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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凤求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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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想了想:“香儿,你适才在院中可遇到甘贤侄了?”

丁香无法否认,只好点点头。

“甘贤侄和你说了些什么?”

丁香不愿老父为此事分心,又摇摇头。

丁浩温言道:“香儿,甘贤侄来见为父,是来商议婚姻大事。”

丁香又是一震,芳心大急。

丁浩续道:“香儿,你今年已满十八,年纪也不小了,婚嫁乃人生大事,你也不必害羞。

这事本当由你母告知,但事出突然,只有由你父说与你了。甘家与丁家世交,为父当年与甘志雄有过一段交往。甘家号称‘天下第一堡’并非浪得虚名,武林中人人尊崇,这样的门第自无话说。甘贤侄人品俊逸,武功出众,既然钟情于香儿,也是香儿之福。适才甘贤侄已向为父提亲……”

丁香浑身都紧张起来,急忙岔问:“爹爹,你答应了没有?”

丁浩以为儿心中情愿,甚至十分急迫,不禁莞尔笑道:“爹只你一个宝贝女儿,哪能不问过你就答应的?既然女儿乐意,爹这就去见甘贤侄……”

“爹!你说些什么呀?”丁香又气又火。

“怎么了?”丁浩愕然。

“女儿不乐意!”丁香断然说道。

“这……”丁浩目瞪口呆。

丁香将刚才甘遥那番话重述了一遍,接着道:“他刚才这番话,不是凶霸霸的么?”

丁浩沉吟道:“这就难办了。”

丁香不解:“怎么?”

丁浩道:“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得罪了甘遥,我方实力就大减……”

丁香着急道:“难到就为了他的武功,要女儿……”

丁浩一抬手制止她往下说,道:“香儿,你误会了爹爹之意。纵使甘少侠当世无敌,爹爹也不愿迫你违心嫁他。爹的意思是此次与魔头火拼,生死未卜,就算己方减力,爹也不愿受人挟制!”

丁香破涕而笑,娇声道:“爹,你真好!”

丁浩叹息道:“爹已为你惹来大祸,这个爹真是万分愧煞,要是爹早些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又何来此大祸?”

丁香劝道:“爹,话不能如此说,江湖生涯,本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是祸躲不过,咱们丁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爹,你不该如此消沉,此次一战,已经超出劫镖失镖范围,实乃一次正邪大较量,丁家在恶风险浪中不能堕了名头!”

娇女儿一番话义正词严,慷慨激昂,丁老镖头不禁心中一阵暖意,叹道:“唉,乖女儿,你真是长大了。爹就听你的话,重振雄风,与魔头殊死一战!”

丁香见老父开怀,不胜欣喜,虽是泪眼淋淋,娇靥上却充满了笑意。

丁浩见她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心中又是一阵酸楚。要是没有横祸临头,她本可以无忧无虑,欢畅无限,何至于浪迹江湖,过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一阵爱怜之意,使他柔声问道:

“香儿,你是不是自己选择了意中人,可愿告诉老父么?想我香儿必然眼高于顶,是哪一门派的少年俊彦能得到香儿的青睐?”

丁香娇羞无限,心里怦怦乱跳,想说又羞于出口,不说又觉得不该瞒了老父。

要知丁香自小受到父亲宠爱,小时父亲还亲自教授武功,直到十三岁那年,一心师太云游到北京,与俗家亲人见面,师太看了她的姿质,将她带到普陀授艺才与老父分开。四年后艺成回到北京,朝夕相伴父母,父女之间温情尚在,因此,丁香对老父并无多少顾忌。

丁浩见女儿娇羞万状,情知说中了女儿的心事,甘遥既然放出话来,女儿看中的女婿势必与甘家成仇。若是名门子弟,甘家也未必真的就要成仇,若是门派小势力弱的,恐怕就要惹火上身了。此事关系重大,还是问清楚了好,以便早些设法化解。

他把这个意思说了,丁香沉思片刻,毅然道出心事。

她婉言道:“爹爹,此人不是什么名门大派的俊彦子弟。”

“哦,那是什么出身呢?”

“什么出身也不是。”

“噫,这话就奇了,竟是什么人呢?”

“他不会武功。”

“啊!不会武功?”

“是个、是个……书生。”

“书生?哎呀,女儿你就说清楚些吧,在何时何地你遇到了怎样一个书生?”

“这个书生嘛,爹爹你也见过的。”

“有这等事?”

“哎哟,爹爹,你明知故问。”

“不知、不知,爹爹何曾与什么书生相识?”

