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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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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既然司俨只偶尔吃鱼,那裴鸢也决定跟着他一起吃鱼。

女孩的唇角微微翘起,随即又往嘴里夹了一筷脆嫩清香的竹笋,边细细地嚼着,边暗暗窃喜着,她现下所做之举,倒还真有种夫唱妇随的感觉。

******

是夜司俨归青阳殿后,时辰已晚,早便过了女孩寻常睡下的亥时三刻。

他原本差了侍童告诉裴鸢,说若她觉得困倦,便可先睡,但待他入了寝殿后,却见其内依旧烛火通明。

女孩亦没有阖眸睡下,反是模样温驯地坐在榻上,神情乖巧地一直在等着他回来。

见司俨正凝睇着她,女孩并未害羞,反是对他露出了甜柔的笑意。

司俨的心中莫名升腾了一丝淡淡的暖意,便低声问道:“怎么还未睡下?”

裴鸢这时从榻上站起,待她走到了男人的身前后,便讷声道:“夫君…我帮你更衣罢。”

“好。”

她既是起了主动接近他的念头,那他自是不会拒绝。

女孩今夜换上了她最喜欢的荷色寝衣,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于腰际,面上未施任何粉黛,肌肤在暖黄的烛火下瞧上去却仍是细腻似新雪。

在要帮司俨解冠时,裴鸢却发现自己竟是踮脚,也够不到他发上的冕冠。

女孩嘤嘤呜呜地又跳了跳脚,两条小胳膊也艰难地往上伸了伸,最后只得赧然地向司俨央求道:“夫君...夫君,我碰不到你的发冠,你能将头低下些来吗?”

司俨缄默地凝睇着她娇妩的眉眼,自是早便看出了女孩的局促,他边耐着笑意,便依着女孩的请求垂下了头首,方便她用小手去解他颌下的黯色冠缨。

裴鸢这才能得以继续帮司俨更衣解冠,她的动作行云流水,并无任何的局促,倒像是事先练过的模样。

二人面庞的距离极近,睫毛都即要相触在一处。

女孩形如玉瓣的指尖触感很柔软,且温度微凉,不时地碰触到了男人冷硬的下颌。

裴鸢的羽睫,亦在有频率地上下翕动着。

她虽看似镇静且神情专注,软小的耳垂却不易察觉地泛起了绯红色。

裴鸢的模样既可爱,又透着几分带着天真的娇憨。

司俨见此,浓长的鸦睫亦是颤了颤。

实则二人呈的这个姿势,司俨只要微微倾身,便能轻而易举地吻到女孩柔软的唇。

但侍童既是端着漆盘,恭敬站在了二人的身侧,司俨却耐住了心中突涌的冲动,并没有这么做。

待侍童端着他的冠冕退下后,女孩正想开口同司俨说些什么时,娇小的身子竟是倏地悬在了半空之中。

裴鸢低呼了一声,她回过神后,却见司俨已然将她牢牢地横抱在身,正往华榻处走去。

男人身上冷冽、且稍显强势的气息也正扫拂着她的发顶。

女孩的身子蓦地变软,随即便会出了他的意图,神情也开始变得慌乱,立即便在男人的怀中胡乱地蹬了几下小短腿,亦隐隐有着嘤嘤娇泣之态。

司俨垂眸后,得见她的这副模样,不禁蹙起了锋眉,亦将怀中的小人儿锢得更紧了几分。

待他将懵然无措的小姑娘安放在华榻之上后,便倾身凑近了她些许,亦用修长的大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裴鸢的下巴被男人的指骨捏得微有些泛痛,且司俨看她的眼神,也弥蕴着深晦的危险气息,毫无平日的清冷和沉静。

“不许乱动。”

司俨低声命罢,便要再度倾身吻她,女孩却于这时别开了小脸儿,男人微凉的薄唇也因此落在了她绯粉的侧颊上。

小姑娘的脸蛋软得同棉花似的,但见她还是抗拒,司俨的眸色顿时变得黯淡且沉冷。

他复又锢着裴鸢精巧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小脸儿扳正,嗓音低低地又问:“你小腹不是不疼了,那为何还是不行?”

