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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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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山把被干布巾堵住嘴的山田村塞进轿车尾部的行李箱里,调转车头向东南方向的郊外驶去。www.mengyuanshucheng.com从远处就能看见在位于市区边缘的检查站。卡美利军队正准备出动,这种场面很少见,也许是由于穷巴的死而登上首都防卫军长官宝座的蠢家伙在向其部下施展权威吧。两盏探照灯不停探照着路面,就好象在围着篝火跳着祈祷胜利的舞蹈似的。

距检查站还有六百码左右,片山把汽车停在左侧的露营地里,然后提着步枪和弹药箱回到路旁。他把东西放在路边,掀开十多块公路上的大石头,在车道上摆了两排,接着,他便埋伏在两排石堆后面准备射击。当然这是很危险的。开枪射击前,片山通过步枪的观测镜,数了一下检查站广场上的士兵的人数。尽管敌方探照灯很刺眼,但这并没妨碍片山。他看见那儿一共有十四个官兵,其中二个上校、其他均是下等兵。他们一个个心满意足、一边跳舞、一边拼命地喝着威士忌。他们的主要武器大概就是架在道路两侧的机枪和每人扛着的步枪。

只要能收拾掉机关枪,其他就好办了,片山心里这么想。然而在此之前,片山先瞄准了左边那个探照灯,扣动扳机,打灭了它,接着又射碎了右侧的探照灯。片山并不理睬那些胡乱开枪的敌人、借助篝火和检查站小房子里透出的灯光、把枪口转向架在道路左侧的机关枪。他瞄准之后打了一排子弹,机关枪便倾倒下去了。这时,右侧的机关枪猛烈扫射起来,由于敌方射手使用的是曳光弹,片山能清楚地看见那位不停地给机枪上子弹的士兵。片山瞄准机枪一连打了两发子弹,射飞了装满子弹的弹带,机枪也如同废铁一样戛然无声了。片山就象在玩电子游戏似地,接二连三撂倒了检查站的官兵。

据说美军曾统计:杀死一名敌军所需的枪弹数目是:一次大战约需七千发、二战约两万五千发、越南战争中约三十万发、朝鲜战争约五万发,实际上,只要参加实践就会明白情况并不如此。

把眼前的敌军全部消灭之后,片山向检查站的木制小屋发射了八颗子弹。他回到轿车里驾驶着车来到了离检查站一百码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拿出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然后便俯身卧倒。手榴弹在空中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从检查站右侧小屋的窗户飞了进去,“轰”的一声,小屋被炸得粉碎,从里面飞出了两三具尸体的碎片。

普通士兵准确投掷手榴弹的有限距离是三十五码,由此可见,片山的臂力与控制投掷方向的能力是十分出色的。一百码。在棒球场上是能打出本垒打的距离。

片山站起身,又奋力向左侧的检查站小屋投了两枚手榴弹,这才回到了轿车上。当轿车再次发动起来的时候,那小屋也已经化为乌有了。片山在遍布尸体的检查站旁边停下车。他发现了三个装满了手榴弹的木箱,全部都是美式手榴弹,每一箱各装五十枚。一只木箱装的是纯黄色的破坏型手榴弹,另一只装的是青灰色的杀伤型手榴弹,第三箱装的则是黑中夹黄色条带的攻击用手榴弹,他把三箱手榴弹放在了轿车前后两排座位之间的空档处。

片山在密林中把车停下,将山田村从轿车尾部的行李箱里拖了出来,扔在地上。山田村的左臂肘部被压断了。在剧痛的刺激下,他恢复了知觉。他额头上冒着虚汗,在那儿痛苦地挣扎着。片山解开捆住山田村的绳子,检查了一下他随身带的东西。山田村的船员证件上写着南朝鲜的金昌浩的假名。

片山取出了山田村嘴里的干布巾。山田村带着尖利而又绝望的声音,用标准的英语说:“你,你是谁?”他用蝮蛇一般的目光看着片山涂黑了的脸。

“你是山田村吧?”片山也用英语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山田村由于惊愕、不留神就说起了日语。

片山不怀好意地笑着,用日语回答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啊,你会说日语啊!被日本政府雇佣想杀死庞萨号全体船员的那个疯子就是你吧?把脸涂黑了也骗不了我。”山田村嘶叫着一边象疟疾发作时那样全身颤抖。

“我并不想把他们都杀死,也不想把你杀死,我想知道的是有关赤色军团的情报,如果你告诉我的话,就马上把你送到附近美军基地的医院里去,就象对待葡萄牙雇佣兵弗朗西斯科那样。”

“你杀了我吧,别骗我了!”山田村激愤地摇着头。

“要是真想死的话,现在我就准备给你来点精细的活儿。”片山笑着回到了车上,从木箱里取出了一枚攻击型手榴弹,把手榴弹的雷管搁在了木箱上。片山回到了山田村倒着的地方,用刀子把山田村的裤子割裂,分成了几条细长的布条。

“干、干什么?”大小便失禁的山田村挣扎着。片山把手榴弹放在他的身体旁边,然后让山田村仰面而卧,在他的左右手腕上各压了一块大木头,再把他的右膝曲了起来,最后用布条把手榴弹的安全针引环分绑在他的脚上。

山田村的表情十分紧张,似乎心脏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他痛苦地喘息着,身体就象被铁丝捆起来了一样不能活动。他并不知道这个手榴弹没有起爆雷管。

