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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再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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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妈妈。

仿佛掷地有声的四个字,连同吸气声一起,穿透了薄薄的耳膜。

沈透眼中悲恸,颤抖着手抚上宋航呆滞的脸庞,片刻后,沈透一把将宋航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了他瘦小的身体。

宋航反应过来,浑身变得僵硬。

沈透的怀抱十分温暖,有一股淡淡的香,那是宋航记事以来不曾闻过,却又觉得十分熟悉的味道,Omega的信息素里带着一种独有的甜味,冲进鼻腔拂在心头,让人生出一丝眷恋。

那是一个称之为母亲的怀抱,强大中带着坚韧和柔软。

宋航听过一个词,叫母子连心,说是一方遭遇了苦难,另一方就会产生特殊的感应,在这一刻,他奇妙的感受到了沈透的痛苦。

沈透在颤抖,痛苦的,无力地颤抖,散发着浓烈的,悲怆的情绪。

这些情绪都一一朝宋航袭来,让他心生恐慌。

他埋在那样带着柔软的怀抱中,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脏扭曲起来,很疼,疼得快要窒息,比小时候摔破了膝盖,流血了还要疼。

宋航嘴唇颤抖,激烈挣扎起来,想要挣脱沈透的怀抱,嘴里恨声叫着“放开我,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我没有妈妈!”

宋航已经像个小大人那样高了,沈透差点抱不住他,但他没有松开宋航,就那样用力的禁锢着他扭动的身体,眼中含泪的,咬牙抱着他的孩子,神情像要把他重新融入骨血中一般执拗。

命运将他们生剥分离,不管如何,此刻,以后,他都不想再松开他的孩子了。

沈透在悲恸中,产生了极端的占有欲。

原本宋航就是他的孩子,他凭什么要松手,就连当初分开,他也是眼睁睁看着宋航被抢走的,即便宋航厌恶他,那又如何,总之,总之他不想把宋航让给别人了,不管是谁,就连宋初衡也不行,他必须要带宋航离开,总好过留在这里让宋航喊别人妈妈。

他全都记着的,所有的一切,痛与恨,嫉妒和委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消除的。

即便宋初衡摘除了腺体,他也未曾对宋初衡产生过美好的期盼与希冀,他的愧疚,只是因为害怕。他害怕自己经历过的痛也降落在别人身上,他控制不住的感同身受,这种害怕很可能会让他产生应激反应,严重的话,他就得去看医生了。人总是不希望自己生病的。

他心疼宋初衡,等同于自己把自己囚禁。

宋初衡眉头紧锁,大步上前,将他们都纳入怀中。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宋初衡对宋航说:“没有人骗你,他身上还带着生你留下的证据,那是一道很长的伤疤,就在肚子上,你知道手术刀扎在身上有多疼吗?宋航,为了生你,他遭了很多罪,受了很多苦,他跟你分开是逼不得已,他一点也不欠你的,他现在能回来,我们就应该感恩戴德了。他是你血脉相连的Omega生父,这一点毋庸置疑,我希望你能懂事一点,不要把你妈给气跑了,到时候想找都找不到,你跟我哭,也是没用的。”

“因为我对不起他,”宋初衡臂膀宽阔,将两人紧紧拥着,声音沉重,“航航,我欠了他很多,我们要弥补他,而不是讨伐他,怪罪他。”这一点,宋初衡心底是非常明确的。

沈透一怔,眼底蔓延着充血的红,他不知道宋初衡曾看过他肚子上的疤痕,他抬头看宋初衡,宋初衡也垂着深邃的眼眸看着他,目光变得很温柔,藏着心疼,似要抚平他的悲伤。

沈透鼻尖酸涩,眼底的泪无声落了下来,沾湿了长睫,他曾经觉得无望,在最无望的时候,他想过宋初衡,想宋初衡如果出现,他会不会没有那么痛。

宋初衡抬手扣住他的后颈,低下头,用薄唇亲吻他的额间,轻柔珍重一般,许久没有离开。

太可怕了,宋航终于意识到这种残酷的事实。

沈透是他的生父,他在沈透的怀抱里孕育出生。

但宋航还小,不能理解生育的艰难,也不知道除了爱与陪伴,沈透什么都给他了,沈透冒着生命危险将他带到了这个世界上,是这世界上他最该感恩的人,这是永远无法抹除的,是一种圣洁而伟大的爱,他是沈透用生命作为筹码而生下来的孩子,当时因为大出血,才不得已进行了剖腹产,手术后也是各种难捱。