“咳,爹爹呀,就是那个……那个……那个跟在车后面的相公呀!”

“啊!原来如此!”老父终于恍然大悟。

“女儿渡过此劫后,不想再做江湖儿女,不如……不如……哎,女儿不说了……”

丁浩见女儿撒娇,不禁哈哈大笑。

他回想与钟吟相识过程,对此人印象不恶,女儿若与个不会武功的人结亲,从此过上太平日子,这倒不失为一条好路。想起钟吟大难之后说的“逃之夭夭”之类的话,不禁又大笑起来。

“哟,爹爹,你笑什么呀?”

“爹笑那个酸丁,你不是叫他酸丁么?别看他开口闭口逃之夭夭,结果他并未远离镖车,反而又找上了门呢,这份胆略也不可小觑了,好,爹尊重女儿的选择……”

丁香白了爹爹一眼道:“还笑呢,酸丁不知被二哥赶到哪里去了,以后……”

她不说了,总不能直说“上哪儿找去呀”,一个大姑娘家,总得检点些个。

丁浩心情好极,哈哈笑道:“放心,香儿,爹一定将这个酸丁找来还你,这下总开心了吧?哈哈……”

“爹,不许你笑女儿!”

“好、好,不笑、不笑,还是女儿聪明,以后,甘遥总不能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酸丁决斗吧?嗯?哈哈……”

“爹,你真坏,不理你!”

欢笑声充满小院,将阴霾的气氛一扫而空。

丁浩言出必行,镖行的人马上就找到了钟吟。

因为方冕和罗银凤上街刺探消息,被四出寻找酸丁的镖伙发现,便上前与方冕见礼,说是奉老镖头之命有请钟相公、方相公,并对数日前二人被赶之事致歉。

钟吟和毛一子商量,觉得搬过那边去的好。

毛一子、罗银凤虽然不愿意,又怕欧阳森一伙寻来,己方人单势孤,钟吟不会武功,又怕出意外,便提出镖车往金陵去时,四人再汇合。

方冕不愿离开罗姐姐,提出去则同去,不去就都不去。他不喜欢那些名门大派的子弟,那里人多出进也不便,哪像在这里自由自在,每天和罗姐姐大街小巷闲逛,吃遍了本地有名的饭馆,好不逍遥。

钟吟自从那晚遇到魔鹰之后,更担心“福寿”那边的安全,深更半夜天天出去巡察。与其人在一边、心在一边,不如住在一起为好。

但他没有照直说出,只说不能违了丁老镖头的好意。

毛罗二人本不愿离开他俩,特别是罗银凤的芳心,已系于钟吟身上,听方冕一说,立即顺水推舟,愿到“福寿”。

一经议定,当天下午便搬了过去。

丁浩本来独占一个小院,同时把小院作为议事之所,为了照顾钟吟,不受武林弟子欺侮,他特将钟、方二人安排进了小院。

这小院只五间房屋,原系店家自用,因镖局人太多,特将小院也腾了出来。

哪知钟吟一来就是四人,竟叫丁浩与丁香十分意外,便统统安在侧屋。钟吟等三人一间,罗银凤独自一间。有了女客,丁香便与师傅也搬过来占了一间。

钟吟被老镖头请回的消息,刹那在旅店中传开。丁申气得跺脚,但也不敢闯进小院去找麻烦。

有些武林高手见老镖头慎重其事地请来一个书生,也感到十分好笑。特别是听到书生“逃之夭夭”的笑话,更是忍俊不禁。

这些笑话竟引动了一位美女的好奇心,这位美女不是别人,正是龙马庄庄主的千金,田秀秀姑娘。

此刻正是申时,她正在居住的别院里和一些名门子弟谈天。

在这里聚集的,有华山派许天华、魏山、吴霜玉以及随师叔来的顾艳红、张青莲,有武当弟子翁生荣,黄山弟子夏子龙、龙马庄少庄主田超及师弟吕振飞、何大忠,飞虎堡少堡主甘遥,黑白双龙丁辰、丁申,还有后来赶到的少林弟子张胜、青城弟子郑杰、终南弟子饶正,真是群英荟萃,人才济济。

魏山绘声绘色讲述了劫镖第二天,钟吟和方冕从潜藏处回来以及几次被赶,又赖在镖车队伍的情形,引得众人捧腹。

田秀秀笑得弯了柳腰,直跺小蛮靴。

“哎哟,笑死人了,格格格……”她上气不接下气,“姑奶奶倒要去瞧瞧这酸丁是个什么模样儿,想必人长得也好笑呢!”