“你必须永远保持这种姿势,如果脚一动就会拉响手榴弹,五秒钟之内就会爆炸。哈哈,你就慢慢地享受这份恐怖吧。我要去追赶谷奇兄弟他们了。”片山说完便转身向车子走去,他点着一根香烟叼在嘴角,随手打开了车门。

“快来,救救我!”这时传来了山田村的哀求声。

片山慢慢地转过身,向地上吐了一口含烟碱的唾沫,喊道:“你准备说了吗?”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实在受不了了。”

“好,你要老实一点。”片山快步走到山田村的旁边,割断了牵拉着手榴弹的布条,还搬起压在山田村手腕上的木头。山田村终于放心地叹了一口气,他躺在地上伸长了右腿,全身不禁微微颤抖着:“给我一支烟好吗?我有些受不住了。”

片山从山田村的衬衫口袋里拿出了一盒万宝路牌香烟,抽了一支给他。或许是由于密林中空气潮湿的缘故,火柴划了三次才划着。山田村一边颤抖、一边贪婪地吸着,直到烟头只剩下很短的时候,他才说:“你要不要听我从头说起?”

“你在因大肆杀人而被捕之前,是否已和赤色军团有联系了?”片山问道。

“不,对于赤色军团,我只是知道一点点。”

“拜托了,把一切都告诉我。”

“你刚才说要把我送到美军基地医院去……现在咱们还要说定,你不能把我引渡给日本政府。”

“好,好,说定了。只要你把一切都告诉我。”片山认真地说。

“你可能不知道在二年前赤坂拜也伦贸易公司秘密输入高级清醒剂及秘密制造致幻剂——‘天使的尘埃’的事件吧?”

片山在赞比亚和中非的时候,曾在报纸和周刊上看到过有关这次事件的报道,但内容已记不清了。他回答道:“不知道。”

“是这样的,西德的大制药公司遭到了袭击,被抢了五十吨清醒剂。此后过了很长时间,我们神宫会从赤坂的拜也伦贸易公司手中拿到了‘清醒剂’。其实在此之前,很多暴力团都与拜也伦贸易公司有交易,向该公司购进一种叫作‘天使的尘埃’的致幻剂。但是由于这种药粉效力太强,致幻觉事件陡然增多,我们就对这东西敬而远之了。这是因为一旦发生了杀人事件,警察就会插手。不过你一定会问:象我们这些被称之为暴力团的组织,怎么会花钱从拜也伦公司这种外行手中拿致幻剂呢?”

“啊,对。”

“噢,给我点吗啡吧,海洛因也可以。什么都可以,只要是镇痛剂就行……求你了!……我好象要死了一样。”山田村呻吟着。

“我带着海洛因呢,你再说一点,我马上就给你。”

“嗯。不仅我们,其它组织也都企图袭击拜也伦公司。据说,只要知道了制作方法,就是外行也能制造‘天使的尘埃’,所以袭击拜也伦公司实在有利可图。但是,拜也伦公司却拥有一支外国人组成的杀人部队。和我一样不知道这个秘密的银座光荣会,最先实行了他们的强夺计划。他们绑架了拜也伦贸易公司的社长菊池,把他带到了晴海埠头一间空废的仓库里,逼问他‘天使的尘埃’的秘密制造工厂和存货场所的地址。没想到,该公司的杀人部队的十个成员悄悄潜入了这个仓库,那些手段高超的杀手只用了不到三分钟就把光荣会的三十名精锐分子收拾了,只有光荣会的大头目好不容易捡了条命。我们这些黑社会组织的头头们当天晚上就知道了这件事。第二天,拜也伦贸易公司向各个黑社会组织派来了使者,使者说:我们是属于一个叫赤色军团的国际性大组织的,赤色军团甚至拥有导弹部队,所以我们希望诸位能够自重。从此,我们就只有老老实实地从拜也伦公司手中拿货了。……求求你,给我海洛因吧……”

片山拿出来了一点海洛因,用淀粉纸包好,让山田村就着简装的矿泉水吞了下去,然后片山说:“不过,好象拜也伦公司秘密输入清醒剂之事败露了,对不对?”

“是啊,不过,赤色军团的事最终还是被隐瞒了起来。听说杀人部队也仍然留在日本。除了杀人部队之外,他们在日本还有一个智囊团。”

“的确是这样吗?”

“只是听说……一年之后,我因杀死妻儿和攻打三光会而被捕了。后来,我的同伙劫持了日航飞机,使我得以释放。”

“那时你知道不知道劫机的那伙人是赤色军团的?”

“不知道。他们不仅给了我自由之身,还把我送到国外以躲避三光会的报复,但是至于对方是谁,他们一句解释也没有。”由于吸食了海洛因,山田村的表情变得生气勃勃,甚至露出了笑容。

“你是乘坐日本政府的专机到达非洲北部的利比亚的,与你同行的是同样获得特别释放的杀手——谷奇兄弟,对不对?我问你,在利比亚等你们的那帮家伙说了营救你们的原因了吗?”

