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沈透语气中的憎恶令宋嘉言惊讶，不明白为何只过了一晚，沈透就如同被宋初衡咬了一口一样对他恶语如此。

随即他又想起了什么，有些惴惴不安，也有些气急败坏。

“他欺负你了吗？昨天晚上他是不是欺负你了？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替别人做决定，如果他有冒犯你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去找你。”

“你很喜欢替人道歉？”沈透冷冷道。

“不是……”宋嘉言猛地站起来，直在心里责怪宋初衡多此一举，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去欺负沈透呢？“你等等，我马上去叫他过来跟你道歉。”

“不需要，”沈透拉住他，眉目微冷，眼睛却被灯光映很亮，很漂亮，“我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你答不答应？”

宋嘉言顿住脚步，眉头微皱，犹豫不解地说：“……为什么你要对他敌意这么大，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们真的打架了？你受伤了吗？还是他跟郑文杰一样用信息素欺负你？”

如果是这样，那宋初衡的信息素可比郑文杰的强势，厉害得多了，沈透肯定会承受不住的，宋嘉言真的要气死了。

沈透松开他的手，缓缓地说：“他是疯子，宋嘉言，你真的不知道吗？他在度假村的时候强行标记了我。”

标记？

“这不可能！”宋嘉言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那天他被Omega诱导发情，很快就送往医院了，就算是标记，也不可能标记你，你是alpha啊。”

那天不知道哪个Omega发情之后他们几个就离开了酒店，到了医院，他上去叫沈透，想问问他有没有事，可沈透径直走了，都没理他，然后宋初衡住院，他就被奶奶送回了江昙，他是Omega，连去见一眼宋初衡都不可能，更不知道他们在楼上发生了什么。

好在宋初衡还是在他生日会前赶了回来，但是开了蛋糕后不久转眼及不见人了。如果，如果沈透说的是真的，那么宋初衡去找沈透，会只是让沈透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这么简单吗？

宋嘉言的一颗心直直下坠，他同宋初衡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性再了解不过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理智还是不愿立刻相信沈透的一面之词，恍然说：“可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沈透笑了笑，忽然扯开衣领，将阻隔贴撕开给他看腺体上的咬痕，咬牙道：“那这是什么？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那天在度假村发情的Omega是我的妹妹，我为了阻止他，所以被强行标记了，你说是误会，是意外，可以，可就在昨晚，那个疯子再次标记了我，他强迫我做了我不想做的事，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可是我没办法，我只能来找你，宋嘉言，我知道他会听你的话，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吧？他背着你对我做这种事，你不觉得恶心吗？”

在闻到沈透身上沾染了宋初衡的信息素之后，宋嘉言脸色唰的苍白下来，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那熟悉的信息素在强迫他认清现实，他有些摇摇欲坠，勉力才站稳了脚跟，嘴唇颤抖道：“……为什么？”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沈透闭眼深吸了口气，将阻隔贴按了回去，重新整了整衣领。他声音沉静，但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的难堪，在一个Omega面前，撕开阻隔贴证明自己被强大的顶级alpha标记了，腺体上有着顶级alpha的咬痕。

可他不能坐以待毙，这是欺凌，是强迫，他不能做一只等死的猎物，他必须反抗以寻求一线生机，他用耻辱去给自己寻找远离宋初衡的机会，他走投无路，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宋嘉言身上，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个突破口。

“你不明白他对我来说有多可怕，我身上有他的标记，他有很强的占有欲，会一直缠着我的，而我是一个alpha，我不能被他给毁了，你明白吗？”

宋嘉言完全不能消化这个让他惊骇的消息，他脸色惨白，他想逃走了，他迈开了脚步飞快地逃离。

黑雾沉沉压了下来，灯光虽然明亮，却仍不足以与黑暗抗衡，沈透叫住他，在他身后道：“宋嘉言，只有你能帮我了。”

宋嘉言背影僵了僵，似乎有些痛苦的握紧了拳头，随后仓惶离开。

沈透脱力般坐到了椅子上，偌大的操场边上只剩下他萧条的身影，他独自在那里坐了许久，直到就寝铃声响起，才慢吞吞回了宿舍。

他不知道对不对，也不知道宋嘉言会不会帮他，但他必须这样做，至少要跟宋嘉言挑明，宋初衡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是纵容还是阻止，全看宋嘉言对他的喜欢究竟有多少了。

第二天清晨，万物复醒，沈透从床上爬起来洗漱，然后躲进卫生间里换阻隔贴，临出门时，看到桌子上静静躲在角落的药袋，睫毛一垂，还是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揣进了口袋里。

他去食堂买了两个热腾腾的素菜包子坐在角落里吃，吃完站起来刚要走，头一转就猛地看见了不知在他身后站了多久的宋初衡，正低眉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沈透吓了一大跳，心提到了嗓子眼，幅度很大地后退，连忙撞到了桌沿，桌子连着椅子滑动，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但食堂吵闹，没人注意这边。

沈透扶着桌子站稳，平复心跳，压抑道：“你是不是有病？”

宋初衡眉毛挑了一下，似是想笑，又好像有点生气，最后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矿泉水搁在桌上。“吃这么点，够饱吗？”

沈透抿唇说：“不用你操心。”

宋初衡用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饭卡给我。”

沈透凝眉，没有动作。

宋初衡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慢条斯理道：“昨天的打赌，你输了。”

打赌？沈透回想他昨天的所作所为，羞愤道：“我没有说要和你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