她说去就去,别人拦她也不听。

她身穿大红紧身衣,曲线毕露,身段姣好,袅袅婷婷地来到了小院,只管往里闯。

一进小院,她就直嚷嚷:“喂,谁叫钟吟啊,钟吟在哪里?”

钟吟等此刻正坐在丁浩屋里,丁香师徒也在座,正听罗银凤讲述夜里劫持钟、方二人,又险遇欧阳森等神秘人物的经过。

听田秀秀这么一嚷,人人都不禁一怔。

丁香瞟了钟吟一眼:“相公认识她?”

钟吟愣住:“她?谁啊?”

丁香颇含深意地说:“走吧,相公,人家找你呢。”

钟吟莫名其妙:“在下不认识这位姑娘啊,怎么会……”

丁香道:“出去不就知道了?”

钟吟只好走出,丁香、罗银凤、方冕跟在后面。

毛一子继续向二老讲述那夜的恶斗。

田秀秀杏眼充满好奇,看了看出来的两个男人,一眼就看出哪个是酸丁。她本是来找笑料的,可一见钟吟,她却笑不出来了。她感到钟吟斯文中透着轩昂,居然气度不凡,给人深刻的印象。

她马上微施一礼:“钟相公,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忽然一下子变得这样谦和有礼,使丁香不禁大为惊讶。从与田秀秀见面的第一天起,她就从未见过她这样讲规矩。女性的敏感使她马上明白了这是为什么,不禁微有妒意。

本来嘛,钟吟身边突然多了个罗银凤,这已经够她受的了,这下可好,又杀出来个田秀秀,两女论品貌都不弱于自己,这叫她怎能不放在心上呢?

此时,钟吟见一绝色女子与自己行礼说话,便赶紧躬身一揖:“不敢、不敢,在下钟吟,不知小姐有何见教?”

田秀秀俊眼一转、脸一热,随即大方起来,微笑道:“我听他们说,钟相公‘逃之夭夭’有术,特来请教一番!”说完竟忍不住格格大笑,直笑弯了腰。

她这一笑不打紧,小院门外顿时爆出了一串串轰堂大笑。

接着小院门被推开,一大伙年青男女拥进门来。

原来,他们见田秀秀在看钟吟,情知她大胆泼辣,见面必不会有好话,经魏山一提,便都一齐来看热闹。

果然,田秀秀语出不凡,把他们个个惹得捧腹。

魏山边笑边嚷道:“各位都听见了么?田小姐要请教这位相公的‘逃之夭夭’术,哎哟,真笑死了。”

田秀秀没料到大伙也跟着偷听,想想自己也的确好笑,不禁又格格娇笑起来。

方冕不由大怒,大脑袋一晃,就要上前与众人理论,却被钟吟止住。

丁香见众人如此放肆地耻笑心上人,不禁芳心大怒。她立即上前,冷冷说道:“各位师兄,钟相公一介文弱书生,见了盗匪逃之夭夭也没什么可笑之处。劫镖那天,我等习武之人,不也是因敌势太强,冲出包围而‘逃之夭夭’么?”

这一说,那天劫镖时在场的人都很尴尬,似乎笑不出来。

甘遥看见丁香如此庇护这个不起眼的酸丁,而且还让他与丁老镖主住在一院,不禁妒火中烧。于是冷笑一声,道:

“那日我等是突围,并非见敌逃之夭夭,待镖车起运金陵,再遇魔头迎战时,不知这位酸丁是要奋勇杀敌呢还是又来个‘逃之夭夭’?”

众小侠一听,心里又痛快起来。

魏山道:“是啊,钟相公你不是要跟着镖车走吗?这回遇到强敌要怎么个‘逃之夭夭’法呀,说来听听好吗?”

翁生荣也道:“钟相公不吝赐教,定会告诉我们的了!”

夏子龙也凑上一角:“钟相公,双方交战时,要人保护你,你不是镖行的累赘吗?”

丁香恨得一跺小蛮靴,就要回敬,也不顾得罪他们了。

钟吟却一笑,道:“在下不会武功,不过各位与强盗交手时,小生自会觅个地方藏起来,待诸位赶走凶徒以后,小生再附骥尾,同到金陵。”

田秀秀见他既不生气也不发急,真是个大呆子,与这样的人谈天一定好玩的。

“喂,相公,到我那院子里玩去吧,别在这里打扰丁老镖头,走吧,啊?”她大大方方邀请。

钟吟却道:“小生不谙武功,与各位在一起不免惹厌,小妲的美意,小生谢过。”

有人道:“哈,这小子会拿架子呀!”