“啊,他们说是因为看中了我们有杀人的胆量。还说他们是赤色军团的。赤色军团的事业是要从那些压榨不发达国家而繁荣起来的大国那里征收税金,以援助贫穷国家的民族解放运动,是一个世界性的大组织。但是对我来说,无论什么借口都无所谓,谷奇兄弟也和我一样。不管怎么说,我们有一个月一万美元的薪水。如果有什么活动的话还可得到额外津贴,万一被抓住了也有人营救。有这么好的条件,我当然就答应了。三天以后,我和谷奇兄弟拿到了伪造的护照与二万美元,在意大利、巴黎绕了一圈,然后飞往加拿大。曾参与劫机的两位伙计c·3和c·5和我们同行,那不是他们的名字而是代号。c·3和c·5一个会英语一个会法语,于是他们就作了我的翻译。到了加拿大的多伦多,我和谷奇兄弟坐上了等在停机坪上的一辆轿车,在车上我们被蒙住眼睛。接着,我们又上了一架小型飞机。飞行了大约四个小时,我们又被蒙上了眼睛,换乘另一架飞机,这次不允许我们摘下蒙眼布了。……大约过了三个小时,飞机降落在森林中的一个简易机场上。那里的西边有一座微微覆盖白雪的险峻山脉,后来才知道,那就是落基山脉。从那里,我们又骑马走了三天,通过了一个山口,终于到达了训练场。那儿是一个有山谷、有密林有湿地也有原野的荒凉场所。我记得很清楚的一个标记,就是在演习场南边不远的地方有座中央缩进去一块,象臼一样的山。训练场的几个山洞是武器弹药库和教官们的宿舍,受训的人则住在帐篷里。那里差不多有一百名学员和五十名教官,我们每天要接受格斗术、射击术与登山训练。c·3和c·5在到达训练场后的一周后就不知到哪儿去了。”可能是海洛因所起的作用,山田村特别的饶舌。

“学员中只有你们三人是日本人吗?”

“是的,其它的是白人与黑人与混血儿。”

“那么,训练到什么时候?”

“大概待了两个月。”

“训练结束后,是直接去马达加斯加的吗?是不是为了庞萨号?”

“不,……你怎么知道我是在马达加斯加上船的?”

“是马来西亚的船员说的。”

“这帮畜牲……结束了在加拿大的训练,我们被蒙上眼睛,飞到了温哥华。在那里我们与其他学员分了手。”

“你们住的饭店叫什么名字?”

“记不大清楚了,是平民区的一个大饭店,里面还有日本式饮食,餐厅的名字好象是一种什么花的名字。第二天和c·5一起飞往欧洲,一周之内在巴黎、汉堡等地逗留了一下。后来我们就飞往马达加斯加岛。到达马任加后,c·5给了我们伪造的船员证件,决定我和谷奇兄弟假冒南朝鲜人,c·5要求我们发誓在登上已入港等候的庞萨号后必须绝对服从事务长的命令。自从那次告别之后,我们再也没见过c·5。”

“你们在马达加斯加的马任加港时,住在什么地方?”

“基金巴还是拔旁巴记不清楚了,反正靠近港口。除了我们外,还有近二十个南美人和黑人,一起上了庞萨号。”

“从加拿大出来之后,除了c·5,你还碰到过其它的劫机分子吗?”

“没有。”

“碰到过拜也伦公司的人没有呢?”

“你、你怎么知道的?”

“到底有没有?”片山的目光陡然一亮。

“偶然碰到的,我、谷奇和c·5在西德法兰克福的卡赞卢大道上的日本航空公司的分店,看到了一个正在收款台接待客人的职员,那人原是拜也伦公司的营业部长佐原。那家伙留着歌星一样的胡子、带着一副银框眼镜、头发也弄成了大背头,但他肯定就是佐原。我把这事告诉了c·5。c·5听后并没感到吃惊。他告诉我他虽然不知道佐原这个名字,但是这个男人是受雇潜入日本航空公司,为赤色军团收集清报的,而且参与策划了劫机事件。”

“佐原的年龄、相貌和体形呢?”

“看上去有三十七、八岁,对于日本人来说是瘦高型的,而且很英俊。”

“c·5对佐原除了上面所说的,还讲了些什么?”

“没有。”

“那么,再说说你和谷奇兄弟打死从日本大使馆出来的侦察官的事吧,你们怎么知道他们会闯进来?你们似乎是有所准备的吧?”

“再给我支烟吧。”

“好。”片山答应了山田村的要求。

山田村深深地吸了一口后说:“是穷巴打电话通报的。穷巴的治安警察日夜监视着日本大使馆。”

“那么,赤色军团的大本营在哪里?军团长是谁?”片山问道。

“象我们这样的下层人士怎么会知道?”山田村回答。

片山对山田村进行了长达二个小时的审问,最后山田村嚷着要去医院。

“好,知道了,今晚就到这儿吧,因为要把你送到基地的医院去,所以你先睡一会儿吧。”片山说着踢了山田村的头一下,山田村昏了过去,然后片山把还绑在他脖子上的手榴弹拿下来,又从暗兜里拿出了一套塑料注射器。他从藏在钱包里的海洛因中拿出了大约零点一克,在筒装矿泉水中溶解后,给山田村进行了静脉注射。一般毒品中毒者的血管里一回注入的海洛因量是零点零二克。所以把零点一克海洛因直接注入血管的话,即使山田村这样惯于吸毒的人也会昏睡过去,而且会睡很长时间,如果再多一点的话就有可能将他致死。

片山把山田村又装回了轿车的行李箱里,山田村曲着腿睡得很好。片山驾驶着车子从车侧的大路进入了路桑哥市区。检查所里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检查站人员被全歼的情况使得首都防卫军大受震恐了。片山找到了一个公用电话亭,给日本大使馆打了个电话。

