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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书屋 > 今天得到男神青睐了吗 > 第563章

第5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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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最后竟有了撒娇的意味,兰栎垂下眼睑,并不说话。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我也不指望咱俩在异国他乡抱头痛哭了,你就帮我这个忙,改天我请你吃饭?”

兰栎还是不说话。

见自己不管说什么好话,面前这个男人都对她不理不睬,安笙索性抄起抹布,往自己腰间一别,气鼓鼓道:“不帮就不帮,大不了我丢了饭碗横尸街头,反正你我只是匆匆过客,我也没理由要求你一定要帮我!”

她说完就要走,兰栎被她逗笑,轻轻地“呵”了声。

“你笑什么!?”安笙听到他笑,又折返回来。

他不疾不徐,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今天周二,你已经犯了三次错误。就算我可以帮你隐瞒这次,你准备,怎么度过后三天?”

安笙一字一顿:“故技重施!”

见过心态极好的,但像她这样不落俗套的姑娘,兰栎倒真是头一回见。

她这一插科打诨,兰栎也没了看文件的心思。他付了咖啡的钱,还留了一部分,作为小费。

再次遇见安笙,是在一所图书馆里。

她手里捧着高高一叠书,踉跄着贴在书架边,见了他,高喊一句,“帅哥。”

若是平时,兰栎当然不会回头。可这声音太过耳熟,叫他过耳难忘。

见他还愿意搭理她,安笙自然高兴。她索性放下手里的一叠书,小跑着到他身边。

“帅哥,咱们又见面了!”

“嗯。”兰栎淡淡一笑,“不在咖啡馆打工了?”

说到咖啡馆,似乎戳到了她的伤心事。安笙吐吐舌头,脑袋像蔫巴的萝卜一样耷拉下去,“之后遇到的客人都没你那么善良,我因为犯错太多……被辞退了啦……”

意料之中的事。

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兰栎唇角微勾,道:“女孩子一个人在国外还是小心点好,黑工不能打,做人需要有原则。”

“你怎么跟我哥一样唠叨。”安笙嘟囔一句,她忽地抬眼看兰栎,眼里的光芒熠熠生辉。

“那个,你缺不缺私人助理啊!我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各方面的知识储备都很完善。专业水平也都过关,学校里还给我颁过奖状呢!连我哥都说我别的不行,就算账做会计在行!……”她稀里哗啦说了一大堆,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优点都在兰栎面前展示一遍,兰栎被她逗乐了,哑然失笑。

他笑时眉眼间皆是温柔,安笙不由看呆了。

她久久没能说出话,末了实在憋不住,索性拉住他的衣摆,将兰栎半个人抵在书架上。

若论平时,兰栎哪能依她这样“冒犯”自己,可如今自己做了化疗手术,身体本就虚着,她又力道极大,一时之间,他竟动弹不得。

“我就跟你交底吧。”安笙鼓足勇气,“我安笙喜欢你,见到第一眼就喜欢。泼咖啡是我故意的,本来想学总裁文里的女主吸引你的注意力,可谁知道你话都没跟我说几句就走了。我因为太想你整天发呆被老板辞退了,你要不要再发发善心,收我做个小保姆什么的?”

她说话时,手扣在他腰间,紧紧不放。

兰栎想要稍稍推开她些,可谁知她一个小姑娘手劲惊人,越推越勇,只好作罢。

她面庞稚嫩,再不过二十左右。他起码长了她有八九岁,被一个小妹妹辈的人这样当面表白,这辈子还是头一遭。

兰栎叹气,苦笑:“安笙,你还小,哪里明白什么是喜欢?”

“你们老男人总喜欢用自己的认知标准去衡量别人。”安笙一本正经地抬眼与他对视,空出的那只手,指着自己的左胸。

“这里,在遇见你以后,跳得快要蹦出来,你说,这样算不算喜欢?”

你说,这样算不算喜欢?

兰栎愣住了。

他眼前恍惚过一个笑容。

那个笑容,在夕阳中举着一颗狗尾巴草,硬把他喊作男朋友。

她为他编的一只小蚂蚱,也没能有机会亲手给他。

后来,他再也没能在学校里等到那个姑娘,那个笑起来会有两个浅浅梨涡,眼似星辰闪亮的姑娘。

她长眠于曾经的春天里,不再经历寒冬。

一晃已经十多年了。

久到他都快要忘记刘莜莜的长相,久到这些记忆就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一切似乎都很遥远,又都很近。

兰柘和继母都还活着,都还逍遥,只要他们还在一天,他身边的人就不会是安全的。

思及此,兰栎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安笙推开些许,从空挡里走出来。

“安笙,我和你不可能。”

他说得很坚决,安笙愣愣地瞧了他半晌,眼见他要走,又忙跟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绝对性,你不能这么果断地拒绝我。”

“没有结果的事情,不如一开始就拒绝。”

兰栎自嘲地笑了声,“安笙,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长得好看,我喜欢你说话时候的温和,我喜欢看你笑,我也喜欢听你跟我讲大道理。反正只要有关于你的一切,我安笙都喜欢!”

