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柳白榆还有意识，她清楚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可情绪上头的一刹那，就想什么都不管不顾。

杨银月呆在那里，半是后悔，半是担心。

后悔自己嘴贱，答应她给唱歌，更后悔来ktv。

担心的又是面前的人这幅样子，一会儿怎么回学校...

难不成又要去酒店住一晚？她可不去！坚决不去。

“抱抱...”柳白榆的口中还在嘟囔着，泪珠落下，真是我见犹怜。

杨银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从包里拿出湿巾想要递过去，让她擦擦眼泪，可才刚触碰到包，就被人环住了脖颈。

整个身体一僵，怀里的人还在动弹。

柳白榆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轻轻用额头蹭着，这种感觉对自己来说，也很奇妙。

她感受过三十岁和四十岁的杨银月，从未感受过二十岁的杨银月。

原来，也会硌得慌。

杨银月和甄珠都未曾有过这样的亲昵，接吻也是，浅尝辄止，这样的拥抱更是没有。

“你你你你...你现在还有意识吗？要不你在这儿睡会儿？”怀里的温热和柔软，让杨银月紧张得都口吃了。

柳白榆的眼眶泛红：“有点儿意识。”

“......那你是故意的了？”杨银月听到这话，蹙眉。

柳白榆抬起眼睑瞧她，正好两人的视线对上：“一半的一半吧。”

望着含泪光的眸子，杨银月无奈，唇动了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把她的胳膊扒拉下来，给她放在背后。

像在哄幼儿园的小朋友一般。

“你听我说...你很好，真的，虽然面上不太那啥，但其实人很好...我刚经历了那么一回，不想这么快再开始了。”

半蹲在地上，眉眼和语气里都是严肃，她就算是单纯，也不至于傻到连柳白榆想跟自己独处都看不出来吧。

“你以前不这样的...”柳白榆瞧她这样，忍不住委屈控诉。

杨银月顿住：“我以前，你认识我以前啊？”

“认识...”柳白榆点头。

不仅仅是认识，而且还谈了恋爱，见了父母，扯了证。

杨银月还真去回想，认真问：“可你不是外省的吗？”

难不成两人之前在一个小学？一个幼儿园？不对啊，她的同学没一个姓柳。

“我是说在梦里认识。”柳白榆接过她手上的湿巾，轻轻擦了擦自己的眼角。

这话说的，不如不说，“......”，杨银月叹了口气，起身和她坐在一起，语重心长地开口：“真的，你条件这么好，才读大二，那天给你表白的男生，也很不错...没必要把心思花在我这里。”

她也想不明白，柳白榆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就凭借着当初校园歌手大赛的一面之缘？

不应该啊，还是说，她和柳白榆之前真的认识，是她忘记了？

也不应该啊...

柳白榆听到这番话，真是牙痒痒，这还没开始，就想着把她往外推了，以前这样的情况也有过。

只不过都发生在她俩谈恋爱时期，每次吵架，都会赌气地说如果身边有优秀的人，就多去看看。

深呼了一口气，柳白榆真想拧她一把：“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不可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把这份喜欢强加在别人身上。”

“别这样，你还小，而且我不优秀的...”杨银月摇头。

柳白榆琢磨着她的话，下意识就以为她是在等某人：“你还喜欢甄珠？”

“...我不知道...她不值得。”杨银月一听这个名字，语气就蔫了。

事实上，她这些天还可以想起甄珠，但没那么频繁了。

柳白榆就见不得她这幅样子，心里一痛，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低：“嗯，回学校吧。”

“别，既然都说开了，那就得谈清楚。”杨银月忙拦着她。

好不容易两个人开启了这个话题，那就得说明白说透彻，不然就更扯不断理还乱了。

柳白榆停下动作，转身回头望她，那一张稚嫩的脸，还带着婴儿肥，满是青春的气息。

“真的，说开吧。”杨银月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

柳白榆没有言语，只是又坐了下来，距离她大概有两尺，丝毫没有刚才的亲密。

头晕也仿佛好了很多，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说吧。”

如果是三十或者四十的杨银月，这会儿一定会知道，这是柳白榆生气的前兆。

杨银月不去看她，只是两只手交叉在一起，垂着头：“首先就是，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其次是，我确实最近对感情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你也知道，我刚分了手...”

她说的这些中规中矩。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柳白榆的声音随着目光越发的清冷。

杨银月的思绪有些跟不太上：“我...我...”

柳白榆将果盘中的橘子瓣塞入口中，酸甜的味道让她的头晕更是缓解了一些。

而后，又缓缓启唇：“你说的这些，先要搞明白一个前提，那就是我有追求过你吗？还是说，我的所作所为，让你觉得被打扰了。”

说完这句，杨银月的头垂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