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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艺成下山济世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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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道袍是紫阳教的镇教法宝之一——‘八卦紫授仙衣’,你便将它穿在身上吧!”

白水老人只是轻轻朝殷鸿飞身上一指!

说也奇怪——

那八卦紫授仙衣便“忽”地穿在阿飞的身上,宛如订制一般合身。

阿飞兴奋其名,说道:

“师父,这‘八卦紫授仙衣’太贵重了,徒儿……”白水老人笑着接道:

“这是你的机遇和仙缘,有了仙衣防身,你可以逃过三次死劫……千万别弄丢了……”-

阿飞跪下拜道:

“多谢师父。”

“呵呵……起来吧,你我师徒也不是外人,你就当作为师送给你的防身之物,妥善保存就好了。”

殷鸿飞起身再问道:

“师父,徒儿下山后,什么时候再回来探望师父您老人家?”

白水老人忽然叹了口气道:

“阿飞,你我师徒二人的缘份也就到今日为止了……”

阿飞猛地一怔,叫道:

“师父……”

“为师算过了,明日便是为师的飞仙之日。”

阿飞闻言喜忧参半,他心喜的是白水老人终于修成正果,荣登仙界,忧的却是这三年多来,师徒俩早已情同父子,如今要分离,心中有说不出的不舍和难过。

白水老人轻拍他的肩膀道:

“阿飞你这次离开‘傲来峰’后,凡事要谨慎小心,自己照顾自己,懂吗?”

阿飞觉得目眶一阵湿热,再度跪地道:

“徒儿明白,师父……”

“好了,别说那么多了,男子汉大丈夫哪来那么多眼泪,你赶紧去收拾一下东西,明日一早好下山。”

“师父,徒儿想在您身边守候,直到师父飞仙离开……”

白水老人笑道:

“傻徒儿,你是想害为师到时候老泪纵横的上仙界,是不是?”

“徒儿只是想……”

“不行!总之你明天一早就离开。你有重要的事要去做,不要再耽搁了。”

阿飞忍住满怀的悲痛道;

“是的,师父。”

他从来没有拂逆过师父的意思,这次也一样。

翌日。

阿飞一早就离开丁傲来峰。

当他到了山下,再回头望时,只见峰顶祥云环绕,而且出现一道七色虹彩,蔚为奇观。

殷鸿飞心里明白,他最敬爱的师父已经飞仙了。

******

光阻似箭,春去秋来。

他一身白衣,白得像雪一样,纤尘不染,潇洒已极。

他的身形俊挺,眉宇之间,更有一股逼人英气。

夕阳余晖如金粉般地洒落在他身上,叫人几乎要认为这人是天外飞仙了。

如果不是天人?

又怎会有这样迷人的风采,慑人的的气势?

是的,他就是殷鸿飞。

练就一身精彩绝艺的殷鸿飞。

离开“傲来峰”迄今已三个月了。

沿路打听、追踪的结果,距离柳龙的藏身之处已经不远了。

“前头就是太平镇了……”

他心中暗忖,决定在镇上就宿一晚。

眼见天色已暗,立刻加紧脚步。

半个时辰不到,殷鸿飞已经到了镇上。

他就近找了间客栈安居下来,又向店小二点些酒菜,一人浅酌轻尝。

就在酒足饭饱之际,突然到大街上一阵敲锣打鼓,喧嚣叫闹之声。

前来送酒的店小二陪笑说道:

“这位爷,你今天算是有眼福了……”

“哦?”殷鸿飞微笑听着。

“今晚,我们镇上要烧妖怪了!”

“烧妖怪?”

“你有所不知,我们镇上出了一名女妖啊!害死了好多壮男,一会儿大家就要在庙前广场烧了这妖怪……”

殷鸿飞问清了大庙的所在,丢了锭碎银在桌上,起身前去看个究竟。

到了大庙人群黑压压的一片,火焰照耀如白昼。

广场中央架起了一个木椿,下面堆置了小山高的干柴。

那个女人就被绑在木椿上面。

四周的镇上居民,不断朝那女子丢石头、木片。

咒骂、喊打声此起彼落,不绝于耳。

鲜血从那女子的额上潸潸流出!

她却连吭都不吭一声,神情依旧倔傲、不屑,仿佛不觉得疼痛一般。

殷鸿飞目光—寒一缩,不禁惊呼暗道:

“啊——她就是那块青石幻化而成的人形!”

殷鸿飞当年坠下山崖,巧合之下撞散了青右的精气,自己因祸得福地开了天眼神道。

而那青石化成的人形,不但法力尽失,如同常人一般,也从此不知去向。

殷鸿飞心生愧疚,多久以来未曾释怀。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又遇见了她。

“烧死她!烧死她!”

“快呀!烧死这女妖……”

不知是谁先丢下火把的,紧接着,那堆干柴就烈烈地烧了起来。

那女子倔强又忿怒地瞪视向她点火的镇民们,嘴角也沁出血丝来。

殷鸿飞被挤在层层的人墙之外,进退不得。

当下,口念真咒,招来灵符一道!