她又豪言壮语了一番,梗着脖子昂着头,骄傲极了。

兰栎没有辩驳,他在头上摸索一番,摘掉假发,露出一颗光头。

有人说,头发是人的第二张脸。一般小姑娘瞧见这样的光头都会避之不及,可安笙没有。

她双目闪闪发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你就算没有头发,也比一些假装正经的衣冠禽兽好看多了!”

安笙半抢过兰栎手里的假发,踮起脚尖,替他戴上,“在外面最好还是戴着,你没有头发的样子,留给我和医生看就可以。”

她活泼,善良,又执拗到可爱。

在她身上,兰栎能感觉到澎湃的生机和活力。

他想,人这辈子总是该自私几次,既然是她先撞上的自己,那便容许他放纵一回。

一个人的修养和气质,是很难伪造出来的。对于安笙这样没心没肺的姑娘,更是不可能完全掩藏住她身上那股子大小姐气质。

兰栎在暗地里调查了安笙的身份,得到了让他并不意外的结果。

安氏财团大小姐,从小便是家里的宠儿,有父兄的极其宠爱,却难得没养成娇纵的性子。

他纵容她留了下来。

他的生活极其无聊,每天除了在医院养病,便是三点一线的吃饭工作。

起初以为安笙留一星期便会忍不住无聊和寂寞,却不想她惯会在他身边找事情做。

他养病时,她就买一份当天的报纸,在他床头大声朗读。

他吃饭时,她就买份炸鸡汉堡坐在他对面啃。

他工作时,她会难得安静下来,在他身边不远处绣十字绣,偶尔惊呼一两声,那必然是被针扎到了手。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兰栎的身体在好转,心在沦陷。

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生活,若她有一天没来医院,他定会觉得不习惯。

“你总在这里陪着我,就没想过去做点自己的事?”

兰栎翻看财务报表看累了,见安笙托腮看着窗外发呆,轻声问她。

“嗯?”安笙回过神来,“我就在做自己的事情啊!陪着你,让你开心,现在是我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医生都说了,你这病,有时会跟心情有些关系,要是我逗你开心,让你心境开阔,你肯定能恢复得更快,恢复得更好。”

孩子般的话,倒真是不缺道理。

兰栎轻轻一笑,也不再想要逗她。他又拿起文件,可看了半晌,却心烦意乱地放下。

这些原本他极为看重的东西,如今在他心中,都不抵一个答案。

“安笙,我只是一个不幸运的癌症患者,你跟着我,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呢?

安笙抬眼,恰好撞进了兰栎深沉的眼底。

她想要什么,她素来都很清楚。

“我如果说我想要的,是你病好出院以后,把我娶回家,你是不是会立刻拒绝?”

兰栎点了点头。

“你看,我想要的,你不会给我。”安笙苦笑三声,又问:“兰栎,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你为什么不愿意考虑喜欢我呢?”

“我们的世界差得太多了。”兰栎手握成拳,心口之处隐隐作痛,“我们的家庭环境,身体状况,甚至年龄层次,从来都不在一条水平线上。我注定凄苦一生,而你会永远幸福。”

“没有你,我去哪里找幸福?”安笙的眼角开始蓄起泪花,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可却适得其反,泪水越积越多,一直到流下来,“我以为的幸福,我以为的爱情,从来都没有掺杂太多的杂质。爱情应该无关人生经历,无关家世背景,无关身体健康。爱情应该共同承担,荣辱与共,正如婚礼教父说得那样,无论疾病,贫穷,都应该一起面对。”

兰栎没有说话。

她停了很久,说:“而我只想和你一起面对。”

小丫头开始无所顾忌地拿袖子擦眼泪,倔强地呜咽着不再发出太大的声响。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切都是枉然。

兰栎合上笔记本,在床头抽了两张纸握着,没有马上递过去。

“别哭了,快擦擦吧。”他轻声说道:“我们都有自己该走的路,从明天开始,你就别来了。”

安笙怯生生地摇头,却还是含着泪问:“为什么?是我今天吵到你了吗?我不吵了可不可以,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她问得极致卑微,可兰栎,只是轻摇了摇头。

“安笙。”他薄唇轻启,说得很慢,“我很感谢这些天有你的陪伴,我也很感谢你从来没有嫌弃过我的病。我这个人,既枯燥又乏味,实在算不上是良人。你是我见过最单纯的姑娘,我希望你找到更好的归宿。人的一生中过客无数,你只需把我想象成其中一个便可。你和我,注定是两条平行的直线,这辈子除了现在,不会再有交集了。”

不会再有交集。

这六个字如同钢钉一般嵌进安笙的心口,她心中酸涩起来,连鼻子都难受得不行。

“真的……不会有交集?”

