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丽和汤姆在两天后重新开始了训练。

要说有什么区别，最大的就是两人的老师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乔亚依旧负责教导两个孩子的战斗技巧，只不过因为时间有限，孩子们学习的时间明显有所缩短。

至于丹左，他教导丽丽的时间大多数都在讲故事，从旧世界的秘闻到线的规则，他毫不避讳，事无巨细，讲的清清楚楚。

而汤姆，丹左提出了一个要求——不发动线，打中他。

好歹是在乔亚手底下练了二十多天，汤姆对自己的还算有信心，况且只是打中，萨利的那两个保镖都能被他一击致命，丹左看起来肩不能提手不能扛，风一吹，衣服就空落落的勾在瘦高的骨架上。

怎么可能打不中——少年心气胜。

汤姆没开始就先撂厥词，“要是我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丹左也不打击他，配合他做出承诺，只要他能打中自己，就可以知道自己最重要的秘密。

大人的世界对孩子们来说总是格外有趣，汤姆兴冲冲地答应下来。

他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肯定能在几分钟之内取得胜利，抱着百分百的决心，赤手空拳地朝丹左冲了过去！

不过眨眼功夫，他就被丹左单手压倒在地。

“这，这怎么可能！”

汤姆不服气地从地上爬起来，他几乎连招都没出，也没看到丹左什么时候出手，就被他按在地上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哦。”

丹左拍了拍手，“明天再来吧。”

“什么？”汤姆不可置信地冲丹左喊，“今天就这么结束了？可是你还什么都没有教给我，这，我们仅仅只是……”

“该教的都在刚才的动作里了呢，你能领悟到什么，可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事了。”

他转过身，“走吧，接下来还有别的内容呢。”

在以前的教导中，乔亚总爱骂人，实则却极有耐心，哪怕对汤姆表情极臭，也会一遍一遍骂骂咧咧地告诉他，问题出在哪里。因而汤姆也习惯了这样的方式，遇到问题的第一时间，他会习惯性地像乔亚求助，企图获得答案。

可丹左这一出，真的让他有点摸不清头脑。

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还在后面。

丹左集合了他和丽丽，开始教起了他们怎样建造秘密地下室？

从寻找合适的树木、重制不适合的配件、选址，到如何不留痕迹地将地下室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丽丽学的格外认真，汤姆心里的疑问却越滚越大，丹左这是在干什么？

在他简单的思维里，足够强大的力量就意味着可以战胜一切，保护自己。而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能对他们有什么帮助？

丹左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懒得解释。

这么过了两三天，丹左几乎每天都能在短时间内将他击败，一句话不说，就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带着他们打造地下室。

汤姆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回程的路上，他鼓起勇气想追上去问个究竟，却被丽丽拦住了。

她额前的刘海湿着贴在皮肤上，小脸却带着成年人一样的表情。

“汤姆，冷静一点。你现在还不明白吗？”

汤姆满脸疑惑，“明白什么？”

太过聪明有时候也可能是一种负担。

这些天汤姆的情绪，丽丽全都看在眼里。她知道，汤姆并不是一个擅长于观察和分析的人，对于他来说，成体系的力量攻击更容易掌握，也更好看出效果。

她偶然有一次看到了丹左和汤姆的训练。

乔亚之前教授他的重点一直放在了线上，这下没有线的帮助，汤姆的攻击显得毫无规律，横冲直撞，看着声势吓人，其实到处都是漏洞。丹左恰恰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借力打力，简单几招，轻轻松松就把他制服。

如果放在以前，丽丽肯定也会有些疑惑，有力量可借，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无用功。

可就在前天，丹左告诉了她线自噬的真相。

那天在仓库，汤姆已经跨过了界限，用生命发动了线。假设他再这么依赖线，万一没有了线能的供给，他必然会不顾生命地发动线。

丹左说这话的时候轻描淡写，可丽丽却听出了其中的深意。

他和乔亚，或早或迟，一定会离开这里。

自己和汤姆，必须要学会依靠自己生存下去。

这不仅是一句话这么简单。

萨利死了，总会有另一个萨利再出现，他们学不会如何保全自己，未来依旧有可能出现类似的情况。

所以丹左才会这样训练汤姆，让他在没有线的情况下，也学会耐心观察敌人，找出破绽，将其击败。建造地下室的过程，也足以让他们都学会细心观察，谨慎做事，尽可能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发挥它们最大的功效。

更何况，新建的地下室地势偏僻，丹左的设计无异于又给它增添了实际的用途。可以当作储库，也可以作为逃命的安全屋。狭窄的入口和好几个不同的出口，想要同时抓住他们，几乎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