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亚自觉人生中的至暗时刻莫过于此，他感受着疯狂跳动的太阳穴，问：“你说什么？”

“啊，再说详细一点也没关系呢，意思就是，乔亚需要每分每秒都牵着我的手，和我一刻也不分离哦。”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丹左又翻箱倒柜找出了信纸递给乔亚。

“有了托马斯手环之后，hunter和supporter之间的线直传几乎就消失在了历史上。但在姐姐的研究中，他们不仅重现了线直传的规律，还顺带发现了一些以此为基础的附加‘产品’——事实上，哪怕在没有发明托马斯手环之前，hunter和supporter也并不需要时刻都依靠接触来传递能量。线不仅让hunter有了蔑视一切的战斗力，还赐予了你们相应的「线储库」。”

“线储库？你的意思是，hunter可以储存线能？”

乔亚从未听过这样的观点。

在他印象中，线能无法在hunter体内停留，他们只能借助托马斯手环，获得线能发动线的同时，也意味着消耗。

“没错，只知道依靠托马斯手环的你们，当然会以为hunter无法储存线能。可真相是，每个hunter都有可以容纳一定量线能的线储库，只有在线直传的过程中，经由supporter感应线储库大小之后，才能够控制相应量的线能储备在hunter体内。”

乔亚刚才粗略扫了一眼，笔迹娟秀，内容也和丹左所说没有太大出入，从信纸的泛黄程度来看，也能和丹左之前所说的对上。丹左不是没有说谎的可能，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乔亚更倾向于相信他，不是因为乔亚放下了对他的怀疑，而是在线的原则上，丹左没必要对他说谎，他俩现在无异于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达不到目的，只会两败俱伤。

可如果相信了丹左的说法，乔亚又陷入了另一个困境。

自己前20年所坚信不疑的东西，竟然都是假的，他曾经为之饱受折磨，却都是不必要的，帝国赋予hunter和supporter的权利，都是建立在剥夺之上，那么这一切，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他捏紧了手里的信纸。

丹左当然不会放过乔亚这点小动作，他及时摊开手，“本来一开始我也没有办法完全相信这样的说法，可是在第二次给乔亚传递线能的时候，我也感应到了呢。

说着又故意停了一秒，“乔亚要不要猜一猜，自己的线储库有多大？”

被他这么一问，乔亚略显痛苦的神色明显有了变化，无地搁置的情绪都瞬间转变成了对丹左的怒火。

当然，丹左十分坦然地照单全收，他迎着乔亚的目光，施施然说：“姐姐观察的几十个hunter中，大多数人的线储库都只有拳头大小，储存下来的线能最多也就够他们用上个两三分钟。”

“我本来以为乔亚的线储库应该也只有这么大点，可感受到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呢，”他十分夸张地张开手，“乔亚的线储库竟然有这么大呢！”

听到这里，乔亚终于回过味了，丹左这家伙，东一嘴西一句，随意变换着话题，让人根本无法预料到他哪句话后面会带出怎样的秘密。

他捏着信纸往桌上一拍，带回了话题，“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增长线直传的时间，从而将更多的线能储存在体内。”

“嗯？”丹左微微歪了歪头，“原来乔亚也不是很笨嘛，只是比我想象中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

乔亚面色不虞，却也压着火气，“那你有没有估算过，在我身上直传所需时间和使用时间的比例。”

“啊！乔亚不说我还没想到呢！”

成功地看到乔亚一丝落空感，他马上欠揍地晃晃食指，“聪明如我，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哦。”

乔亚被他这贱兮兮的模样气的不行，一拳就挥了过来，可他像早有准备一样，飞快地从椅子上跳开，继续说着，“在乔亚大睡特睡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呢，考虑到上将大人每次消耗线能应该比一般人都多，所以像这样触碰一个小时的话，大概可以供你使用五秒左右吧。”

“这也是我为什么觉得乔亚应该和我时时刻刻不分离的原因哦，毕竟除开我在学校的时间、睡觉的时间、给汤姆和丽丽训练的时间，”他掰着指头数，“如果只像现在一样，必要的时候才想着牵我的手，照这样下去，40天也不够乔亚展现真正的实力呢。”

乔亚不清楚自己的线能消耗是否像丹左说的，比一般人都要大，但他知道一点，自己的体质确实比较特殊，如果真的像丹左说的这样，倒也不足为奇。

“况且乔亚还想继续狩猎野牛，不增加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难道乔亚有什么别的奇思妙想吗？可以说出来让我听听吗？我也想知道帝国的上将会有怎样异于常人的好主意，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举一反三，从中学到……”

又来了，丹左独有的自白式对话。

乔亚不想再听他碎碎念，一锤定音，“好，就按你说的办。”

“在无非必要的情况下，我不会主动破坏我们之间的线直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