打完电话回到车上,片山就出城到了郊外,在距离检查所五公里的路堤边停了车。他用茶色的围巾把脸蒙上,又将微型机关枪吊在脖子上。他下了车,蹲在车影里。

这时从城市方面开过来一辆大型卡车,带着装有铝制挡板的车箱,车箱的右侧亮着一盏青白色的电灯,左侧则是一盏黄色的电灯。在距离轿车五百米的地方,卡车放慢了速度,并用那两盏灯时明时灭地打着信号,到距轿车二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从驾驶室里下来了一个腿很短的矮胖男子,是个日本人,他举着双手,“下雪了。”他说出了暗语的第一句,是关西那边的口音。

“在乞力马扎罗的山上。”片山回答着。

“但是马上就会化了。”那个男子回答道。他是日本大使馆的特工月形。

蹲着的片山站了起来,走近卡车,仍没摘下蒙面,右手搭在腰间的手枪把上。

“你把山田村抓住了吧?”月形靠近片山悄悄地问道。

“是的,甩开跟踪了吗?”片山也悄悄地问。

“今晚没被盯梢,穷巴死了以后,路桑哥的警察头头们正在热衷于争夺他留下的位置,谁也不想干事了。”

“这真是一个好机会,那我就把山田村交给你们吧。”

“稍等一下,在卡车上还有一辆车子是备用的,小心一点为好。”月形说着便朝卡车使了个眼色。两个看上去象日本人的男子从驾驶室里下来,转到卡车的后面,打开车箱尾部的门,用绞盘和提升机放下一块跳板,将一辆桑多塔小车开下来。

片山也打开了轿车的行李箱,山田村打着呼噜睡得很死,看上去没有呼吸困难的症状。为了保险起见,片山把山田村的脚捆了起来,移到大卡车上。大卡车后退了几下以后,朝着城市的方向飞驰而去。

片山与月形在片山的轿车里大约交谈了一个小时。随后,月形开着桑多塔朝着日本大使馆驶去,过了一会儿,片山想到应该要一个节流圈,所以就开车追赶桑多塔。但是桑多塔不管直跑还是拐弯都比片山的车快。片山的车在拐弯的时候车身屡次发生倾斜,所以就在主要街道上向右一拐,朝着路桑哥湾方向开去,速度也慢了下来。

在通过北埠头以后,片山在路桑哥湾北部小丘上一座大房宅附近停下了。这座邸宅建在一块宽约五百米,纵深八百米的私人圈地上。私人圈地的南端有一条马路,路对面是这座邸宅的停放快艇的停船场。这座邸宅是卡美利大总统阿蒲多尔·巴卡尼的别墅之一,但巴卡尼由于害怕暗杀和政变等等,几乎全部时间都是缩在首都的官邸中,所以这座邸宅已有一年以上的时间未曾使用了。别墅的私有土地用高达三米的铁栏杆围着,巨大的庭院就象没有收拾干净的热带植物园。

片山把车停在离正门一百米的地方,从这里向西北七百码的海面上就停泊着庞萨号。停在别墅停船场上的长达七十英尺的快艇和长达三十英尺的快艇看上去已有很长时间没用了,好象也没有人来收拾,不仅涂着的颜色都褪了,吃水线下面还爬满了牡砺和乌滑子贝。

打开轿车的行李箱,片山拿出工具箱,走近了铁栅正门。门和锁都已经锈了。他用金属棒把锁弄开,又小心地尽量不发出声音。打开门后,片山回到车上,以常速开进门内的广场。片山把门从里面关上,用锁锁好,将车子推进了广场旁边的茂密灌木里,掩藏好使得从外面看不出来。

现在看守巴卡尼别墅的是巴卡尼的伯父——园艺师老夫妇俩以及分开住的格库一家子,这些都是从月形那里听来的。片山左手拿着卷起来的绳子,沿着车道向小丘走去,途中在长着许多竹子的地方站住了。他用刀子选择一根直径约五寸的竹子,砍下二米左右的一段,把刀子和竹子顶端紧紧地捆起来,做成一支短枪。

建在小丘上草坪间的二层楼的别墅里黑得厉害,而在离此三十米的地方有一间木平房里却漏出灯光,附近还有两辆沾满露珠的小型车。小平房的门被闩上,片山用那支自制枪的刃部插进了门的间隙准备把门闩拨开。拨门闩的声音太大了,片山马上躲在门的旁边。

“谁啊?”屋里传来一声当地土语问话。当然片山没有回答。

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靠近了门,然后门开了,一把散弹枪露了出来,枪的位置就在片山的头上面。一个象园艺师一样的男人走出门来,他的腰间别着的二连枪的枪柄露在外面。

片山把自制短枪一闪,直接割断了园艺师的喉咙。园艺师身高达二米八十,体重有三百公斤。那支散弹枪看上去象是他的一件玩具。他被刺中之后,被切断的声带里发出很奇怪的声音,同时拿着枪转向片山。片山抢上一步刺瞎了他的双眼。园艺师用双手捂着双眼,慢慢地坐在了走廊上,趁此机会,片山纵到他后面,把枪捅进了他的后心。园艺师立刻就死了。

这时园艺师的妻子和四十岁不到的格库夫妇以及他们二十岁的儿子,十六、七岁的女儿都在各自的卧室里被吓呆了,他们似乎连打电话给警察都没想到。格库的女儿虽然还没有发育成熟,但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如果不是感到恐怖的话,她的脸一定是天真烂漫的。

