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五千骑兵喊声大震，一齐向土坡方向的曹军冲去，曹军亦是悍不畏死的与陈军对冲。

如果是普通的将领，见势不对，可能就直接带兵先行撤退，待反应过来时，夏侯惇等人则早已完成任务，挖开堤坝，滔天的河水可以将整个鲁郡吞没，十五万大军尽溃。

而张合又岂是一般将领？能够临危不乱，稳住阵脚，迅速分析对方的兵力虚实，随机应变，而后发起进攻，需要极高的军事素养。

未能逼退陈军，计划失败，此刻夏侯惇滥用民夫的副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在两军刚刚交锋之际，那些被赶鸭子上架的民夫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还没等双方真正发力，便丢下了手中粗制滥造的武器，以及身上破损的盔甲，哭喊着向后方逃去。

他们前几日还生活得好好的，却被曹军以兵刃相逼，不得已才来到这里当苦力，又被夏侯惇强行驱使上阵，对方又是训练有素的骑兵，这与让他们送死何异？

眼下，原本还要与陈军殊死一搏的曹军，被几百民夫一冲，阵形瞬间大乱，而张合亦是抓住机会，高声指挥道：

“敌军阵形已乱，随本将杀！”

随后一马当先，杀入曹军阵中，手中大刀虎虎生威，如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敌军的生命，转瞬之间，便冲至夏侯惇身前不足三十步。

而三十步距离，对于骑兵来说只是眨眼的功夫，张合怒喝一声，大刀高高扬起，便向夏侯惇斩去。

“独眼贼，去给佑维陪葬！”

“你也配？”夏侯惇低吼一声，铁枪亦是递出，枪尖击打在刀面上，将大刀弹开，又拍马上前，与张合战至一团。

张合与夏侯惇交战数十合，而夏侯惇毕竟刚刚才与张绣大战，腰间伤口也只是粗略的包扎了一下，又是彻夜未能休息，面对张合狂风暴雨般的袭击，夏侯惇逐渐体力不支，手中枪法也变得松散杂乱。

而张合亦是看到了夏侯惇身上的伤势，瞅准时机，大刀猛然一挥，直击夏侯惇腰间！

这一刀要是砍到了，不说拦腰砍断，也是会让夏侯惇彻底失去战力，成为待宰的羔羊。

危急时刻，夏侯惇闷声一哼，硬是将铁枪竖起，挡住了这一刀，随后借力一跳，滚落下马，周围曹军见状一拥而上，将夏侯惇保护在了中心。

“嘶……”夏侯惇捂着腹部，倒吸一口凉气，硕大的伤口又被撕裂开来，鲜血泊泊流出，却再也止不住。

张合暂且收刀，又回头瞥了一眼，身后的陈军亦是左冲右突，肆意斩获一道道战功，甚至有些贪婪凶残之人，竟偷偷斩下那些民夫的脑袋凑数。

谁让他们穿上了曹军的衣服呢。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只要上了战场，那就是敌军！

对于这种滥杀行为，张合却司空见惯了。以前在袁绍手下征讨黑山贼的时候，这种肮脏手段他可见得多了。

张合又瞥见一道年轻的身影，此刻正挥舞着战刀，像是发了疯一般砍杀着曹军。

“牛金！”张合大吼一声，那名年轻身影猛然向张合望来，嗜血的双眼发出骇人凶光，又看到被诸多曹军团团护住的独眼将领。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牛金面露痛苦之色，随后又转化为愤怒和憎恨，便要向夏侯惇冲去，却听张合声音再次传来：

“兔崽子别送死！快去集结人马，冲了他们！”

牛金强行压住心中无垠的怒火，又奔走于战场之间，传唤陈军骑兵，很快，便约有几百骑被牛金找来。

不等张合下令，牛金居然擅自吼道：“杀了夏侯惇！杀了夏侯惇！”

小兔崽子……张合心中暗骂一声，但也能理解牛金的愤怒，便不再多想，等众骑来至身旁，一齐向夏侯惇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