安笙红着眼,强抑住发抖的身体,问道。

“不会。”

兰栎薄唇轻启,“早点回家吧,天色不早了。”

安笙想要张嘴说“不”,可一旦对上兰栎的眼睛,她就心慌得厉害。千言万语都哽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僵了许久,还是背起她的双肩包,轻手轻脚地走出了病房。

见她走了,兰栎方能幽幽叹气。

明天的手术,最为关键。

若有不测,他这条命便会交代在这里。

安笙在这儿,他不放心,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她支走。

兰栎看向安笙刚才坐的位置,手握成拳,越攥越紧。

如果他现在是个身体健康的正常人,如果他的身后家族没有这样多的腥风血雨,那他就一定会说,我会娶你,跟我回家吧。

一切都没有如果。

安笙也没有再出现在病房中。

手术之前,兰栎一直盯着病房的门口看,可一直到他被推出门外,他也没有等到他的姑娘。

安笙就像是从这个人间彻底蒸发,不见一丝踪迹。

出乎意料地,手术非常成功。

或许是兰栎的求生意识太过强烈,手术中大大小小的变故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安然度过。

他竟然好了。

缠绕他多年的病魔,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摆脱。虽然身体被消耗大半,可他现在,到底也算是个彻彻底底的健康人。

偌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时而还会有敲击键盘的声音。他向程敬阳和白苏打电话报了平安,却不打算回去。

病后的疗养期还有很久很久,只有在这里,他才能真正活成他想要的样子。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兰栎惊喜又错愕地抬头,却没有见到安笙。

他迅速敛了眉眼间的笑意,换上了一派淡然。

“你是?”

“我是安笙的哥哥,安箫。”来人面色不善,倒也客客气气,“你就是兰栎?”

“是。”

肯定的回答。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去招惹我妹妹?还有,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们安家,绝对不允许家里的掌上明珠,嫁给你这样的人。”

兰栎突然笑了,“我是什么样的人?”

“薄情寡性,病魔缠身,家里还有一摊子破事没有收拾的人。”安箫话语间丝毫不客气,“安笙还小,她不懂事。但作为她的哥哥,我还是希望你能和她保持安全距离,不要让我费尽心思把她关在家里。”

兰栎的语气变了,“你关了安笙?”

“不听话的孩子,当然需要用到一点制裁手段。”安箫抬头,眉眼凌厉,“她是我的亲生妹妹,我当然不会把她怎么样。倒是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主动和我妹妹联系,我一定不会客气。”

警告的意味十足。

在这异国他乡,兰栎终于还是尝到了被威胁的滋味。

但他又何尝怕过什么呢?

不过一笑置之。

安箫对兰栎的反应虽然意外,但他还是很理智地收住情绪。

他刚从公文包中拿出一张纸,病房门口就开始嘈杂起来。

“安箫,安箫你这个王八蛋放我进去!安箫你听见没有,你再敢拦我,我就从这十六楼跳下去!”

是安笙。

兰栎的眼睛亮了亮,长长的睫毛半掩在脸上,平静无波。

“放她进来。”

安箫皱着眉,却又拿她没办法,只好朝门口挥手致意,叫他的人让出一条道来。

他就知道,一旦他不在家里守着,他这个活宝妹妹就会想尽办法逃出来。可他这次见兰栎又是必须之行,他实在不想看见自己从小到大捧在手心里的丫头,被一个男人左右情绪。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安箫面前掠过,直接扑在了兰栎身上。

兰栎手上还挂着吊瓶,她这一蹭,差点把针都蹭掉。

“兰栎,我真的好想好想你!你不知道这么久没见你我都快无聊死了,你不要再赶我走了好不好?……”安笙很没有出息地在兰栎身上蹭了又蹭,兰栎肉眼不察地勾起嘴角,手指牵动。

“安笙,你给我过来!”安箫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高声喝着,可安笙却置若罔闻。

“安笙。”他加重了语气。

“安箫!”自己的诉说衷肠被打断,安笙很没好气,她站直身子,摆出了通天的气派,“安箫我告诉你,我和兰栎已经一起睡过觉了,说不定我还有了他的宝宝。你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选,第一,说通爸爸妈妈让我嫁给兰栎。第二,你现在就逼死我,一尸两命。”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让安笙说得像真的一样。

安箫当然不会全信,只是沉下脸,看向了兰栎,“你和我妹妹睡过?”

兰栎别开眼去,没有给他回应。

安笙紧张地攥着拳头,生怕兰栎当场戳穿她。她死死咬着下唇,连腿都有些发抖。

良久,兰栎偏过头来,点了点头。

安笙和安箫,同时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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