片山把他们都绑了起来,只是让格库的带眼镜的儿子阿贝尔到离此二百米的下风处替园艺师挖一个墓穴,把他给埋葬了。然后,他把阿贝尔、还有他的父母和妹妹、再加上园艺师的妻子带到了那座大房子的二楼的大厅里。片山打算在这里观察庞萨号。由于小丘的北边也是巴卡尼的地盘,所以这座大别墅与庞萨号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一千码。

片山又把阿贝尔的手脚绑了起来,阿贝尔只哀求着要保全其性命,片山不加理睬,给阿贝尔和他母亲拉拉以及园艺师的后妻萨米拉的静脉里各注射了零点一克的海洛因。给阿贝尔的妹妹夏拉萨特则注射了零点零二克。确定四个人已经昏睡过去了之后,片山给格库·阿美特松开了绳索,让他站起来。

“到厨房里去。”片山用英语说。

“啊,你只杀我一个人吗?”阿美特用英语叫喊着,哭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你给我做点吃的。”

“真的吗?愿意,愿意为您效劳,只要您饶了我的命。”阿美特站了起来。“不过,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如果你想暗杀大总统那是白费心机,大总统总是和十二个保镖在一起。”

“如果杀了大总统的话,你就会被开除了吧?不必担心,我对于大总统毫不关心,只不过是为了在这里观察港口的情况。”

“噢,明白了,和庞萨号发生纠纷,杀了人的就是你吧?即使你把脸涂黑了也骗不了我。”

“你这么认为也没什么。”片山回答。

在一楼二十米见方的厨房里有两个美国制的巨大的冷藏库和两个同样巨大的冷冻库。片山用冰冻的伏特加漱了漱口,然后开始就着葡萄酒吃了起来。他先喝了羊脑汤,吃了肚子里塞了米私香料的烤鸽子,然后吃了四磅铁扒牛排,最后又吃了二十粒粘了果酱的葡萄。饭后,喝着最上等的白兰地,吸着巴卡尼大总统专用的雪茄烟。那上面印着巴卡尼的肖像和卡美利国的纹章。片山感到有些醉了,紧张的神经也松驰了下来。喝完一瓶白兰地后,他让格库拿着半打矿泉水和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回到了二楼。

片山上了一下厕所,又把格库反剪双手捆了起来。他把熄了灯的轿车开进了别墅旁边供巴卡尼专用的车库里,拿了武器弹药,手榴弹等必需品又上了二楼。格库·阿美特正在想办法把绳子解开,看到片山回来了,就闭上眼睛佯装睡着的样子,片山给他注射了海洛因,这回他可是真的睡着了。片山把从车上拿来的东西都放到大厅隔壁的一间宽大的豪华卧室里,打开了那瓶威士忌后把灯关上了,随后拉开窗帘、百叶窗,打开了窗户。

片山在落地台灯的地方架起了望远镜,对准了距此一千码左右的庞萨号,由于这座别墅是建在小丘之上的,所以甲板上的情况大部分都能看见。看上去庞萨号的船员们已从恐慌中安静下来了,甲板上只有十个人在站岗,舰桥上的灯也灭着。片山用放大三十倍的望远镜慢慢而又仔细地一个一个地看着那些站岗的人,片山由于从小受到的训练,所以夜里的视力极好。谷奇兄弟可能躲在船长室里。片山一边想着一边合衣躺在巴卡尼的大席梦思床上。

不知什么时候片山睡着了。他开始做梦了,是有关片山在“绿色贝雷帽时代”休假时交往的日本、南朝鲜、夏威夷、香港、美国本土或欧洲女郎的梦。

在那严酷的生存率极低的绿色贝雷帽时代,三个月能够轮到二周的特别休假。在激战中熬过来的绿色贝雷帽们,把短暂的闲散光阴全部倾注在喝酒喧闹和女人身上。从新宿的饮食专门学校毕业,博多的饭店继承人由美……,片山在电影院街偶然看见她后便一见钟情。他偷偷地跟踪了三天,知道了她的生活规律。

由美住在登户多摩川边的高级公寓里。她每天早上很早就来到多摩川边,向在河里游泳的鸭子扔白米和大麦,这是由美心情最泰然的时候。片山伪称自己是社会生态学者,以此身份去接近在河边喂鸭子的由美。就在当天晚上,由美喝了混有少量海洛因的啤酒,片山趁机占有了她为身体。

对于在少年时代就离开了日本的片山来说,由美是第一个日本少女,而对由美来说,片山是第一个占有她的男人。由美告诉片山,她在与片山第一次见面的那一瞬间,就预感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在由美那使劲一把就会折断似的细腰里竟潜藏着令人无法相信的弹力……在她的羞涩中满含着火山一般的热情……片山从分配给休假将士的山王饭店搬进了由美的公寓。

但是,为了防止逃跑,军队必须掌握休假士兵的住处,所以由美的屋子里常常打进来英语电话,也有片山的战友约他出去游玩的电话。与由美相识三天后,片山把自己的身分告诉了由美;他并不是研究动物生态的,而是一个“绿色贝雷帽”。那一夜,由美怎么也无法控制自己,她哭了好长时间。片山认真地告诉由美,他虽然是个“绿色贝雷帽”,别说南越的一般民众,就连越南的游击队员也没打死过。他好不容易说通了由美。由美劝说片山马上退出军队,到她家做上门女婿。但是,对于片山来说,即使他的一颗心都献给了由美,可他自己是个连明天的命运都不知晓的战士,他的身体是不自由的,同时片山是在险恶的战场上凭着一支来福枪熬下来的人,让他忍受每天装模作样地盯着帐簿过生活也是不可能的。