吴霜玉趁机说:“连田小姐也请不动他,人家这回成了座上嘉宾,身份高着呢!”

许天华冷笑着:“高什么?一个废物!”

罗银凤实在忍不下去了,但她不好开罪这些来为丁老镖头助阵的人,只好向方冕使眼色,意思让他把钟吟拉回屋。

方冕领会了这意思,便一拉钟吟道:“走吧、走吧,别与他们缠夹不清。”

田秀秀见钟吟当众拒绝邀请,本就感到不悦,被别人一激,怒方上涌,正没个发泄处,听见方冕的话,正好借题发挥。

她一瞪杏眼:“慢着,你是何人?你说谁缠夹不清?今天姑奶奶让这个酸丁过去聊聊,谁个敢来阻挡?”

丁香本已强自忍耐,一听此话,再也忍不下这口气,她刚要说话,却叫方冕抢了先。

方冕把一对圆眼瞪得比牛眼大:“什么姑奶奶?不过蚂蚱大个丫头片子……”

田秀秀几曾受过这个?没等对方说完,她抢上来就打,却觉得眼前一晃,手已被对方架住,抬眼一看,竟是丁老镖头。

“贤侄女,有话好说,别打呀!”

田秀秀无法,但又输不下这口气,一跺脚:“好你个小子,今天冲着丁大叔的面子,改天再找你算帐!”

方冕做了个鬼脸:“随时奉陪。”

众年青人见丁老镖头出面调解,这场热闹也看不成了,便纷纷告退。

田秀秀也嘟着小嘴走了。

人一走完,丁香气得直跺脚,“哇”一声哭出来了。

钟吟一愣,忙道:“丁姑娘,为何悲伤?”

丁香白了他一眼,止住哭声:“你受人家欺负,人家心里还会好受吗?”

罗银凤暗叹一声,糟,这姑娘也恋上了钟相公,这便如何是好?

丁浩劝道:“别与他们一般见识,钟相公切勿介意!”

钟吟道:“在下虽非武林儿女,没有这份豪气,但些须小事也不放在心上的,丁老伯不必多虑。”

丁浩赞道:“光凭钟相公这份涵养,气度就不凡,真是大人大量,老朽这就放心了,这就放心了!”

说到最后两句时,有意瞧着女儿,面带微笑。

丁香哪有不知老父话中有话之理?一时臊得连耳根子都红了,忙不迭找话打岔,以引开旁人的注意力。

她小嘴一翘,埋怨道:“你这个人哪,人家都气哭了,你却满不在乎,真是个大酸丁,大大的酸丁!”

这么一说,把大家都逗笑了。

钟吟心中很是感动,但面上却装作不在乎:“有劳丁姑娘替在下生气,在下这里谢过,姑娘且请止气,只需笑笑便过去了。”

有向人家道谢替自己生气的吗?

丁香啐道:“酸丁、酸丁,不理你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丁浩又邀大家进屋。一心师太并未出屋,但字字听得真切,见大家进来,只朝丁香笑了笑,微微颔首示意。丁香见师傅也是一片赞许,不禁高兴得脸一下子热了。

罗银凤心细如发,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不免一阵怅惘,她唯一看不出的,就只是钟吟的态度如何了。她当即作了决定,一定要抢在丁香之先,做成这段姻缘。

大家坐定之后,话题转到欧阳森等人身上,由这些人身上又牵出了他们的师傅血手印史刚。

丁浩道:“血手印史刚此人非同小可,不知是否还在世上。”

一心师太道:“贫尼也未见过史刚其人,但听说年岁并不太大,只怕还在世呢。”

丁浩叹息道:“如此看来,敌方势力已大大超出我等估计了。”

毛一子问:“丁总镖头准备何时上路?”

丁浩道:“在湖州已停居八日,再过两日就是疯道爷相约的十日之限,大后日一早起程。

唉,此去还不知是吉是凶呢?”

一心师太叹道:“魔道猖狂如斯,不是好兆。愿此次一战,道长魔消,也是苍生之福!”

丁浩道:“明日请几位名宿共同计议,想出个对敌方策才好。”

开饭时间已到,旅店侍役已送来饭菜,除一心师太回屋素食外,其余人均与丁浩同桌。

丁香因有心上人在座,特别开怀。

席间丁老镖头有意无意地盘查钟吟家世,钟吟自然不能道出真实身份,虚言应付过去。

这一日便在欢忧中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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