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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两纸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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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初衡原本想借着机会来找沈透破冰,但现在全都因郑严琛的出现给搅合了。

他驱车跟着定位,来到了一家宠物美容店的门口。

店面位于街道路旁,花圃边有停车位,宋初衡在那里等了两个多小时,抽了两根烟抚平心情,才看见他们从店里出来。

他坐在车里,看到郑严琛为沈透从里推开店门,雕刻着宠物的门牌微微晃动,沈透与郑严琛并肩下了门口前的台阶,连步伐都是一致的,走到车边时,郑严琛还抬手,低笑着拂去了沈透肩上落叶。

在五月明媚阳光下,郑严琛显得那么绅士风度,英俊不凡。沈透温润冷白的脸庞,也好似变得亲和温柔起来。两人站在一起,是路过都要怀疑是一对的模样。

那一刻,宋初衡心里并不好受。

回想学生时代,他同沈透也曾有过这样温馨的场景,那时沈透孤僻高冷,身边也从来只有他一个alpha,他霸占着沈透身侧的位置,别人也不敢靠近。

可是如今,沈透的选择权多了,他那么耀眼好看,顶级Omega的身份无时无刻都在招惹着任何alpha,已经有人肯为他前仆后继,为他的容貌与性别折服。

今天没有郑严琛,明天也会有另一个alpha,同他一样,想要取得沈透的欢心。

就如郑严琛所说,沈透想跟谁在一起,都是他的自由,世界上那么多的alpha,沈透可以从中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而不是再次踩进泥坑里,选择像他一样糟糕的人。

宋初衡满心怫郁,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明白?

早在十年前,在沈透拒绝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得很彻底了。

这场游戏里,他永远是输家。

只有输家,才会想要却得不到,才会执着于占为己有。

从宠物店里出来之后,郑严琛又载着沈透去吃午餐,宋初衡没忍住,跟了进去,在餐厅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等了四十分钟。

他冷眼窥探着,发现两人相谈甚欢,沈透还温柔笑了,笑的次数不止一次。

宋初衡隔着厚厚一层玻璃,眼神由愠怒转变得怔愣。

午餐吃完,他们竟又去了电影院,这一套流程下来,简直跟约会相差无几,宋初衡气得牙根发痒,寒着脸,也买了一张电影票,趁所有人不注意坐在了最后一排。

灯光暗下来,气氛沉静,电影开始播放,宋初衡没空注意播了什么,影片是什么内容,演员好不好看。

他拿着电影票根,盯着两人的座位,能看到沈透的后脑勺。

偶尔,沈透会举着微亮的手机屏幕给郑严琛看,估计是在说些什么。

这场电影要比宋初衡想象中的煎熬与漫长。

他想起十年前搭乘去往美国的航班时,机窗外的天很蓝,云很白,高阔的,无垠的,像有着无限希望。

飞机在天空中轰声低鸣,人类创造了奇迹,像飞鸟一样翱翔于空。但在那时,宋初衡坐在机舱里,发现自己异常绝望。他在失恋的孤独与痛苦中意识到沈透才是飞鸟。沈透飞得很高,展开的翅膀很美,莺啼流转着,就这么从他眼前飞走了。

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守着那两张泛旧的机票,在某时某刻,想沈透了,就乘着过往的航班,归心似箭,回去看上一眼。

可是如今,两张机票,竟是抵不过一张电影票了。

漫长的等待中,宋初衡有些嘲弄的,终于察觉到了自己与郑严琛的差距。那一刻,他破天荒的没有感到嫉妒与愤怒,而是无端的恐慌。这二十九年里,他恐慌的次数很少,上一次是在今天,他差点扬手打了沈透,他很后怕,他觉得自己非常失败。

上上一次,是在十年前,沈透在机场廊桥里撒开他的手,从他身边逃跑,无论他怎么喊,沈透都没有回来,他的恐慌变成了绝望。

这一次,他从郑严琛身上汲取到了危机感,他意识到有人想要和他抢沈透,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更可怕的是沈透和郑严琛都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那就是——沈透是自由的,沈透不属于任何人。