每次片山应战友的电话之邀,到大塚的花街柳巷或赤坂的俱乐部去游逛,总是很晚才疲惫地回到由美的房间,而由美总是做好了片山最爱吃的火锅在等着他。

在接近假期结束的一天,片山和他的战友们乘军用飞机飞往南朝鲜制造了一起骚动之后便又马上返回日本。由于横田机场的滑行跑道上有积雪推迟了着陆,等片山回到由美那里时已经是早上了。那时,由美由于忍不住寂寞,象夜叉一样地疯狂淫乱。片山看到后好象精神上突然裂了个大洞。他连看也没看由美一眼,抓住自己的皮箱便跑出了由美的公寓。从此片山再没看见过由美。休假结束时,由美转到了马格莱特·霍夫普中尉的床上。

另一年,片山曾把赤坂俱乐部女招待志麻小百合藏在军用运输机上带到了夏威夷。前年,和他一块儿度假的巴莱鲁·莱幸尔曾是个地区马术冠军,身材十分出色。在床上,她有着强韧的腰力并有节奏地扭动着,险些要把片山晃下来……她的头发散发着被太阳烘干了的枯草的气味……

片山的梦又转到了欧洲。长得象阿拉伯或东南亚妇女的罗马的塔尼拉,把两腿挂在片山的肩上,……在达到高xdx潮时一定要抓住她后面的头发,拧她的脖子的马德里的艾娃……感到太满意了就象失了魂似的巴黎的卡莱莉,把项链和钱包忘在了片山的房间里……完事之后,用舌头把片山的全身洗了一遍的西柏林的玛丽娜……在大学生宿舍的蒸汽浴室里,与片山贪欢过度而引起心脏麻痹症的科隆的克利斯基娜……跳着迪斯科,被片山一逗就跟着上旅馆的斯德哥尔摩的女学生英格丽特和阿娜特,虽然还没有发育成熟,却掌握了连娼妇都不如的技巧……做了十天临时妻子的贝尔格莱德的安莱娜献身的样子……达到高xdx潮时会发出狂笑的布达佩斯的苏妮……。

这会儿,片山又在伦敦海德公园的凳子上让房东的女儿坐在自己的膝盖上,咬着她的如火焰一般的赤黄色的头发……

突然好象什么东西动了一下,片山睁开了眼睛。天快亮了,屋子里也渐渐清晰起来,片山看到夏拉萨特用肩和膝盖爬进了这间屋子,她的手脚还被捆着。由于很长时间没有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了,所以片山晚上睡得很死,没有发觉夏拉萨特已到了屋里。

“求求你,你愿意对我怎样就怎样,只要你别杀了我们一家……”

“不杀你们,只要你们乖乖的。”片山坐了起来,打开了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片山下了床,检查一下来福枪,短机关抢和手榴弹,看看是否被人动过了。

“你愿意对我怎样就怎样吧。”夏拉萨特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片山。

“明白了。”片山不怀好意地笑着,赤裸着身体,然后解开了夏拉萨特的绳子,脱了她的衣服。

夏拉萨特的rx房就象足球一样,她的腰强健发达,腿则细长柔滑。她仰卧在床上,用左手臂蒙住了眼睛,两个膝盖屈了起来。片山从钱包里拿出了一些海洛因给夏拉萨特,然后就一边吸烟,一边等着海洛因见效。过了一会儿,夏拉萨特用野兽一般的声音叫道:“快点……求求你……”一边扭动着身体。看到这些,片山也兴奋起来,他扑了上去……

二十分钟以后,两人满意地拥抱着,就象在睡梦中一样。这时片山听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声细微而尖锐的声音,他睁开眼睛,从床上跳下来,快速穿上牛仔裤,一边问:“是谁跑了?”他的声音十分可怕,脸上挂着冷酷的表情。

“我哥哥……阿贝尔逃跑了……大约四五十分钟以前……别杀了我!”夏拉萨特呻吟着。

“四五十分钟前?他以前吸毒吗?”片山一边心里骂自己在拥抱夏拉萨特之前没去检查一下大厅,一边问道,同时穿上了衬衫和外套。

“总是抽鸦片,因为比美国烟便宜。”

“这个畜牲,所以他能醒过来。”片山一边骂一边穿上鞋,扎好弹带。他想,由于阿贝尔平时吸毒,所以对海浴因注射就肯定有了抵抗力。

阿贝尔是在四、五十分钟前逃跑的。在夏拉萨特用肉体引诱片山的时候,他肯定与庞萨号或者路桑哥海上服务公司取得了联系,这样的话,连傻瓜都会知道秘密潜入巴卡尼邸宅的是谁了。

来福枪的箱子只会碍事,于是片山把它扔了,再把装满了弹药和手榴弹的火药包捆好,挎上了来福枪,他把微型机关枪吊在了左肩上,冲着夏拉萨特的心口捣了一拳,把她打晕了过去。他快速地用床单把她裹了起来,然后抓住她的脖子和脚,朝着敞开了的窗户走去。他把夏拉萨特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这时,在草坪和附近树林里响起了十几声枪响。以这座官邸为中心,周围100多米都是草坪,被扔出去的夏拉萨特被几发子弹打穿了。她的身体先碰到了邸宅的墙上,发出了干脆的声音,然后便落到一楼,碰碎了一楼的窗户玻璃。

