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册借力鱼跃翻身,稳稳落地。一拳打在男人的背上,雷神向前扑倒在楼梯上,鼻子差点卡断在石阶边缘。
“你不是我的对手。”不是放狠话,江册只是陈述事实。
潘朵拉又岂能不知道,毕竟她是亲自监督江册两年的训练课程。
“真是养了个狠角色。”
雷神带着嗔怪意味看向潘朵拉,早就应该听他的用药控制这个小狼崽,也不至于三番两次伤害到丁善。
“你也要跟我动手吗?”
江册顺着雷神的目光看向女人,潘朵拉其实更像他的老师,江册所有的训练内容,课程都是由她亲自编排,全程陪同的。此景恍惚回到第一次打赢任课教练后江册开心地望向她的时刻。
“你离家出走那天,小善良穿着单薄的衬衣,十一月的寒风刮彻骨他在门口站了一夜,等你回头。他发烧到晕厥躺在床上这半个月,你在和别人做什么你心里清楚,狼人不是人,所以没长良心吗?”
潘朵拉没有动手的意思,简单几句话确是带给少年心理上的暴击。
江册几乎是冲进那间熟悉卧室,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铺面袭来,光是闻着就让人头疼欲裂。床头柜子上放着半碗汤药,上层有些凝固了,另一半被吐在垃圾桶里,旁边是半罐蜂蜜。
这半个月他每天都和蒋雅雯见面,把所有曾经和丁善一起尝过,觉得味道好吃的东西都带着女孩儿吃了一遍,刨除偶尔想起丁善的时间,过的快活顺意。
江册蹲在床边,看着丁善的背影,后颈碎发被汗水打湿粘在皮肤上,若不是因为病得难受起不来身,丁善怎么能忍受自己这样的不够整洁状态。
伸出的手相碰又不敢碰,江册犹豫了。
恍惚间听见脚步声停在身后,丁善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侧过头,看清来人眼中有一瞬的惊讶,随后慢慢转回去不看他。过了两秒钟冷淡地说了一句。
“滚!”
“这药加蜂蜜还咽不下去吗……”
看到丁善微睁眼睛,眼睑周围布满暗沉黑斑,唇上纹路干燥没有血色,脸颊凹陷,十分憔悴的样子,江册总算知道什么叫心疼得比死还难受。
手搭在丁善的肩膀上,明显感觉那人身体抖了一下,对自己的厌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吗?
“哥,生气你打我吧,别不理我。我再不也敢了,我以后不和别人吃饭,不和别人玩。”
少年额头抵在丁善的后背,温热的泪参杂着虚汗阴湿了衬衫。
“你总说这样的话哄我。”
总算是听到他的回应,江册喜不自胜,拦腰将床上窝在被子里柔弱无骨的人抱起。丁善头靠在他的肩头,脸上肉又消瘦了一圈。
丁善的手推在少年的心口,分明是警告语气弱得像撒娇:“你放下我!我没原谅你。”
江册的手在他腰上搂得更紧:“哥,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嘛。”
怎么可能不想,醒着梦里都是这个人。丁善气他,更气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被眼前的人左右情绪。却忍不住贪恋地将脸埋头在他的肩头,鼻息里都是他的味道。
卧室门口衣架上挂着一件西装,口袋里是一支摄像钢笔,将两人的对话完整记录下来。
丁善不让他们两人守在床前,放这个针孔摄像是为了防止他病情加重,及时发现照顾。客厅内,雷神看着视频气得直咬牙。丁善叱咤黑白两道,判案杀伐果决,怎么一碰到这个小狼崽就化成了一滩水,一点气性都没了。
“那小狼崽什么都不懂,丁善又装不懂。”潘朵拉扶着太阳穴:“你那公司不是研究各种药,就没有那种吃了让人说真心话的?”
说到药,雷神可就来了精神,但深思熟虑之后又颓然地靠在沙发上呢喃。
“老实说效果越好的药副作用越大,有我也不敢给阿善吃啊。”
“那就给小狼崽吃。”
雷神坐起身:“你都说了他啥事都不懂,吃了也没用。”
“换种药效,他们之间的窗户纸,小善良不捅,那就让小狼崽硬来。”
“就这么便宜他了?”雷神眼睛蹬得圆溜溜。
“谁让小善良自己喜欢呢。那小狼崽子不回来,这病能要他半条命。”潘朵拉切换电脑上的页面询问:“猫眼,这计划怎么样?”
视频里的人带着耳机,头朝下枕在桌子上睡了不知多久。
这时,二楼响起开门声,江册扶着丁善走下楼梯。
又是名医又是大厨,精心照顾半个月丁善不吃不喝不出门病也不见好,小狼崽一回来,这就能下楼了。潘朵拉震惊又无奈之余上前帮忙把人搀扶到餐厅。
“哥,你坐着,药不吃,饭总要吃一点。”
江册抚摸着丁善的脖子,身上的汗干了些,怕再着凉也不敢带他洗澡。
“你做?”
丁善虽然没什么胃口,但也不是没味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