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太后咄咄逼人之势，杨凡当然不怂，当即正锋相对，但是自家老爹张居正拉起偏架来。“四儿，不得无礼，太后乃君，尔当谨守为臣之道。”

语气严厉，甚有威严。杨凡是个有底线的人，亦有前身的影响，自然不敢当众忤逆父亲：“儿子说完便躬身向李太后行礼道歉，同时杨凡敏锐的五识便发现了张居正与李太后俩人隐晦谨记爹爹教诲。”

的眼神交流。

交流的信息乃是一大波狗粮。“怎么样？在你们面前威风八面的国师在吾面前还不是得乖乖的，他老子依旧是他老子。”张居正眼神得意洋洋。

“张先生真是厉害得紧，奴奴最喜欢张先生这般风姿。”李太后媚眼如丝崇拜地瞥了一看张居正。

“呵呵...功成身退，你来！”张居正嘴角微微翘起，神态惬意。

电光火石间两人便完成了交流，得胜的李太后反倒是和颜悦色地拉起杨凡道：“小张先生诚心相邀，哀家自然敢应约。”

“不可！”

“不可！”

“不可！”

三声不可分别来自张居正、万历皇帝、永宁公主。

“太后切莫与吾儿意气，太后乃千金之躯，怎可冒险上天？”

“张先生说得是，要证明国师可飞，明日白日之时，何必急于一时？”

“母后年事已高，不如由儿臣代替母后与国师一同上天？”

“尔等勿劝，哀家心意已决。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古来多少英雄豪杰未有机会上青冥，今日哀家便借国师之手替东坡先生问月。”李太后此时笑颜如花，潋滟的凤眸熠熠生辉，举止恢弘大气，比起年轻的万历皇帝更具帝威。

“四儿，可有把握保证太后安全？”张居正自然知道老情人的脾气，见她决心以定便反过来问杨凡。

“国师既然敢说出口，朕自然相信国师能保证母后性命无忧，但是如今夜深风寒，母后年事已高，朕担心母后身子架不住啊！”

万历虽然是个挂损性格，但是对亲生母亲的关心还是发自肺腑的。

“皇帝，给哀家住口。这才亲政几月，就想哀家死了？哀家年事已高？你这个不孝子，哀家可没老了，依然可以废掉你。”李太后仿佛被踩着尾巴瞬间暴跳如雷，吓得万历皇帝直接跪到地上。

这倒不能怪万历皇帝，年轻的万历皇帝哪里知道上了年纪的女人忌讳，这不一开口就犯了自家虎妈的忌讳，还当着帅锅老情人的面说，你说你是不是在找抽？

“母后息怒，皇帝哥哥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关心母后的身体说错花了。”永宁公主开口劝道。

“永宁公主说得没错，皇上是老臣看着长大的，对太后您一向恭顺有佳，自然不会忤逆太后的。”

张居正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自家老情人：“用不着这样吧，我训斥儿子还不是为了你，没必要扳回一城。”

风姿绰约的李太后没有回应张居正，走到万历皇帝面前严肃道：“钧儿，哀家让你跪了吗？皇帝就你这般胆子？哀家发现亲政几月来，你似乎愈发得意忘形了，有些不将哀家、张先生放在眼里了。值此危难之际，大明需要一个有责任担当，克己奉公的明君，而不是一个容易得意忘形的昏君，要知道哀家可不止有你一个儿子。”

李太后当然知道自己刚才失态错怪万历皇帝了，一贯在儿子面前强势的李太后自然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所以万历皇帝倒霉了，好在万历皇帝是个挂损性格，另可自己损失，也不愿意招惹麻烦。

“儿臣知错，母后圣明烛照，指出儿臣近来孟浪，儿臣自当三省吾身，势必做一个中兴大明的千古圣君。”年轻的万历皇帝虽然是个挂损性格，但是他聪明，知道怎么应付自家虎妈。

“钧儿你向来聪慧，既已明白哀家一片苦心，哀家也就放心了。来人，扶皇帝起来，这地上凉，莫要把我儿冻着。”

李太后雌威赫赫，震慑全场，颇有皇者风范。可惜生错了时代，在大明这种皇权、文官集团、勋戚三足鼎立的政治制度和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下，根本就没有女皇滋生的土壤。

“儿臣谢过母后！”万历皇帝在冯宝的搀扶下站起来。

“钧儿，若是今夜哀家与国师今夜飞天成功，那你真得有可能成为一个旷古烁今的圣君神帝。你当待小张先生如哀家一般恭敬，若是失败...”李太后说道最后意味深长地看向杨凡。

“若是失败，乃欺君之罪，臣请皇上斩下吾头，以威天下。若是成功，还请太后准臣娶所请。”杨凡怎么会怂，就是女皇也要顶回去，何况李太后还不是。

“这是自然，请国师施法吧。”李太后似笑非笑道，看不出她心中所想。

杨凡走到李太后身边故作一本正经躬身道：“待会飞天，太后若是害怕，可要赶紧告诉微臣，微臣便会尽快落地。”

“小张先生。哀家几十年来在诡谲云涌中、风吹雨打下一路披荆斩棘过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哀家的胆子大着呢，还是快快飞天吧，哀家可等不及了。”李太后大袖一挥，颇为挥斥方遒意味，而后笑意吟吟看着杨凡道。

迎着李太后揶揄的目光杨凡嘴角翘起，露出坏坏的笑容道：“既然太后这般急切，臣遵旨！”

“啊~~~！”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响彻慈宁宫御花园中，引得宫中护卫纷纷向此赶来，万历皇帝和张居正望向天空两人暴起粗口骂杨凡大胆放肆，杨凡的腾空速度太快，等到他们反映过来只能在月色下一个模糊的黑点在云烟中若隐若现。

无垠的夜幕中繁星点点，玉盘似的明月高悬其中，就这么一轮月，承载了几千年来多少人的情思！然而，它还是如此柔和与静谧，把沧桑都融进那柔光里，难怪古来多少文人骚客喜爱以月赋诗作词，因为这轮明月将这些人的情思跨越距离和时空来交流。

此刻的李太后却没有与古今豪杰交流情思的心情，因为她现在感觉很不好。杨凡对她十分不友好，就这么用右手直接提溜着她的腰带，将她提在空中随风飘移。

上升的气流早就吹散了她的发髻，天空中寒风呼啸，让她的青丝迎风飘散，云雾中的寒烟早就打湿了了身上的衣衫，尽管她传了不少御寒衣物，可在这高空中仿佛失去了作用。寒湿之气将她冻得瑟瑟发抖，此时的李太后哪还有一丝女皇之威，倒是像一只落汤的草鸡惶惶不安。

短暂的惊慌之后，太后李彩凤恢复了镇定，不愧是从草根中崛起，成为天下间最尊贵女人的女强人。看着地上渺小的紫禁城，她才明白自己是多愚蠢，居然去质疑刁难一位准仙人，这和蚂蚁在嘲笑大象又有何区别，亏自己刚才还批评自家儿子得意忘形，自己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