裴鸢盈盈的明眸已经弥上了一层水雾,却于这时赧然地垂下了脑袋,她变得乖顺了许多,并未再显露抗拒之态,为了缓解心中的紧张,只用眼盯着绕着圈圈的两根食指。

见美人儿复又呈现出了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司俨却还是能觉出,她并不情愿。

裴鸢是他的妻子,也是他唯一的女人,他既是初尝滋味,又受了她无意间的撩/拨,自是会对她产生深重的欲/念,便起了想欺负她的兴致。

但既是她不情愿,那他便不会在这种事上强迫她。因为他平生最恨的,就是那些强迫女人的丑恶男人。

裴鸢对接下来即要发生的事依旧紧张万分,她纤瘦的小肩头微微地抖着,便在男人深邃目光的直视下,娇气地掉了几颗金豆豆。

司俨见此,无奈地低叹一声,随后伸臂绕过了女孩纤巧的后颈,大手亦顺势捧住了她的小脑袋,将她往怀里拥了几分。

他搂抱她的动作带着保护的意味,女孩的心中也终于有了些勇气。

她掀眸看向他时,却见司俨也正垂眸看着她,“很怕?”

他的神情亦恢复了平素的沉静和温和。

裴鸢看他看得有些失神,便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却又突地觉得,她这时不该点头,刚想着再度摇头同司俨说她不怕时,却见司俨已然倾身吻住了她。

裴鸢唇瓣一凉后,也渐渐地阖上了双眸,她的心中带着悸动,亦用她所有的感官,细细地体会着男人温柔且稍带着安抚意味的亲吻。

半晌之后,司俨终于松开了她,拇指亦覆上了她如花瓣般柔软且娇美的下唇,他边摩/挲着那处,边低声道:“别怕,你既是不想,我不会强迫你。”

******

次日清晨,司俨身着黯色的华弁之服,边同国相翁仪谈议政事,边在颍宫的少阳院对着靶子射箭。

“嗖——”地一声,锐利的羽箭便正中了靶心。

翁仪原本正同司俨谈叙着张掖郡的盐铁之务,却于无意间,瞥见了男人颈脖上的一道浅浅红/印。

那处一看,便是女人咬的。

翁仪见此,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便将面上渐显的暧/昧笑意收敛了几分。

没想到新王后还挺狂野的。

司俨的视线都专注于前方的靶心,他边挽着弓,边对翁仪道:“王后貌似不大喜欢孤,她还是对孤有所抗拒,你有无让她动心的法子?”

翁仪听罢,面上的笑意顿然消弭。

那既是她还抗拒司俨,那这道牙印,很有可能便是在抵抗中咬的。

翁仪实则是个阅女无数的人,从前未做司俨的臣子时,他有些钱财,便喜欢混迹于各种风月场合。

他知裴鸢是被人宠大的孩子,所以纵是司俨予她万般宠爱,她也不一定就能对司俨产生好感。

且裴鸢毕竟是司俨从太子手中抢回来的美人儿,她没那么容易就忘记太子,她很可能还在恨着他。

待他将这个道理同司俨如实说出后,又道:“不过,总有日久生情这一说。”

司俨神情淡淡地问道:“日久生情…那要多久?”

翁仪如实答:“快则几月,也有可能一两年便能达成,慢则…可能需要十几年的时日。”

司俨听罢,缄默了片刻。

看来他解情蛊的希望,变得愈发渺茫。

两年内,裴鸢不一定就能对他日久生情,或者是忘掉阏临。

而他也很难对她情根深种。

亓官邈曾经告诉过他,只有身上的蛊印消除,才是解蛊之兆。

可现下他和裴鸢的身上,还是有着扶桑花的胎记。

司俨颇善心算,却无法丈量他对裴鸢的情感。

他肯定是在意她,也是对她有些好感的。

但是既是蛊印未消,那他离情根深种,就仍是相差甚远。

实则司俨并不畏惧死亡,但是若两年后,他真的被蛊虫噬心而亡,惟放心不下的除却父亲留给他的偌大封国,就是年岁尚小的妻子裴鸢。

他若尚在人世,自会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但若他死了,凭裴鸢的本事是无法在颍国自保的。

