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电梯还挺方便的，下了一楼就是后门。”
张肆玉将琴盒提起来，正想背在自己身上，李隽突然开口道：“我来吧。”
“别逞强。”张肆玉道：“我小张的能力你还不清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嗯，我知道小张很强，但是跟能力无关。”
李隽弯眼笑道：“一个人背两个琴盒，怎么想好像都不正常吧。”
他伸出手，张肆玉无奈垂下头，将轻一点的那个琴盒递给他，虽然其实也差不多。
两人在地下室试过音以后，便去了二楼那个大房间练习，然后又去四楼拿了李隽的笔记本，最后坐电梯到一楼后门离开。
李隽的另一把琴也是把价值百万的名琴，不过看琴弦状态，已经很久没有使用了，得先做做保养。
将琴送去工作室保养的时候，张肆玉接到了霍隆的电话。
“嗯，我知道，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有六个人，但我没有出手。”
张肆玉看了一眼李隽的背影：“我还没动手，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不知道哪波是哪波，团队太多，抓不过来，我就先让李隽转移了。”
霍隆叹气道：“ISA还在跟踪李隽，死了一个人，现在邓晨主动提出要跟我们合作。”
“跟我们合作？”
张肆玉冷笑一声：“人死了愿意跟我们合作了，ISA只在意自己的利益，根本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他们必须防，不能相信任何ISA的人。”
霍隆平视着远处的街景：“好了，ISA的问题我们会解决，现在的关键是，有不止一批人想要杀李隽，除了苦蛇，还有跟那个狙击手一样的杀手，一天不抓到他们背后的真凶，李隽的生活便不可能安宁。”
“所以你准备怎么样，让李隽躲起来哪也不去？”
“不。”
霍隆道：“恰恰相反，李隽得出现，我们会在一个已经公开的活动里设伏，将他们吸引出来。”
张肆玉眼前一亮：“你也准备玩点刺激的了？”
霍隆立马打消了她的幻想：“出现不一定要本人出现，我们会找两个身形相似的人打扮成你们的样子，明天你们进入酒店以后再换成我们的人。”
“换李隽不就得了，换我干嘛呀？”
张肆玉不满：“有我在，不是更保险一点。”
霍隆隔着电话对她笑道：“你一个人顶三，你要是走了，我们得派三个人保护李隽，你说划算吗？”
这种安慰虽然很直白，但张肆玉很受用。
不过……
张肆玉迟疑道：“总觉得计划说出来就不灵了呢。”
霍隆继续交代她：“监视你们的那人抓住了，是小刀本人没错，失踪案那边有线索了小王会联系你，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自己好好玩吧。”
谁玩了？张肆玉对霍隆的说法正要表示不满，霍隆紧接着便挂了电话。
“安排一下任务，得找两个合适的人扮演他们。”
霍隆转过头，对曹瑾道。
曹瑾道：“明白，小刀那边……”
霍隆：“他那个样子，先让他去医务室看看，之后再进行审问。”
他说完正要离开，突然又想起什么，回来对曹瑾道：“除了潘小冰的事情，问问他，李隽的另一个私人电话号怎么拿到的。”
曹瑾点头表示明白。
对于去不了派对的消息，李隽表现出一定的可惜，但并没有太过遗憾，毕竟也是保护他的安全。
李隽父母家的位置也已经不算安全了，为了明天的计划更好进行，他们冒险选择了一个更好让对方动手的地方住下——临月酒店。
虽然去不成派对，但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于是张肆玉又跟着李隽练了一晚上琴，而玩琴的后果就是……哈，没有后果，玩开心了她写论文速度翻倍。
借用李隽的电脑，也要把作业完成。
卷死所有人！！
张肆玉的精力比较旺盛，虽说调查局的人个个都是熬夜大王，但真要分个胜负，只有身为技术人员的小王能与之匹敌，不过他们俩也有区别，张肆玉是靠体格扛过去，小王是靠命。
不过熬夜学习也有个后遗症，那就是在梦里，张肆玉都还在敲剩下的内容。
可能是在梦里敲了一晚上，早上张肆玉看到打开电脑时，不禁陷入了沉思。
梦里不是都写完了吗，怎么还是空的。
看了一眼时间，离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她认命地继续写结果部分，快到给李隽准备早餐的时间，突然瞥见之前小王发给她的AI助手有个文章润色功能，她提前存了个备份，在电脑上试了试这个功能。
等张肆玉再次回到屏幕前——
！
张肆玉看着整整齐齐的参考文献，往上一划，结论分析，数据结果，图表展示，应有尽有，关键是行文风格还跟她很像，要不是她确认自己绝对没有梦游，真的会怀疑这是自己写的。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外面一个普通的AI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小破AI这么智能，也没见帮助她接近李隽的任务有多成功，看来人际交往果然比搞研究难多了。
相处这么些天，张肆玉算是看明白了，李隽对谁都是那副温柔礼貌的样子，根本用不着花心思接近，因为他会平等地疏离所有人，但表面上又装作好像很好接近。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到现在，张肆玉也没听李隽聊过太多他以前的事情，除了他生病发烧那一次，她完全感觉不到李隽有与人交心的想法，哪怕他也与她分享过一些事情。
算了，本来也没认识几天，暴都暴露了，在意这些也毫无意义。
张肆玉耸耸肩，调出论文备份，调整了一下文章剩下的内容，将作业交了上去。
下午，去小提琴工作室取走保养好的琴，张肆玉带着李隽回到临月酒店。
一路上没遇到跟踪的人，可能昨天的事让那群杀手也学聪明了，没有再贸然行动，就在张肆玉思考今晚能不能引来一两只小老鼠的时候，那种被凝视的感觉突然出现了。
张肆玉给小王发了条信息，对李隽道：“电梯到了，走吧。”
李隽对她冷静地一点头。
前往派对人很多，有好有坏，坏处是便于跟踪他们的人藏匿在人群中，好处是他们就算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人，对方一时半会也察觉不到。
离开后，张肆玉快速脱下李隽的西装外套，将科葡大学的黑色冲锋衣套在他身上，然后一把扯掉自己的长裙裙摆，穿上学校发的连帽衫，在李隽换眼镜的时候，她甚至还抽空给两人的琴箱绑了个警戒线联名款皮肤，真·调查局正版警戒线。
“这是你的衣服吗？”
李隽敏感地嗅到了冲锋衣上的气味，不是很浓郁的香，但是有一种刻意在阳光下晒过以后留下的淡淡气味。
张肆玉以为他是在疑惑衣服型号：“是我的，我有个师姐买了两套学校周边给她和她男朋友，倒霉的是她对象也买了两套，然后他们两个多余的衣服都送给我了。”
她在他们实验室，因为经常外出打工，衣服两件轮着穿，被列为了重点帮扶对象。
李隽奇怪道：“你穿这个应该会有些大，不会不方便行动吗？”
“不会啊。”
张肆玉理所当然道：“这衣服防水，当雨衣穿正好，之前有人溅我一身血，洗起来可方便了，就是粘上了一点气味。”
李隽沉默了一瞬间，他现在知道为什么要晒了。
“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