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睡醒时沧知澜有点不太清醒，他轻轻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着昨晚发生了什么，一些片段浮现在他脑子里像是做了一晚上荒诞不经的梦，他的表现逐渐从困惑转变为思索。
拿开萧迦煜搂紧他的爪子，下床含住超声洁牙器，又泼了捧凉水，眼神才从新变得清澈，他的记忆好像就停留在小白输了抽牌游戏对谢挽大喊着爱过，然后谢挽让他滚，后面的事就开始迷糊了，他怎么回来的……
萧迦煜动弹了一下，声音黏黏糊糊的询问：“头还疼吗？以后别酿那些高度酒了，你们什么酒量真的心里没点数。”
被比他小的小鬼教育沧知澜是不太服气的，“我又没喝醉！就是困了，对了小白跟谢挽复合了吗？”
萧迦煜听他这么一问就知道他断片了，懒洋洋地笑了一声，“没喝醉？那昨天你干了什么还记得吗？学小白当渣男啊？就他那样还想谢挽跟他复合，他想得美，他都吐了好几次了。”
渣男……
沧知澜脑子里又浮现出零碎的画面，热气爬上耳根，含糊道：“行吧，以后聚会我只喝茶，关于昨天的话题打住，今天是新的一年，不准再提了，你是不是跟我说过要去干嘛来着？”
萧迦煜半撑起身盯着沧知澜好一会，直到把他盯到要发作为止，才默契跳过话题，“嗯，我爷爷让我跟他一块参加机甲升级的项目，要去司曲星。”
沧知澜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身体表现要更为明显，好像整个身体都麻木了一样，僵直着一动不动，唯一清晰的感觉是好像胸口裂开了一条深深的缝隙，狂风呼啸而过，不疼，但是格外冷，别说宿醉了，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他急忙问道：“司曲星在哪？要去多久？中途不能回来吗？”
萧迦煜坐起身来，柔软的薄被顺着动作垂落到他腰间，不过他语气中带着笑，“嗯可能要好几年，之前不开心是以为你会跟小白他们回沧澜星域，那我就算休息时间也见不到你了当然不开心。
别紧□□，你在四方星就很方便，来回不过一天的距离，我又有破空，只要休息我就能回来找你，到时候你记得给我做好吃的，对了，你留在四方星陪科曼爷爷？别我回来了你还在实验室里不陪我。”
沧知澜的力气好像一下被抽空了，从心底涌起一股庆幸，他其实一点也不想跟萧迦煜长期分开，刚才骤然听到要离开的消息他真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这个烦人的小鬼烦了他太多年，都成一种习惯了。
说起来，他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跟哪个朋友能这么突破安全社交距离相处这么久，像前世那些伙伴同学朋友，都是来来去去，长大之后也会各奔东西。
他以前的认知里，朋友就是相互之间陪伴对方走一程，等到了一定的时候就会出现各自新的朋友，过新的生活，然后慢慢疏远，都是寻常。
不止是友情，也许很多关系都是这样，离得近的时候经常相处感情自然就深，离得远联系少了，再没有能聊起的共同话题，慢慢就会断开了，感情不是说没了，但没有长期维系的感情又能持续多久？
老朋友不懂自己的近况，新朋友不懂自己的过去，后来的友情会显得越来越淡薄，成年之后的友情更像是社交和客套又夹杂着利益。再也没有童年友情这么纯粹了。
他不想跟萧迦煜或者木林钟有一天也变成这样的关系，可能是沉没成本太多的缘故吧，多到已经成为无法随意舍弃的感情。
沧知澜收拾好洗漱台上的各种电子设备，看似平淡无波地随意开口，“谁紧张了，你要是休假提前跟我说我也休假不就行了吗，我留下来也有项目要做。”
他不想剖析自身去跟一个小鬼说他有多舍不得，强行把话题拉到正事上，“跟梅塔药剂有关，马洛药师跟我一直都保持着联络，他陆续把赤苏部落幼崽们用药数据发给我了，我给师父看过，师父建议我这几年专心研究这类基因强化型药剂。”
用药结果确实很好，师父也在研究相关的基因强化药剂，星域之前研究的方向是基因修复和净化，强化则是在此之上的另一个方向。
沧知澜能做出梅塔药剂得益于白夜金翅蝶一族的虫蜜和藏雾森林里的雾花，属于多依赖于原材料，药剂算不得成熟，最简单来说就是此类特殊性药材制成的药剂无法做到大批量生产，价格会非常高昂，无法让更多人使用。
每一种药剂的研发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别人都说药剂师可以定制出某些适合患者的药剂，可以治愈各种疑难杂症，药剂师非常厉害，药剂师高高在上。