片山从腰间子弹带里拿出了破坏型手榴弹,朝着枪响的地方,一个接着一个地投了出去。子弹从窗户飞了进来,打得天花板上的石灰粉纷纷落下来。但是,枪击被爆炸的手榴弹打断了。

片山用微型机关枪进行了一阵猛烈的扫射之后,退到卧室中央打开了火药包。他拿出了二十枚破坏型和杀伤型手榴弹,插入了子弹袋,然后扛起炸药包,从卧室里逃了出去。

大厅里的三个人还都迷迷糊糊的,只是不见了阿贝尔。片山飞身下了楼梯。他已浑身是汗了。这时,片山刚才藏身的二楼卧室里爆炸了一颗火箭炮弹,接着又响起了迫击炮的炸裂声。房子就象要坍塌似的猛烈震动着。已经下到一楼的片山,从邻近的窗口用微型机关枪向外扫射。他左手把着机关枪,右手扔出了手榴弹,然后从窗户跳到了后院,沿着“z”字形跑了起来,一面还向后不停地扔着手榴弹。

好几发子弹从他身边擦过。他一边还击着,一边跳进了树林中,此时似乎心脏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他用牙齿拉开了握在右手里的手榴弹的安全针。这时前院还在向着巴卡尼的邸宅发射着一枚接一枚的火箭炮弹和迫击炮弹,二楼已在火焰的包围中慢慢坍塌了。

从海上庞萨号射过来的大炮弹正好命中巴卡尼的邸宅。五发大炮弹过后,巴卡尼的邸宅就彻底崩塌了。

片山尽量不发出声音,在热带植物园一般的树林中,迂回着准备绕到正中门去。从后院的草坪上,机枪疯狂地向树林里扫射,袭击者可能是害怕片山的回击吧,他们也不敢踏进树林。这时,在正门与邸宅,后门与邸宅的连结线上的树林中,爆炸了一发又一发的迫击炮弹。

离邸宅已经百米的片山注意到了旁边耸立着的巨大的洋槐树。他灵机一动,把别的武器扔在树下,背着来福枪,爬上了洋槐树。他爬到树的顶端。斜上方的邸宅的残骸,停着五门迫击炮的正门,还有海上的庞萨号都历历在目。通过树叶间的缝隙,能够看见在草坪上操作迫击炮的六、七个男人,还有五个被刚才片山的还击打死或打伤的男人并排躺在地上。

片山往来福枪里装满子弹以后,就开始进行猛烈的扫射,由于子弹碰到树枝或树叶后会弹起来或向旁边飞,所以瞄准的时候必须十分当心。他把准星对准了那个站在三门迫击炮旁边进行指挥的男人的腹部,扣动了板机。距离大约六百码,比片山预计的高了一点,所以子弹打穿了那个男人的胸部。他调整了一下站立的姿势,又打倒了那个背着无线电通讯设备正在进行通讯联络的男人。机枪手进行还击了,但是他似乎没有找到片山的确切位置,所以都打空了。

片山只用了两分钟,就把在草坪上的男人都给收拾了。相距五百米,他们的容貌看不清楚,但都是白人和黑人,所以谷奇兄弟不可能混在里面。

正门方面的人可能是听到了片山的枪声,机关炮弹、迫击炮弹接连不断向这边飞了过来。片山快速滑下了洋槐树,背起子弹带,火药包和微型机关枪就跑了起来。接二连三打来的迫击炮弹把树都打断了。树林里尘土四起。片山朝着海岸线的方向跑着。庞萨号甲板上的几门大炮发出了轰鸣,炮弹呼啸着从上空飞过,集中在刚才片山呆着的那棵大洋槐树的周围爆炸了,火柱直冲云霄。

片山在林间穿梭着,靠近了正门。大炮、迫击炮的发射声和爆炸声惊天动地,所以谁也没有发现他。他悄悄潜入到离正门内广场只有七十米的地方,用放大八倍的小型望远镜仔细地观察那些在广场上的男人们。他们现在正朝着树林里漫无目标地发射着迫击炮弹,一共有十一个人,都带着钢盔和耳塞,穿着土黄色的作战服。谷奇兄弟也在里头。哥哥真一正抱着一挺机关枪,带着分指手套的弟弟真二正在传递子弹。他们开来的四辆四轮驱动车和两辆五十铃十吨大卡车,正停在他们的右面,也就是正门的旁边。但是在四门迫击炮的后面,停着一辆打开车篷,放下了纱窗的威里斯吉普,有一个男人盘腿坐在引擎盖上,正对着无线电话话筒在说什么。

片山用小型望远镜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男人,突然他感到心跳加速起来。这个男人就是马罗尼——庞萨号的事务长。他是这条船上的赤色军团的头头。片山曾在资料上看过他的照片,所以记得很清楚。他是一个有着卷得很厉害的黑褐色头发和一副色鬼相的中等身材的男人。片山觉得不管怎样,都要把马罗尼和谷奇兄弟生擒活拿,如果能抓住活的话,就能让他们坦白内幕。

凭着树木的隐盖,片山接近到离广场只有三十米的地方。马罗尼他们似乎仍未注意到片山。片山没有带耳塞,所以连续不断的迫击炮的发射声把他的头都震疼了。他悄悄地来到了树林边,等着那些男人们把炮弹用完。如果因为片山的手榴弹而引爆了迫击炮弹,那么不但马罗尼和谷奇兄弟会当场死亡,片山自己也会有危险。