可此刻宋航只感到震惊和愤怒,沈透凭空出现,宋初衡说一些话,是不能立刻消除他对沈透的偏见的,反而更加深了他对沈透的不满,他对父母过去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无法感同身受,要求他弥补沈透,叫沈透妈,在他看来,那是在强迫他,逼着他。

宋航委屈的想,凭什么,又为什么,你出现了,我就得不计前嫌,忘记因为没有妈妈而受过的委屈和嘲讽,忘记你抛弃了我整整九年,忘记那些孤独而寂寞的,只有玩偶陪伴的夜晚,偷偷伤心而哭泣的眼泪,忘记我趴在窗前,望着月亮天真地祈祷你有一天会出现时的愚蠢模样?

凭什么呢?

宋航被两个人抱在中间,察觉到自己的肩膀有些濡湿。

那是他另一个爸爸的眼泪。沈透紧紧抱着他,以为用滚烫的眼泪就能打动他的心。

宋航垂在腿侧的双手握紧,嘴唇颤抖。

过了一会儿,他到底绷不住,在沈透怀中失声痛哭起来。

似乎是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难过得不知所措。

老婆孩子都在哭,宋初衡无声叹了口气,只能将他们搂得更紧,这样,也算是一种团圆了。

情绪发泄过后,宋航抹了抹眼泪,非常别扭的把自己关了起来。沈透想去敲门,和宋航好好谈谈,宋初衡没让,说让他自己消化消化,其余的日后慢慢说,沈透也知道,这种事急不得,就被宋初衡拎回了卧房。

不一会儿,家庭医生来了,查看沈透脚踝的伤势,留下活血化瘀的药,说没什么大碍,尽量别走动,休养一周左右就差不多了,要每日涂药,少吃刺激性食物。

多灾多难的脚踝可怜得紧,到了午饭时间,午餐被端上二楼,为了方便,宋初衡徒手拎了个半人高可折叠的餐桌进来摆在床边,又放了个按铃在上面,有事直接按铃,楼上楼下都可以召唤到。

沈透在桌上的便签纸上写下大题小做四个字,虽然扭到脚很痛,但又不是骨折完全不能行走,这样弄得他像一个不能自理的病人一般,而且宋初衡不是说身体虚弱需要他的照顾吗,为什么此刻看起来一点也不像虚弱的样子,那眼睛深邃有神,还颇为喜庆的模样。

宋初衡可不得喜庆么,一个腺体换了沈透跟他回家,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如此牺牲,要的就是今天,沈透能陪在他身边,并且永远不会离开,即使沈透想离开,他也会把沈透给拽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对沈透的占有欲不减反增,更随着时间的沉淀,蜕变成一种深入骨髓的执念。

如今没了腺体,他更是要把沈透抓紧了,省得别人觊觎抢了去,就比如那个郑严琛,他得想办法除去这个祸患,上回在沈透家楼下,可是把他气得心肝脾胃疼,说什么做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

呵,真他妈的,跟沈透做朋友?沈透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想跟他做朋友的,从前不会,现在也不会,他们的未来,只能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做一对恩爱夫妻。

领证?

宋初衡坐在椅子上,手撑着下巴,看着正喝汤的沈透,眼眸闪过暗暗流光,甫一兴奋,拇指与中指相互交锋,打了个响指。

沈透隔着桌子与他面对面,就坐在床边,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宋初衡想说沈透,你都跟我回家了,我跟你求婚不过分吧?

但看沈透眼尾还红着,又想起宋航那小兔崽子还在房间里闹脾气,李婶去敲门叫他吃饭都不理,于是忍住了说骚话的冲动,插兜站起来,往宋航房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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