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公车向着下一站地行驶,通向别墅区站点稀少,间隔时间比市区长,再停一次车是40分钟后的事。
两个保镖对视一眼,一个出脚一个出拳,上下两路一起发动攻击,江册双手拄着车厢内两侧的椅背一个灵巧的后空翻躲过。
擅用脚的保镖灵活走位,两三步逼近江册的眼前,一脚踢向他的腹部。
江册没学过武术,只能模仿对方的招式,以同样姿势出脚抵挡,两人像是照镜子。
过了十余招之后,保镖捂着腿跌坐在一个空椅子上,肌肉筋挛止不住的颤抖。少年的力气太大了,每一次对招,他仿佛能听见自己骨肉裂开和肌肉哀嚎的声音。
另一个用拳的保镖趁势袭来,一拳打中了江册的嘴角,这点疼痛对他来说不值一提,江册抓住那人的肩膀,用方才学来的脚法,踢中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像是浪潮将他裹挟着拍到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保镖咳嗽了几下,呼吸才逐渐恢复节奏。动一动浑身像是散了架。
车上的乘客瑟缩着,有的三两个人挤在靠窗的座位里,脸色苍白,抱着手臂呈防御状态,一双双眼里露出惧怕的神色。
这种看着异类的眼神江册并不陌生。
先前被扔在地上寸头男人,在混乱中躲到门口楼梯下位置,见事态平息爬了出来。
就在众人对江册避之不及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好身手啊。你做什么工作的?”
“学生。”
不想再被指指点点,江册向往着拥有正常人的生活,他对学生这个身份很满意。就是在这个年纪做所有人应该做的事,最自然的事。
“有前途,社会的未来靠你们这一代了,但在那之前,让叔叔来解决这件事。”
寸头男上前,拿起了方才被保镖放在女人旁边的座位上属于自己的公文包。取出其中的项链向女人确认。
“小姐,这是你的项链,是吗?”
贵妇人快速扫了一眼点了点头。
“这项链有多久没带过了,能确定就是您丢失的吗?”
男人的手指轻捻磨着钻石,好像在跟它们每一颗沟通情感。
“我当然能确定,这是昨晚结婚周年纪念日我先生送我的,上车之前还带在我的脖子上,要不是因为过于名贵我才不摘呢。”
女人越说越委屈,争辩得脖子都红了。
“别误会,我没说这不是您所有。您脖子上有几个小红疙瘩。我看是对这项链上的铂金链过敏吧,得及时上药。”
男人的话题越扯越远了,车上的人还以为他要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话,原来是看上人家富婆了,可惜她有老公了。
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给说话时不徐不疾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江册想起了丁善。
“出门前擦了抗组胺药膏,你到底想说什么?把项链还我!”
女人这一喊,两个保镖重振雄风,拦在寸头男面前,他非常识时务的退了半步。
“先别急,这是项链是证物,在司法程序里最快也要三日内解除扣押或者等结案后失主就能领回了。”
“你一个贼在这里普哪门子法。”
保镖说着要上手,江册目光一扫,二人便不再上前。
寸头男顺着保镖的略微胆怯的目光,和江册相视,点头致谢。
“我不是贼,不过我知道谁是。”
“谁是啊?说!”
“是啊,不是你是谁?”
他这话引起车上其他路人的好奇心。
“这位女士擦得药膏里,有一种叫鉍钼UVC化合物,遇到紫外线照射会发出蓝光。验钞机的原理大家都知道吧。这条项链上先前带在这位女士脖子上时刚好有蹭到,所以除了我和这位女士,在车上的各位,谁的手在紫外线的照射下发光,就是小偷。”
寸头男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个便携紫外线手电筒。
站到最后一排,逐一往前查找。
“来,各位配合一下,把手伸出来。不是你,下一个。”
有节奏地慢慢向着车前部逼近。
先前那个和江册撞衫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了江册的后座,距离门口很近的位置。
他神色紧张,脚尖一直朝着窗口的位置,时不时看着手表,十分在意时间。
寸头男直接略过了江册,看着他身后和他穿同款的男人。
“哥们,麻烦把你的手伸出来。”
寸头男说了两次,他都没什么反映。一直看着窗外,站牌就在不远处,公交车开始减速。男人突然起身,跑到门口,门开了一半,他的前脚已经踏了出去。突然背上一紧,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了回来,跌坐在正对门口的座位上。
刚想再动,肩膀被江册钳制住。眼睁睁看着车门再次关闭。
“项链是你偷的?应该不止吧,别的东西快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