符令在手中迅速化为火光!

道符消失在刹那——

奇怪的事也发生了——

晴空霹雳,大雨如铜钱般地纷纷地落下。

这场雷雨来得既快又突然。

广场上的镇民还来不及有第二个念头之时。

火苗已经被雨水烧熄,雨势也转眼停歇下来。

殷鸿飞在众人惊愕的片刻,用“分光化影”仙术到了木架前,朗声道:

“各位乡亲父老,人命关天,你们无故要烧死一个姑娘家,老天爷都不准哪!”

众人窒息片刻,才有人脱口道:

“你是谁?你不是太平镇的人!”

殷鸿飞笑道:

“我是过客,眼见你们要活活烧死人,看不过去,出来讲句公道话。”

殷鸿飞相貌不凡,器宇轩昂,众人一时之间被他的丰采所慑服,竟无言以对。

殷鸿飞环视众人一眼又道:

“什么样的事,你们非烧死她不可?”

一名看似镇上德高望重的长者开口道:

“年轻人,这个女妖用妖术挖了镇上好几名壮勇的心脏,而且在镇上的溪河潭头下毒,害得好多人上吐下泻的……”

妖术?

殷鸿飞心里明白那女子早已和常人无异。根本没有“攫心术”,不禁冷笑反问道:

“挖人心?你们之中有谁亲眼瞧见的尸

众人面面相觑,答不出话来。

那位面红如枣的长者咳了几声道:

“木法师亲眼瞧见,亲口说出的!”

“那好,木法师人呢?”

“这……木法师现在正在闭关。”

股鸿飞淡然笑道:

“那就等木法师出来说个明白,解释清楚,大家再决定是否烧死这位姑娘也不迟。”

“年轻人——”

“在下殷鸿飞。”

“殷公子,你管得太多了。”

殷鸿飞笑道:

“狄老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就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更何况人命关天,我怎能坐视不理……”

“你怎知老夫姓狄?”老者大惊道。

殷鸿飞笑道:

“就凭那—道符!”

他遥指大庙广场前的那座巨宅。

宅门上不错是贴着—道金符。

只是那距离殷鸿飞起码有二三十丈之遥。

众人实在很难相信殷鸿飞有这么好的眼力。

事实上,殷鸿飞的天眼已开,能透阴阳,这点小事还难不倒他。

殷鸿飞暂且不理会众人的怀疑目光,迳自说道:

“在下不妨冒昧直言罢,狄老爷的家宅位居极凶之地,前高后低,背有流水,东南偏高,西北低,是所谓的‘三愚之宅’。人若居之必定贫贱困苦,六畜不兴,五杂难收,甚至损伤人口,灾难、凶祸、病患及官事将接踵而至……”

狄老爷闻言,脸色大变。

人群之中,有人嗤笑接道:

“那你就错了,狄老爷是我们镇上首富,家财万贯,人丁兴旺……我看你根本就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殷鸿飞笑道:

“那是因为那一道镇宅灵符。诸位若不相信在下的话,不如当面问狄老爷……”

狄老爷动容说道:

“唉……殷公子说得没错.建宅之初,迁进以后情况确实非常凄惨。老夫的大儿子当天就跌断了脚。内人也不久突染重病过世……”

众人听得此言,都觉得意外,发出惊叹之声。

狄老爷叹了一口气,又道:

“后来有一日夜晚,一位锦衣年轻人路过此地,好像还受了伤。当时老夫虽受家中贫苦难言,仍然留那年轻人住下,诚心诚意地敬待,那年轻人临走之前,赠予老夫那一道符,以后就诸事逢凶化吉,生意也兴旺起来了……”

人群之中,又是一阵阵惊叹之声。

狄老爷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问殷鸿飞道:

“殷公子,这件事老夫从未向外人提起,你又怎会……”

殷鸿飞微笑道:

“那个年轻人是在下的师兄,那道灵符就是出自本门。”

“原来是恩公的师弟,老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殷鸿飞笑道:

“狄老爷毋须客气,呃……现在可以放这位姑娘下来了吧。”

“这……”狄老爷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突听到有人放声大叫道:

“你现在放女妖走,万一她逃跑了,谁负责?”

说话的人是个十七、八岁的粗壮汉子。

殷鸿飞用坚定的口气道:

“我负责!”

狄老爷接道:

“有殷公子一句话,大家就等木法师出关之后,再行处置。”

他毕竟是镇上的长者,得高望重,这么一说,别人也不敢有其他意见。

殷鸿飞扬手,隔空虚抓!

那些厚粗的牛筋绳,纷纷断裂落地。

殷鸿飞在众人惊叹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那女人带走。

******

“我不会感激你的!’

