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一些手段，让她陷入了睡眠，然后入侵了她的梦境。”钟晔垂下眼帘，轻呼一口气，“在梦里，我跟着她经历了许多遍她在康斯坦西亚曾经经历过的事情，然后看着她在自己身上刻下了这个咒文……我把它记了下来。

“告诉我，这个咒文的作用是什么？”

原来如此……

阿洛伊斯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才会让钟晔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这么多。

“是‘统领野兽’。”

阿洛伊斯缓缓说道：“这个咒文在我们德鲁伊眼里，是一种‘邪咒’，因为它能让遭到控制的野兽违背自身本能，直接控制它们的行为，不管对于野兽，还是对于德鲁伊来说，这都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强行控制野兽的行为会让德鲁伊自身也承受压力，一旦压力超过阈值，德鲁伊就会变成真正的野兽。

“这个邪咒是从‘驱散野兽’的基础上修改过来的，因此，虽然邪咒本身被禁止，但大多数德鲁伊都知道如何使用，而这些咒文，更是在‘统领野兽’的基础上进行了修改，让遭受控制的野兽无法离开控制者周围……”

所以，动物活尸才会被一直压制在地下，没有出现在地表上吗？

“……你之前说过，那个女德鲁伊敌视人类，或许她之所以要控制住那些动物活尸，并不是为了拯救人类，而是为了保护自然环境。”

钟晔瞥了阿洛伊斯手上的几张纸一眼，阿洛伊斯心情随之紧绷。

“但是，无论她是为了什么，她的做法确实拯救了哈尔施塔特北境，我对此表示感谢。”

阿洛伊斯愣了几秒，然后慢慢瞪大眼睛，嘴巴微微张开。

他知道钟晔是一个行事光明磊落的人，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认可卡迪亚娜的‘功劳’。

钟晔从阿洛伊斯身边走过，离开了营帐，“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教会，就我自己而言，虽然我感谢卡迪亚娜将动物活尸控制在康斯坦西亚之中，但她明明发现了瘟疫信徒的行踪，却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贸然行动的做法我是不认同的，我同样会把这件事报告上去。

“做好心理准备吧，你们犯下的错误，需要你们自己去弥补。”

卡迪亚娜的死亡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不如说正相反，她的行径是导致康斯坦西亚瘟疫爆发的一大原因。

如果她能把这件事情告诉其他人，哪怕只是告诉其他德鲁伊，让他们过来帮忙，这场瘟疫说不定就不会出现。

她有功劳，也有过错，功过不相抵，两者需要分别计算。

阿洛伊斯站在原地迟疑了一下，跟上钟晔的脚步，发现钟晔没有反对，就跟着他来到了营地长官的营帐。

他听着钟晔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脸上出现了些许迷茫的神色。

钟晔竟然是把整件事如实说明了，这出乎了阿洛伊斯的预料。

这个营地的统领是战神教会的一位主教，他所管理的教区距离康斯坦西亚相当遥远，但也还是带队赶来了，并且统领了这次消灭康斯坦西亚动物活尸的行动。

听了钟晔的讲述，主教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又抬起头，看向跟在钟晔身后一起走进来的德鲁伊。

“这位不知姓名的德鲁伊阁下，这件事我们不会那么快做出定夺，在这之后，我还会进行上报，把这件事告知教廷议会，但可以预见的是，身为自然之父的信徒，你们大概会接到自然教会的惩处。”

阿洛伊斯沉默了一下，叹息一声：“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这是我们的错。”

主教微微颔首，随后看向钟晔，“钟晔阁下，根据你之前给出的线索，我们在那个农庄地下发现了一个瘟疫之神的祭坛，同时，在那里发现了一些线索。”

钟晔眉毛一挑，“线索？”

“是的。”

主教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有关于——其他瘟疫信徒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