沈透的控诉在他耳边不断的响起,诉说着他的不好,他的坏,以及他的卑劣,甚至是悲哀。

于是他发现自己从没有让沈透开心的笑过。

就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

哪怕一次都没有。

他觉得爱一个人就要把他攥紧手里,把他关起来,只能他一个人看见,看似是自以为是的保护,其实是在伤害,是在剥夺自由。

电影里,男女主角在喷泉广场上喂鸽子,女主角开心地扬起灿烂的笑容,宋初衡发觉女主角有些面熟,然后他意识到那是沈柔的脸,两秒后,男主角缓缓靠近,亲吻了女主角的唇,群鸽扑腾飞起,男女主角在荧幕上动情拥吻,浪漫的BGM也随之响起。

宋初衡猛然发现,这是部爱情文艺片,这个片段,仿佛也在影射着什么,如果将电影换成现实,画外亲吻的两个人,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变成沈透与郑严琛?

胸口像是被堵住,宋初衡觉得自己呼吸窒闷,得不到抒发一样难受,他不想让这个画面实现,因为他知道沈透不会对他笑。

电影结束了,观众散去,宋初衡久坐不起,直到工作人员来清场,他才起身离开。

当天晚上,他回到家中,接到宋业德从大洋彼岸打过来的电话,电话里,宋业德将他训斥了一通,表达了对他擅自离职的不满与失望。同时又告诉他,过几天宋嘉言将要回国,不论他与成蕴涵之间的关系有多恶化,都必须来接机,并和宋嘉言解释清楚前因后果。

宋嘉言状态并不是很好,日后还要逐步做复健,脱离社会十年,所有东西对他来说都是未知的陌生的,不可能一下子扛起那么大的压力和重任,你们终归是兄弟,以前又那样要好,你真的就这么狠心,撂下这么大个担子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了?

宋业德言语中多有不甘,还是想要他回来,便拿着宋嘉言做幌子,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他日后回来帮衬宋嘉言,不要跟无辜的宋嘉言产生间隙。

宋初衡知道他心里就是不想把自己的东西全都让给别人,不然早就让宋嘉言跟着成蕴涵滚蛋了。

宋业德又说,宋嘉言知道他跟成蕴涵离婚之后,受了点打击,其他事情,他也已经全盘托出,为的就是想要宋嘉言劝成蕴涵不要太疯魔,把你从里面捞出来,可你呢,为了一个不知名的Omega,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还公开向媒体宣布撤职,仅仅因为你那点可笑的憎恶,不理智的小情小爱,就把所有人都推到对立面,恨不能杀了才解恨,我就问你,这么做你能得到什么好处?我早就说过,不要感情用事,感情只会是你的累赘,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宋初衡,做人没有这么儿戏的,也不要这么自私,这些东西,我以为你早就明白。

兴许今天受到的待遇都有些不尽人意,宋初衡站在二楼阳台上,眺望黑暗夜空,听着宋业德近乎谆谆教诲的声音,忽觉人生萧索无趣。

这些年,他在宋业德与成蕴涵的安排与控制下生存,几乎没有真正舒心过。

他只是一颗棋子,好用,听话,能拿得出手,不需要注入感情,所有人都理所应当的觉得把他推上那个位置,就是对他最大的恩惠,他私生子的身份非常不耻,他对不起成蕴涵和宋嘉言,这是牵制他的最大把柄。

可宋业德怎么就没想过,如果他真的自私自利无情无义,那么他一开始就不会留在宋家,更不会进入宋氏集团为他们卖命。

那一刻,宋初衡觉得万般讽刺,甚至觉得将近晚年的宋业德有些可怜。

但他不是同情,而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和宋业德,在某种程度上,都是失败者。

他仔细回想自己厌恶宋业德的最初原因,不过是因为厌恶他招惹陈淑云,把所有人都变成了受害者。

他夹杂其中,每天煎熬度日,良心受遣,可他那时,也不过十三四岁,在这个年纪能知晓对错,并学会厌恶自己的亲生父亲已经是不易。

之所以用学这个字,是因为他也曾觉得宋业德是非常好的人。

对于自出生起就没有父亲的他来说,宋业德是他人生中接触的第一个年长可靠的男人,小时候,他觉得宋业德高而伟岸,随手一挥,就能赠与他和宋嘉言同等的礼物和压岁钱,他所有值钱的玩具车,飞机模型,乐高,这些最能俘获小朋友芳心的东西,全都是宋业德赠与他的。

他虽是寄人篱下,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不好的待遇。

知道自己的身世后,宋业德给了他更多的钱,给了他更好的待遇,唯独没有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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