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看。”
余家院子里,大家伙都到齐了,熟识的人都聚在一块说话,陆冬青借着这个机会凑到了乔穗满身边,一眼就看见了他头上的簪子,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很相衬。
乔穗满抿嘴笑笑,陆冬青看他的眼神依旧炽热而真诚,一时间也不知他是在夸簪子还是夸人。
应当是夸人吧,乔穗满这么想着,脸上浮起红团。
“你刻的好看。”乔穗满一时间竟然嘴笨起来,想了半天只说了这句。
是人好看,陆冬青想。
两人凑得近,不过秦雨和苗莲花也在一旁聊着,看上去还算正常,没人过多注意他们俩,陆冬青想了想,朝乔穗满低声道:“我接了个活,初十起要到镇上主家里做活,你何时去集市?”
“初九去一趟,预备逢一五九去。”乔穗满先是照实回答,随后又问道: “是什么活计?”
“你认识的,柳县令的孩子,说亲的夫家要给他造个竹屋,有人引荐我去,工钱高。”
“是梅哥儿夫家?!”这下乔穗满惊讶了,没想到竟然这么有缘。
“嗯。”陆冬青点点头, “引荐的人你也见过,就是昨日的陆书生,他是我本家的大哥。”
“这么巧!”乔穗满睁大了眼,随机想起来什么似的,了然道, “难怪当时那个陆书生一直盯着竹筒上的刻画看,原来是认出了你的手艺。”
“真好,到了这边有亲戚能往来。“乔穗满感叹道,不像他们家,独门独户的,逢年过节连走动都没有。
“拖了他们的福,落脚到下河村,才有如今。”
当初陆响和陆华清打听了许多村子,最后让他们迁到了下河村,没别的,下河村是杂姓村,没有宗族大姓,里正也心善。
最幸运的是,遇见了乔穗满,陆冬青想。
乔穗满不知道这些,坐在椅子上晃晃双腿,不住赞叹,“你真厉害,不仅会刻东西,还会建竹屋。”
“都是相通的,建完以后也是磨磨刻刻。”
陆冬青顿了顿,继续说: “我初九上一趟东市,之后便要一直去主家了。一天有二钱银子,约莫一个月能造完,到时候就能攒够钱了。”
至于攒钱做什么,他没说,乔穗满也能听明白,倏的像是有热气升腾到头顶,他不自然道: “那,那挺好的。”
陆冬青侧目,见乔穗满害羞的样,没忍住露出个又憨傻又实诚的笑。
乔穗满腿也不晃了,手撑在椅子上,浅浅笑着,只用余光偷摸瞥陆冬青。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却好像黏糊住了,太阳西斜,照在地上映射出两人交迭在一起的灰色影子,就像他们心里一样心照不宣。
“吃饭了吃饭了!”
钱婶的大嗓门打断了他们。
吃饭时男人坐几桌,女子双儿坐几桌,两人自然是不能再呆在一起了。
乔穗满和秦雨一同坐到家属桌,同桌的都是村队里汉子的亲属,钱婶、苗莲花、刘添家里人都在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