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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审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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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亦然在前头大厅问完了话,将人交到缇骑手里,暂且封锁茶楼,严密审讯。

他走到后院里四下看了一圈,没见着二人身影。

沈玥跟在他的身后走过来,笨拙地用着井上的辘轳,提水上来,给他净了手,末了还从怀里掏出帕子细细地擦干。

萧亦然没什么表情地坐在井沿上,任由沈玥来回地摆弄。

袁征抹了满手满脸的黑灰,呛咳着从后厨里跑出来,二话不说地给脑袋塞进了水桶里,抹了两把脸抬起头,呛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爷!好家伙!难怪伙房烧了四个灶的水还不冒烟,感情尸体藏进了烟囱……烟囱里头!”

萧亦然站起身就往后厨里走,沈玥也跟着站起来,“朕与仲父同去。”

萧亦然转头瞥了他一眼:“陛下还是在外面等着。”

沈玥刚要反驳,袁征顶着一头往下滴水的乱毛,朝他摆摆手:“小陛下你就别进去了,里面那味儿,你这金尊玉贵的人儿可闻不得。”

沈玥下意识地吸吸鼻子,有些疑惑地看过来。

袁征身上的气味,不过就是后厨里熏蒸炙肉的油烟味儿,似乎再正常不过,也并不如何难闻,何至于……

沈玥反应过来什么,脸色白了又白,终于忍不住胸口的翻江倒海,快步冲到墙角,“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袁征蹲在边上看着他,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小陛下,我们还什么都没说呢!你这绝顶聪明的脑瓜子反应太快,也并不怎么好嘛。”

萧亦然瞪了他一眼,吩咐他回去做事,将沈玥扶回正厅的雅间里坐下,扯下他腰间挂着的香囊,将香丸倒进茶杯里,摸出随身的火折子点了。

清冷的雪后松柏香,随着袅袅婷婷的烟雾,缓缓缭绕开来。

沈玥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胸腔里烦闷的异味,将从走进茶楼开始,所见过的每一个人,以审视的目光重新考量。

“死者应该是账房。”

沈玥睁开双眼,笃定地说:“店家的掌柜,暂时取代了原本账房的位置。一盏茶不过一两个铜板的茶楼,掰着手指都能数明白的几个大子儿,结账还用得上算盘这种东西?那位掌柜甚至连算盘也不怎么会用,定不是日日和银钱打交道的人,所以先前这里的账房,应是另有其人。

茶楼迎来送往,不管这些人是来传讯还是来喝茶,只要进了门,最后都是一定要去柜台和账房先生结账的,账房就是唯一能接触到所有茶客的人——所以这账房先生就是严家的传讯之人,也就是死者。

既然此地至今尚未被严家废弃,说明杀手顶替了账房的位置,在这儿瞒着严家继续传递消息。而刚才评书一起,训令继续,所以这杀手就在方才我们拦住的那些人之间。”

“陛下说得有理。”萧亦然颔首。

沈玥沉思道:“别说我们的狼牙,连严家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发现此处已经不姓严了。那个暗中控制此地的人,能将欺上瞒下之事做得这样好,一定本身就是在严家历练许久的内鬼,甚至连账房先生的活口都不需要留。

南城势力混杂,此处又是闹市,四面八方都是眼睛,比起冒险将尸体运出去,就地掩藏显然更为稳妥。这杀手能想到将人藏在烟囱里,想必也是个精于此道的。”

萧亦然轻轻笑了笑:“陛下轻易便能勘破这些,也是精于此道之人。”

沈玥跟着笑道:“这个人在唐如风被抓后甘冒大险,截和了严家的通讯之地,想必二者干系匪浅。若将此人查出,这旧案的线索便能继续走下去。只是审讯一道,便非朕所长了,仲父总是能轻易从人嘴里问出实话来,朕实在是佩服至极。”

“陛下想知道?”

沈玥点点头。

萧亦然抱着剑,远远地靠在门框上站着。

楼下的缇骑,将方才趁乱要逃的茶客都堵在了门里,正挨个询问。

先前那几人已经拖到隔间里开始审讯,时不时传出令人惊骇的惨叫。

萧亦然默了片刻,平静道:“审讯看似是以刑讯恐吓、威逼利诱,实则是一步步击破人的心防和伪装,穿透的人心理和思想,直直地将刀子插进他的灵魂里,迫使他亲手将自己的心头所爱和身家性命尽数拱手奉上。

这时候,你便能从那一双眼睛里,看到世间最坦诚的恶意。”

沈玥沉默地低下头。

外面的惨叫,冰冷的焦尸,酷烈的审讯……所有的声音交织汇杂,恍若修罗地府,置身其中,唯有桌上燃着一缕松香,护着他的心神。

他们是一同从那场大火里走出来的人。

从中州到沧云,就是这香,替他挡过了刀山火海,这世间的刀枪,恶鬼,龌龊肮脏……都不会冲着他来,他不必手染鲜血,也不必直面恶意。

哪怕走到如今,二人志不合、道不同,世人皆称他已化身阎罗,永坠地府。但闻着这个味道,看着眼前之人,他的潜意识里还是会觉得安宁。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

于是沈玥明了,这一日的携手同行,只不过是假象而已。

萧亦然不知他为何突然情绪低落,便多看了他两眼。

“仲父,你这样看着朕,可是也要瞧出几分恶意来?”沈玥起身站到萧亦然的身边,瞧着他那双比常人更深邃几许的眉眼,似笑非笑地说。

“是陛下带臣找到这里,让旧案得以续查,帮了臣的大忙。”萧亦然低头敛住眸光,不置可否。

沈玥定定地看着他:“仲父,你说谎的时候,总是不敢看朕的眼睛。”

“看是恶意,不看是谎言,陛下要臣如何是好?”萧亦然平静地回答。

这人横竖都有他的道理。

沈玥歪了歪头,缓缓绽开笑意:“仲父就没觉得,此案有些蹊跷吗?”

“是有蹊跷。不然臣为何会同陛下站在此处?”

沈玥目光闪烁,颇有微词:“仲父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顺着朕的路子走,将这军粮旧案的内情公之于众?”

萧亦然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是。臣今日确实借用了陛下之力,但却没想过要达成陛下的目的。”

“朕同仲父是一条心,仲父的目的,就是朕的目的。”沈玥笑了笑,“既然仲父不想要公开真相,查之无用,仲父又病着,何必费心劳力地前来做这一番无用功。”

萧亦然转过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陛下认为只要不公之于众,查实当年的真相,就是无用之功吗?”

“仲父明知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从狼牙现身,到中州沙盘,再到这茶楼凭栏,今日这一番饵撒下去,小皇帝将底牌对他毫无保留地掀了个一干二净。

萧亦然投桃报李,也不再同他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臣要查证真相,是要给当年天门关的将士们一个明明白白的说法,将来有一日,去了地府见到了二哥和那八万将士,臣总不能对他们说,因查证真相无用,公开之后反倒可能引发军心动乱,便避而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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