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一阵微弱的啼哭声在耳边响起。

姬寻欢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按在床榻上，熟悉的浓香包裹着他无法呼吸。

他眼前是晃动着的床帷，来来往往的人仿佛把他当成一块死肉，掰开了他的双腿观察。

一个不停发出微弱哭声和喘.息的东西从他腿间扯出来，裹上襁褓后就立刻递到他脸侧。

姬寻欢犹如睡在一片湿海绵里，既无法挣扎，还越陷越深。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看不清样貌的东西被一双手拎了起来。

那稚嫩短小的□□，赫然和他正在不停流血的□□一样。

雌雄同体……无比恶心。

*

“不！”

姬寻欢惊呼着醒来。

他无力挥动的双手被一只冰冷的手握住。

和梦里一样的养心殿上。

同样是来来往往的宫人。

姬寻欢沉浸在那场恐怖的梦中，胸膛剧烈起伏着，脸色苍白。

“莫怕，朕在。”

李闻胤拨开他额前湿透的碎发，另一只手则揽着他的腰。

姬寻欢惊魂未定，不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还是平坦紧实的。

梦里他生完孩子的肚子也还高高隆起，像个倒扣在他纤细腰肢上的白瓷大碗。

姬寻欢瞥见一旁突然出现的苏盏，心中不安更甚。

他只记得自己在道观的密室里仿佛快死了般地反胃，再度醒来就这样……

姬寻欢强忍惊恐，问道：“我怎么了？！”

李闻胤的眼神从刚才起就格外晦暗，此时更是玩味。

柳云深上前，“恭喜贵妃，贺喜贵妃。”

姬寻欢盯着这太监脸上的笑容，心如擂鼓，“什么贵妃？”

他看向李闻胤，“我何时成了贵妃？”

不知何时，李闻胤的手已经悄悄滑到他的小腹前。

李闻胤的手掌一张，就将姬寻欢的腰全部笼住。他手心的寒意似乎透过衣服，直接渗透到姬寻欢的全身上下。

姬寻欢有了个最恐惧也最无法接受的猜想……

李闻胤：“若你能为朕诞下皇儿，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都封你为后。”

姬寻欢本就苍白的脸色更为难看，他听见自己用干涩无力的声音反问李闻胤：“我是男人，如何能生？”

但李闻胤则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腹，“你已经有孕，只待孩子出生，再与朕验亲……”

“不！不是…不可能！”

姬寻欢猛地挣扎，却被李闻胤眼神示意叫来的宫人按住。

“贵妃冷静，您已经有身子，千万不能乱来。”宫人们七嘴八舌的劝阻。

姬寻欢的双眸睁大，呢喃嘶吼道：“松开我！我怎么可能有孕，我是男人，我不可能生孩子……不可能，绝无这种可能！”

他死死看向跪在一旁的苏盏，质问道：“苏盏，你说，我是不可能像女人一样生孩子的，说他们诊断错了，我压根就不可能有孕，你快说啊！”

苏盏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局促和不舍。他清楚姬寻欢最恨别人说他这身体能做女人，可他今日被李闻胤强行接入宫来，只能在皇帝淫威下对姬寻欢说了实话。

苏盏：“阴阳人的脉象颇为复杂，把不出月份，但……的确是有了身孕。”

姬寻欢目眦尽裂，“你再说一次？！怎么可能？”

他怔怔地看着殿内所有人，一向自持只会把玩别人的他脑中只剩空白。

他怎么会有孕。

为什么会有孕？

不是从没进入过？

为什么？怎么会！

李闻胤好似十分心疼他的神女这般癫狂痛苦，叹息着紧了紧扶着姬寻欢肩膀的手。

他宽慰道：“既来之则安之，你虽然身子与寻常女子略有不同，但宫里上下都会悉心照料着你阳台，所有太医也都为你所用，必定能安全诞下皇儿。”

李闻胤所言，倒是已经认定要让姬寻欢把孩子生下来。

可无论是什么宫人还是太医，姬寻欢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身体里有了另一个生命。

奇耻大辱。

他是男人，不是女人。

只是长了个同女人一样的窄道，但他根本不是女人！

姬寻欢心里翻涌着恨意，他死死攥紧手下的被子，咬牙切齿地看向李闻胤。

“皇室不是最忌惮血脉被污？这根本不是你的孩子。我告诉你，这可能是你忌惮的鹤将军的种，也可以是你亲儿子的种，亦或者是我那个连狗都不如的影卫留下的种……皇帝，你还不快些把这孽种打掉，以清你皇族血脉？！”

是了，是的，这到底是哪个贱狗留下的种。

姬寻欢咬紧牙关，恨不得拿着刀和所有人同归于尽。

“万万不可！”苏盏突然开口，他挣扎许久，才认命般的叫了声“贵妃娘娘”。

苏盏：“娘娘本就身体有缺，若是贸然伤了胎儿，怕是母体也要受损，轻则病痛不止，重则血崩而亡，还望娘娘莫要说气话。”

李闻胤对姬寻欢的痛苦全然不顾，也并未对姬寻欢提出的想法有反应，只是淡淡地吩咐苏盏以后三日一次为姬寻欢拓宽产道，以免未来产子时产道阻塞。

姬寻欢愈发愤怒，像是一头发狂的小兽，怨恨暴躁地瞪着李闻胤。

只是他挣扎除了看上去更加脆弱美丽，丝毫起不了作用。

这样一个人，已经有了身孕……李闻胤感觉自己从未在别的妃子有孕时这样兴奋。

就像是目睹骄傲的孔雀在守护自己的尊严，最无助的时候也还是美得让人想要加倍□□。

李闻胤拍了拍姬寻欢的肩，让他冷静下来。

“朕还有前朝的事情要做，你在养心殿好好冷静——苏盏，给贵妃煎些安神定气和养胎的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