他们二人一组操作迫击炮,搬弹手把迫击炮装入炮口之后,射手便立刻利用光学瞄准器来调节炮弹的射程和发射方向。就在这帮人刚把迫击炮打完的一刹那,片山便从大树后面一个接一个地把破坏型手榴弹投了出去。那些男人们刚想用吊在肩上的自动步枪回击,但马上被手榴弹爆炸掀了个人仰马翻。共中有个家伙还被自己想回扔过来的手榴弹炸去了脑袋。

片山投出去的十个手榴弹都爆炸了,这时还活着的只有谷奇兄弟和马罗尼了。弟弟真二的肚子被炸裂了,肠子一个劲儿往外流,他的脸也被炸碎了一半。哥哥真一左臂肘部以下都被炸没了。马罗尼的内脏挨了几块手榴弹的碎片,一边吐着血,一边爬着想逃跑。

片山拔出别在腰间的柯尔特手枪,打飞了马罗尼的右手无名指,停了一下,又打碎了他的左手大拇指。他又给了真二一枪,送他上了西天。接着,他走到真一面前,把挂在腰间的绳子割下来一半,在他右肘的上方使劲绑住用来止血,同时用剩下的绳子把他的右腕给捆住,将真一身上带着的手枪和刀子扔在了地上。马罗尼的手也被反绑到身后。

马罗尼开来的威里斯吉普的钥匙还在那里插着,车身的右侧挨了手榴弹碎片的撞击变得坑洼不平了。片山发动汽车,引擎响了起来。片山把真一和马罗尼扔到了后面的货仓里,再把火药包和武器等放到了助手席上。他坐到驾驶座上,开着车子爬上了小丘……

片山驾驶着吉普行驶在丛林中,在一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下熄了火。交错的树枝盘在一起,遮住天空,就象屋顶一样。他要确证一下马罗尼和谷奇真一的生死。两个人并没有顺当地死去,只是由于来自地面的打击和剧烈的震动而窒息。他把两个人放到潮湿的地上。太阳被树木遮住,所以这里很凉爽。

他从放在助手座位上的挎包中拿出了威士忌,左手用力把握着马罗尼的两腮,使他张开口,右手握着瓶子,往他口里灌威士忌。马罗尼在无意识中喝下了三分之一瓶威士忌,被酒精呛得咳嗽起来。片山给谷奇也强行灌了三分之一,剩下的他给自己留着了。他搜查了慢慢开始苏醒的马罗尼的衣服,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

片山脱掉马罗尼的裤子和内裤。他的下身暴露无遗,能看见位于下腹部和大腿上带有手榴弹弹片的伤口。片山咬牙挑开伤口上的皮肉,点着火柴烫烧起伤口来。当火柴杆燃尽了的时候,马罗尼发出一声惨叫,终于恢复了意识。

“杀了我吧!”他呻吟道,用的是英语。

片山一边蹭着己经干了的鼻血一边说:“我并不想杀你,如果你肯开口。”

“你,请你先说明你的身份!你大概是受雇于日本政府吧。不过,你没有我的任何证据。”

“要问的是我。你就是阿尔多·马罗尼吧?”

“我隐藏起来也是没办法的。”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与赤色军团联系上的?”

“赤色军团?我不知道。”

“行了。好好听着,你现在身受重伤,是否想得到帮助我不知道。你认为我是受雇于日本政府?你错了。我的雇主是合众国的某个组织。该组织与军方联系密切,我们的组织可以让你到路桑哥的美军医院做手术,伤好之后让你在合众国隐居,可以给你整容并改名换姓。凭借我们组织的力量,这点儿事是很容易的。是死在这非洲的热带森林中好呢,还是在美国度你的第二人生好呢,现在就是该你选择的时候了。”

“等,等一下,让我考虑考虑。”马罗尼口齿不清地说。

“当然可以。有的是时间。”片山点燃了从马罗尼那儿夺来的云丝顿香烟。

“请给我一支。”马罗尼象喘息似地说。

片山割断了反绑在马罗尼双手的绳子,抽出一支烟,往里面倒了约两克的海洛因,然后连同打火机一起扔给马罗尼。

过了五分钟,马罗尼的目光转向片山,似乎要把片山看透似地,嘟哝着说道:“是个圈套,对吧?一定是的。什么医院啦,隐居啦,投下个好诱饵,好让我上钩……”

“要是相信我就是大白痴,不过,要是过于拖拉,那只有耽误你的生命。”片山温和地说。

“明白了。现在,除了信任你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五年前,我乘利比亚的船航海结束后,与住在那不勒斯公馆的情妇作乐。她的名字叫安吉拉,她丈夫的名字叫托尼奥,是一家跑车公司的大老板。

“我和安吉拉在托尼奥的卧室里干得正来劲,托尼奥那个混蛋闯了进来,我一下就明白了,是那个迷恋我,而我却没有理睬的女佣斯提拉告的密。

“托尼奥右手握着手枪,左手拿着喷火器,他一边恶毒地辱骂我们,一边用手枪威胁着我们,让我们赤裸着身体落到地上来,四肢着地地爬。他把夹在耳朵上的卷烟取下来,把火对着喷火器的管口想点燃火,那个家伙是想用喷火器烧我们的关键部位。

“他点火的时刻注意力分散开来,给了我一个可乘之机,我疯狂迅猛地扑向他。

“这个混蛋丢开烟卷和喷火器开了枪,但是这家伙的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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