着长大的,看起来与世无争,人畜无害,其实心思却比刘书墨缜密得多。

他问道:“他可有对你提什么要求?”

他突然有些担心,万一未来事发,左相那边大可以将此事推诿得干干净净,全部栽进唐家和秦家门里便是了。

唐盈盈想了想,道:“他……应该不会,他还劝我不要去,应该不至于害我。”

唐阁老终于放下一点心来,他没再说话,细细思索着左相和秦修远之间的关联。

若说起左相和秦修远的恩怨,当年无人谷的事,便是源头。

这三年来,两人再明争暗斗,却也都是在朝廷政事上,从未听说他们向对方私自下手。

无人谷的惨事,虽然蹊跷,但是左相振振有词地说明了自己的清白,秦家人就算不信,却也无可奈何,并未真的为难过左相。

为何左相却要对秦家下手!?

难不成此事真的是左相所为,如今,见秦修远逐渐势大,想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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