这是那女子给殷鸿飞的第一句话。

殷鸿飞苦笑不言。

“我认得你,这是你欠我的!”她冷冷地又接道。

殷鸿飞叹气道:

“先把血渍擦掉吧……’

那女子按过白巾也不称谢,自己就抹去脸上的血污。

这一来,殷鸿飞可以看清郝女子的长相、面貌。

她实在很美,很美,却绝不俗气。

她身上没有任何饰物或脂粉,穿的也只是一袭青色淡衣。

可是这一点都无损于她的美丽。

任何的脂粉饰物在她来说,都是多余。

微尖的下巴,正表现她倨傲的个性,挺直的鼻梁和秋水也似的双眼,也说明了她敢爱敢恨的刚烈脾气。

殷鸿飞拿了包刀伤药道:

“敷在伤口处,就不会那么疼痛了……”

那姑娘依言将药粉倒在伤口处,火热的刺痛感,使她忍不住呼出声来:

“啊——”

殷鸿飞关切笑道:

“一会儿就不痛了,忍耐些……”

“哼!”

那女子冷嗤一声,敷完了药,她转身就想离开。

殷鸿飞拦住道:

“姑娘,先别走!”

“哼!你想干什么?”

“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走也不迟。”

“人不是我杀的!”

“我明白,可是镇上的人不相信。”

“我不管,我做事只对自己负责,别人爱怎么想是他家的事。”

殷鸿飞摇头笑道:

“人不是你杀的,但是在河源处下药却是你做的,对不?”

那女子脸一缉辩遭:

“对,是我做的,但那些药顶多只会让他们吐个三天三夜。”

“你为什么要这样?·-

那姑娘头一甩。杏目圆瞪道:

“谁叫他们冤枉我!对付狠心的人,我定要比他狠上十倍才行。”

殷鸿飞笑道:

“你的想法太偏激了,姑娘……”

“我不叫姑娘,我的名字叫小青。”

“小青姑娘,你就留下来,待那木法师出来说个明白。以后的事,没有人能拦住你。”

“……”小青低头不语。

殷鸿飞似乎能猜出她的心意。笑着又道:

“这段日子,有我在,没有人能动你一根毫毛。”

小青冷笑道:

“哼,你自以为本领高强,法力无边吗?”

“不敢。”

“若不是你撞散了本姑娘一身真元,你会有今天吗?”

殷鸿飞不以为忤地笑道:”

“就凭这一点,小可更应该尽力保护小青姑娘的安全才是。”他说话的神情十分诚恳。

小臂瞄了对方一眼,终于颔首道:

“好,我暂时不走。”

“明智之举。”

“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留下来是为我自己洗刷清白,不是为你。因为,你欠我的已经够多了……”

殷鸿飞笑道:

“当然,当然。”

“还有……我讨厌你那种自以为洞澈人心似的笑容,令我十分不舒服。”

殷鸿飞淡淡笑道:

“那么,在下以后少在小青姑娘面前笑就是了。”

“哼,你还算自爱,本姑奶奶便不与你计较太多……”

为了怕别人的打扰和闹事。

殷鸿飞要小青留在客栈的房间中,不要随意外出。

吃的酒食,也交代店小二送到房中来。

“我快闷死了……”小青鼓着腮帮子抱怨道。

殷鸿飞道:

“再半个月,那木法师就出关了,到时候就会给你一个交代。”

小青接道:·

“唉——还要那么久……,对了,你说说看.我明明没有挖人心,那木法师为什么要诬赖我?”

殷鸿飞沉吟片刻道:

“也许他看错人……”

“哼,我说是他自己在搞鬼还差不多。看他样子古里古怪,神秘兮兮的,不像是好人……”

“你见过他?”

“嗯,那人啊,头皮乌青,双眸如蛇,闪烁不定,笑的样子既诡异又阴险……”小青忿忿地说着。

殷鸿飞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提起“木法师”那三个字,他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不祥的事要发生一般。

这时候——

木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

“女妖精,还我兄长的命来!”

只见一名年轻男子手持利斧,“倏”的朝小青劈下!

风声激厉,劲道之强,似乎要将小青生劈成两半才甘心。

小青见状大骇,惊呼出口!

殷鸿飞出手了,快若电闪!

那柄利斧在半空中被殷鸿飞的右手抓住后;便再也前进不了分毫。

那个男子就是当初在大庙前,坚持要烧死小青的年轻人,名叫田大德;他的胞兄就是被人挖出,心脏而死的,难怪也对小青恨之入骨。

殷鸿飞搁了对方的利斧道:

“事情没弄清楚前,你不可以动手伤人!”

“那女妖害死我大哥!”

小青一旁尖声道:

“你胡说,我没有!”

殷鸿飞叹气道:

“这位仁兄,你请回吧,一切等木法师出关后再说。”

“哼,你这样袒护她,根本是和女妖一夥的。”

小青忍不住回骂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才是妖精!”

田大德咆哮道:

“我非杀了你这害人的妖精不可!”

利斧再度扬起!

他尚未劈下.只觉手腕一麻,眼前一花。

斧头便到了殷鸿飞手中。

“你回去吧!”

殷鸿飞将斧头丢下,淡淡说道。

田大德忿忿然转身就要离去,他清楚他绝不是殷鸿飞的对手。

殷鸿飞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道:

“等一下……”

“你还有话说?”田大德的语气极不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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