兴许太子还会再将她从颍国抢回上京。

一想到这处,司俨的眸色便黯淡阴郁了几分。

与其坐以待毙,静等着被蛊虫噬心而亡,那不如就在他人生的最后两年,让他的小王后成为一个比她姑母裴皇后还要优秀的女人。

在他临死之前,最好还能让裴鸢怀上他的孩子。待裴鸢有了心机和手段后,她的身侧就算没有他,也能有着自保的能力,亦能帮扶他们的孩子坐稳国君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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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俨知道裴鸢贯是个贪睡的,他待她时,也自然而然地总想娇惯她,所以今晨他并没有唤醒她,而是任由她睡足。

待他从少阳院回到青阳殿后,却见小王后已然整饬好了衣发,她的衣着端庄华贵,可气质依旧是温软的,正步态翩跹地向他走来。

裴鸢离司俨愈近,也渐渐看清了男人颈脖上存着的那道红红的牙印。

随即,她不禁张了张小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姑臧这时令,就有蚊子了吗?!

司俨待看见了女孩的惊诧神情后,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便嗓音温淡地问道:“你不记得昨夜的事了?”

裴鸢懵懵地摇了摇小脑袋。

她都睡迷糊了,怎么可能记得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处,是被你咬的。”

她…她咬的?!

裴鸢难以置信,讷声回道:“我…我不记得了……”

司俨一贯眠浅,且昨夜又一直在克制着被裴鸢撩起的心火,所以他并未睡实。

裴鸢睡迷糊后,便一直将小身子往他的怀里钻,司俨那时刚要将她抱住,便见她张开了小嘴,嗷呜一声,便稍显凶狠地咬上了他的侧颈。

不过他现下,不欲同她谈起昨夜的事。

司俨这时对眼前害羞的小姑娘低声命道:“明日不许再贪睡,辰时便要起身,同我去谦光殿一起听政。”

裴鸢听罢,自是有些费解,“啊?”

“有我在你的身侧,你不必胆怯害怕。如果这几日你都能做到辰时起身,我便会给你奖励。或者…你现在有什么想要的物什,都可以跟我提。”

裴鸢听到奖励二字,心中自是一喜,却将柔唇微微抿起。

女孩思忖了一番,终于讷声道:“那夫君…我真的可以现在就要奖励吗?”

司俨颔首,他知裴鸢虽然自小就什么都不缺,但虽是如此,她也应该有想要的东西。

只要不是星星月亮,她想要的,他都有能力帮她弄来。

思及,司俨又添了一句:“除了…回上京这件事。”

裴鸢点了点头后,便软着声音,提出了自己想要的奖赏:“那夫君…日后……你能唤我鸢鸢吗?”

她想起,司俨在她面前不以孤王自称,却总是王后、王后的唤她。

就像三年前,他总是温和又疏离唤她裴小姐一样,显得二人的关系很是生分。

——“就这个要求?”

司俨有些难以置信。

裴鸢复又重重地点头,回道:“嗯。”

“好,鸢鸢。”

司俨依着她的要求改了称呼后,便顺势将娇软的小王后拥进了怀里,下巴亦抵在了她柔软的发顶之上。

裴鸢听到他说“鸢鸢”二字时,只觉自己的小心脏又在怦、怦、怦地乱跳,它跳动得力道很重,还很急快。

她顿觉,谁唤鸢鸢二字,都没司俨唤她鸢鸢动听。

女孩幸福地在男人宽阔的怀中阖上了双眸,司俨却于这时又想起了她昨夜咬他的凶态,不禁低声又问:“鸢鸢。”

“嗯?”

“你是不是想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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