但在药剂师眼里，哪有什么高高在上，各有各的职责，在他们看来，通用药剂才是最难的，需要不停地研究可替代药材，也要不停地做实验，拿到更多样本数据，最终才能得出一种既有经济效益，又能惠及于民的通用型药剂。
这也证明了为什么那些专门做治疗舱药液的公司才是最赚钱的大型医药公司，因为他们面对的是所有人群，不管是大病小病还是训练之后身体不舒服肌肉酸痛，都要进治疗舱泡一下，他们所使用的药液就是通用型药剂。
“我原本打算是把梅塔药剂做个升级，能做到我们俩直接吃虫蜜再用药浴激发之后的水准，先修复再强化，可惜，就算能做也无法量产。
你有没有发现之前你做训练时很多残留的细微骨伤都没了，你们机械族的骨骼可是号称最难修复和治疗的骨骼。”
对方说的萧迦煜自然知道，他们机械族早年的特性就是以土壤中的金属元素为食，然后在进化过程中不管是肌肉还是骨骼都会有相应的变化。
高等机械族的肌肉骨骼会变得跟金属一样坚硬，最强大的机械族甚至能与金属同化，与之对应的机械族只要受伤就会很难根治，不容易受伤的身体也会不容易受药，这是机械族的通病。
“感觉到了，小时候太想当你保镖，训练时没注意，是留下不少暗伤，不过相比起其他机械族来说这些伤算不上什么，现在应该是都好了，前几天你没空出来找我玩，我做了几套训练，评分也高了一大截。”
沧知澜点头，“你小时候就是瞎练，尼禄爷爷也跟我说过你都不听教官的话，差点把自己搞残了，也不知道你着急些什么劲儿，当我保镖哪有当我弟弟好？
不过药剂果然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们之前用的药剂最主要还是修复损伤和病变的基因，至于强化方面是慢慢来的，没有这么快见效，而且梅塔药剂既然是修复为主，那也能一定程度让老化的基因重新恢复活力，但我们俩还很年轻，不太能看出效果。”
沧知澜打开一份数据给萧迦煜看，尽管对方看不懂，但他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眼睛里像是带着光，“这是费瑟的报告，我发现了他服用虫蜜之后跟我们俩不一样，他的恢复程度特别明显，可能是他的身体比我们几个都要糟糕得多，还是得看各人年龄和体质。
你看，费瑟说他最近总是觉得翅膀很痒，然后每天都做体检，他长出了很多新的羽毛，昨天他找我说话都快哭出来了，可把他激动得。
如果是换成再年老一些的人服用，那他们基因被修复后一些常见病和老年病也会随之消失，直到修复后的基因再次因时间而老化和病变，我还没敢给我师父尝试，得研究得更完善一些再说。”
萧迦煜正在给他煮牛奶，抬头看了一眼数据又低下头认真搅拌，但还是很吃惊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那我怎么没感觉我兽化之后毛发更柔软一些，你还是喜欢乌乌多过我。”
沧知澜听到他哀怨的控诉之后忍不住笑出声：“我是在药剂上说假话的人吗？你是本来骨头有损伤被修复了，他是本来就秃啊，你们俩就是修复方向不太一样，这个我还得再研究，或者可以分成不同效果的药剂，这也是我之后项目的重点。
你毛毛也很软，乌乌怎么可能比得过你，我就没让它跟我睡一块不是吗，晚点给你再做个检查。”
听他这么说萧迦煜才满意，“那意思是你要在这做不同年龄和体质的实验拿到相关数据？白夜它们的虫蜜不够吧，梅塔药剂要是换了药材会不会有副作用？”
沧知澜洗漱之后一脸水珠走出来接过牛奶，萧迦煜好脾气地给他擦干净，“先吃蛋卷，别空腹喝。”
沧知澜仰着脸不愿动弹，心思放在了正事上，“这就得不停试才知道了，开发药剂哪这么容易，目前梅塔药剂没有副作用，我用的原材料富含光元素能量，比较温和。
之前又是给幼崽服用，副作用我尽量解决掉了，至于我们自己用的时候，那疼痛应该算吧，我记得你当时还哼唧老半天。”
萧迦煜顿了一下，摸摸鼻子小声说：“也不是很疼，这么大的研究量需要的经费不少？不会都让你自己承担吧，你不找你们星域或者祭司塔要？”
沧知澜摆摆手，“我没这个想法，因为研究的不确定性，我不需要任何组织提供我研究费用，一旦大型组织插手人员就会复杂，不管是白夜还是鄂拉都会被拉去研究，那肯定不行，我只会跟我师父合作，他不止有钱还有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有他就足够了。
我打算从有钱人手里赚取我的研究经费，刚才我就说了，把梅塔药剂分成几组不同的效果，一种就是特效型，用来治疗一些不是病却困扰人的症状，比如延缓外貌衰老，比如治羽毛长期脱落，再比如治疗脱发或者是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