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座建立得很有年岁的地下‘隧道’, 阴冷潮湿的青苔泥土味混杂着还没挥发掉的水泥与建筑用料的甲醛味刺激着每个人的嗅觉神经。

离那疑似野兽嚎叫的声音越近，另一股异臭味混杂着血味也渐渐地散在空气中，混成一股新的味道。

总之就不是什么能让人产生愉悦或者好的联想的味道就是了。

终于, 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隧道的尽头，巨大的透明防弹玻璃种, 只见数十个看着浑身上下近乎腐烂的人形怪物大张着嘴巴, 间接发出‘斯呵嘶呵’和‘吼’的鬼哭狼嚎, 并用手一下、一下地捶打着玻璃。

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就看不清颜色了, 像是烂布条一样残破挂在他们的身上, 有的甚至和他们的皮肤融在一起，变成了浓水，黏稠恶臭。

顾风惊得当场倒退了一步, 喉结滚了几滚，电影中的情节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一点都不美好, 甚至让他想吐。

所有人的脑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两个字：丧尸……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是云阜打破了寂静, 将众人从震惊中唤醒：“看够了？够了，我们就可以谈了。”

他嘴角上扬，面容像是在笑，眼中却毫无笑意。

他回过头, 一一扫过在场人的神色，将其牢牢记在心中, 然后带人回到了地面上。

都是能自己把持公司的厉害角色, 云阜不急，等他们想通。

苏向晨看向云阜，和云阜或阴笑或冷笑不同，苏向晨笑起来总有一股子君子的温文尔雅：

“原来如此, 那阵子曾传言西北部出现过一次矿井坍塌的惨剧，作为打头阵的矿工们全部不幸遇难，而国家和参与了矿井开发的私企都给出了高额赔款安顿他们的家属……”

“后来有不少人又说这是传闻，并无此事，现在看来，这些人不是死了，而是变成了怪物？”

他想了一路，此刻把猜测说了出来：“我说怎么这么大一块饼怎么轮得到我们这些个小辈来啃，感情是磕牙，年长的牙口不够好，怕磕坏了啊？”

最后那个上扬的调子就有点皮，让彭永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但笑归笑，作为纯技术工具人，彭永关心的问题是截然不同的：“那个矿区是怎么回事，里面是有辐射还是病毒？”

他回想那些人的模样，尽量不让自己被科幻电影影响，而是以他自己看到的来做推断：

“看他们的样子是彻底没有意识和思想了，只有类似于兽类的本能，辐射会对基因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导致人从内部开始灼烧到融化，说不通；病毒……病毒异曲同工，最后还是会彻底销毁人类精密的内部环境，导致死亡；像是这种仿若改写了基因般的状态，我想不出有什么能做到。”

“那些末日丧尸的电影没参考价值吗，说不定就是古老的病毒被挖出来了呢？”作为在场为数不多有时间刷电影追剧的闲人，顾风闭着眼睛都能直接列出最起码十几部关于丧尸的影片。

彭永不置可否：“其实严格来说，顶多算得上理论可行，实践上根本没这个技术。就目前来说，一切已知、未知、乃至生化研究的病毒都只能达到至死目的，而不是半死不活的活死人。”

“基因改编。”一直沉默的宿华忽然开了口，让其他人都抬头看向了他。

“怎么说？”诚然，云阜见到宿华心情不错，但他到底只是把宿华当做一个可爱的弟弟带着，没想到他竟在这件事上有想法。

宿华似乎就有这样的才能，不管内容是怎样的，他总能保持着这种安静无波澜的神情去叙事，但不会叫人感到无聊或者死板。

不论内容多么惊心动魄，看着说话人，都有一种奇特的镇静效果。

“人类的基因并不完美，还有进化的空间，改编人类基因的Code，‘创造’出更加强大和完美的人类，然后出错了。”

仅此而已。

这四个字，他没有跟着创神星叙述出来。

不错，这句话从最开始，是创神星催促着去说的。

宿华习惯于发展内向思维，看到事情，总是先观察，不说话，这无疑是有益处的，比如比他沉不住气的创神星就给了他另一个‘惊喜’。

‘你们世界的人能做基因改编？不，不对，如果能做到，那就也能创造出和主脑一样的超级电脑，可是你们世界的人类远远没达到这样的科技水平。’

创神星陷入沉思，原地转了两圈，一边发消息给主脑，一边继续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