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敢喊、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了。
江云华眼眸睁大,他已经是停下了吓他的动作。
不敢再动一丝一毫。
他心软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南星这样哭,他其实还有更狠的手段逼他,但是现在他自己的手都在抖,已经无法再继续。
他忍不住帮南星擦眼泪,他轻轻地擦,有些温柔的问:“怕了吗?”
南星捂住嘴,流露出一丝哽咽,但也是点了点头。
江云华轻轻碰了碰他额头,“那你要乖乖听话,不要再说那些话了。”
他有点想把南星带走,养在自己在外买的宅子里,他其实早就买了个漂亮的宅子,精心的摆设装潢,按照平日里对南星的了解做的摆设。
可是现在,今晚,是不可能的。
他问了南星,南星不愿意。
不能再逼他了。
他放开南星,牵着南星的手去他的院落里。
他也很想今夜陪着南星过夜,但是南星似乎很怕他,好像他在这里,南星就是很不安,说不定一晚上都没法睡。
而后他又和许京墨说了一番话,一番敲打,是挑明了自己喜欢南星,也是宣示了南星是他的,让许京墨好好待人云云。
如此才出了许府。
他现在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他要知道南星那日在兰芯亭,等的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裴若枫?
就算不是,也必然是个帮得上忙的权贵,南星很可能还想着这个人,想着那位权贵的势力。
就像是一根刺,刺在他心头般不能忍受。
南星是不是想着离了他还能靠那个人?
肯定是的,他哥哥还在长安做官呢,怎么就敢把他踢开?
那么,他把这些人都除掉呢。
连根拔起,干干净净。
这下,南星再也没有可依靠的了,除了他。
........
许府的下人大约知道今晚府里发生了大事,许京墨也再三敲打不让人说,下人帮南星备了热水,南星洗了澡换了件干净的衣衫,他坐在书桌边看着烛光出神。
不一会儿房门被敲响,南星听到这种敲门声如惊弓之鸟,他以为小王爷去而复返。
没想到是许京墨的声音。
许京墨说:“是我,我就在门外说几句,你好好听着。”
南星冷冷盯着门口,听着那声音说:“你和小王爷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以前和他怎么样往后也是如何,你要好好听他的话。”
南星在心里冷笑,我为你做得够多的了,你是个商人,总想着赚更多,可是如今这商品会走会说,也不是你的东西。
南星好好应着:“知道的。”
门外的许京墨冷哼一声,心里想,小王爷那样青睐南星,这是别人梦寐以求的,可南星竟是还不愿意?不过是他手里一个奴隶,能讨贵人欢心是他的福分,怎敢不愿意。
但他同时又想,小王爷好像和自己想得不太一样了。
也不是什么矜贵的仙人,不过是凡夫俗子一个,和小侯爷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份贵重了一些。
这样的权贵是得捧着的,和捧其他权贵一般。
但他又耐着性子,“今晚你受苦了,有什么需要和哥哥说。”
今晚发生太多事了,他脑子现在还是浑浑噩噩,他要回去好好想想。
南星什么也不需要他的,他该拿的都拿了,屋里的书他也不要了,还有两个月就是乡试,他明日寻个机会出去,去那边新买的宅子里拿些东西便回扬州。
扬州他熟得很,到时候便在扬州看书赶考,一旦他中了秀才,便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可以自立门户。
他手里有钱,也可以在扬州买个宅子。
第二日许京墨得出去办公,南星和往常无异,在院子里看书写字,也在院落里散步。
好些下人昨晚都看见了,有个男人在表少爷的院子里,把表少爷扛了出来,那男人是天大的贵人,连大少爷都得卑躬屈膝,后来表少爷被那男人扛进会客厅里,不知做了什么,又哭又喊。
大少爷不让人说,下人们也不敢讨论,表少爷出来时他们都是低着头不敢看。
表少爷长得这样漂亮,做什么被人弄得又哭又喊,最后还是哭着被那男人牵着手出来的。而且听说会客厅里大少爷也在。这样隐晦又隐秘的事说出来实在是忌讳。
南星去奶娘屋里坐了坐,奶娘拉着南星说了许多话,大意是让他们兄弟二人和和气气的别吵架,问南星是不是哥哥欺负他,若是欺负便和她说之类的。
奶娘心知肚明南星是买来的,但是南星从小不是跟着许京墨就是跟着她,她的孩子死了,便也是把南星当宝贝疙瘩疼,她也很疼许京墨,所以很希望许京墨和南星和和气气像亲兄弟一样。
南星吃了点东西,什么也没带,只说去书坊看书。
他去书坊看了会儿书,确定没人跟着,便雇了辆马车去新买的宅院收拾东西,也不带什么,只是那些银票细软,带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便轻装上路。
新买的宅院有专门的马车口,南星让那马车在院里等他,他收拾东西很快,不到一炷香便收拾好了。
他一边爬上马车一边和车夫说:“出城,先结一半银钱,到了地方再给钱。”
他说着已经掀开了帘子。
然后他眼眸慢慢睁大。
许京墨在他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