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谢忱沉声道，“你带我出去，我可以帮你做三件事。”
那人没说答不答应，托着脸看着他，看起来有几分心不在焉。这个妖的实力很弱，估计是封印的久了，细细的探查过去，对他其实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陆羽想了想，纠结片刻，又不太好意思摇头，“师尊说……妖族奸诈，你被囚禁在此肯定是罪大恶极，我不信你。”
谢忱：……
“除非你和我签订契约，至少做我的妖兽供我驱使吧，要不我也太亏了。”
亏？你亏什么？成了我没落的一点好处，败了不知道还要再等多少年。
见谢忱不语，陆羽也知道自己有些不占理，试探地又问了一句，“要不十年？”
“五年”
“八年！”
“两年”
“六年！”
“成交。”
陆羽被噎了一下，看起来有些郁闷，不过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我要怎么做？”
“把铁链拽开。”
他看了看缩成一团的蛇妖，又看了看如人手臂粗细的链子，迟疑了片刻，“先订契约。”
契约分两种，一种平等契约，一种主仆契约，大部分修真之人和妖签订的都是主仆契约，一方面是妖兽不宜掌控，自己的安危得到了保障，二是仙魔大战后，妖族地位直线下降，少有妖权。
如果说灵兽被修真之人宽和相待的话，妖兽就是怎么喜欢怎么来，打得半死再签订的也不是没有。
谢忱冷冷的看着那个阵法，闭着眸子不再去看。
等契约完成，他看着手腕处的那一抹红色，有些讶然的看着对方。
“我把你当朋友，希望你不会背叛，你被困在此许久，我可以带你去外面看看，你有自己的自由，但我希望你分得清轻重缓急。”
陆羽站起身走近他，扯了扯链子，那钉子很快就脱落下来坠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看着断裂的链子眯了眯眼，只对妖族有用吗……？
不过平等契约，倒是意料之外。
那人将链子扔到一旁，“叫我陆羽，你的名字。”
“谢忱。”
他点点头，倒也没有吝啬自己的赞美，“我倒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扫了他一眼，陆羽皱了眉，看着他手腕处的伤痕，将一些药粉撒在他的伤口上，又用匕首小心地将铁锈和皮肉分离开。
谢忱感觉到身上的禁锢一扫而空，轻松了不少。
“多谢。”
这里面的真情实意就多了许多。
谢忱凝气屏神，化作一只十几厘米大小的黑蛇，安静的盘缩在陆羽左手手腕处。
陆羽微愣，任由他动作，等他保持好动作不再动弹后，便起身从另一个洞穴处摸索着离开。这处地方谢忱去不了，因此当他迈入后，他探头探脑地小心查看着。
向内前行了一段距离后，沿途的石壁上亮起了灯，下面描绘着壁画，谢忱半坠着看了一会儿，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有些色彩被氧化脱落，看的不是很清楚。
“这应该讲的是洪武大帝那个年代的事情。”
陆羽见他在意，蹲下身研读了一会，“洪武大帝那个时候灵气复苏，所有生物皆可修炼，只不过后来天地异变，几千年后才修养过来到如今的状况。”
谢忱有些疲乏，不感兴趣的甩了甩尾巴。
前面有亮光，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能出去了。
等他们完全暴露在阳光下时，谢忱发现周围的景象和他预想的差不多。他们身后是高耸入云的山峦，薄云笼罩在半山腰，周围的植物郁郁葱葱，透着山间独有的清冷感。
不远处是一条溪流，形成一个环状的样式，将镇压的这座山与周围相隔开，清澈见底的溪水中还有几尾草鱼游弋。
“洗澡吗？”
清雅的嗓音在上方响起，谢忱抬头，正对上陆羽的眸子。
他犹豫了一下，放松身子从他的手腕处下来掉在地上，慢悠悠地向水中爬去。
等谢忱收拾好自己时，便看到岸边放着两瓶丹药和一身衣服，他化作人形，用微弱的灵力弄干身体，接着便将衣服挣开随意的套了上去。
陆羽刚打了几个灵物，正在一旁生火，看见水面上冒出的人影，目光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那人一袭黑衣，勾勒得肩宽腿长，衣服松垮的系着，能看见冷色的皮肤。墨发被一只簪子挽着披散在身后，墨绿色的竖瞳望过来时，带着冷血动物独有的冰冷与漠然。
“过来吃饭。”
陆羽移开视线笑着邀请他，心中倒是没有多少畏惧，多少还有契约在，伤他的话也会酌情考虑。
谢忱坐的离他近了些，火上烤着肉，没有撒其他的佐料，勉强能够入口，那灵物的毛被剔的干净，一些碎骨也被挑了出来，成色还不错。
他一边吃一边回顾现在的剧情。
现在是主角受被发现没有天资未婚妻上门羞辱的时间点，尚早。
小说嘛，前期废柴后期开挂升级流，要么遇到存活了上百年的老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要么根骨奇佳被毒侵染机缘巧合洗髓净骨。
前期众人跳的多高，后期打脸就有多惨。
“你的修为如何？”
谢忱忽然抬头看向身侧的陆羽。
“筑基九阶，遇到了瓶颈，也不知何时会突破。”
他直视着他的双眼，回答的坦坦荡荡。
谢忱眉梢一挑。陆羽放到现在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有天赋的优秀者了，之所以书中并未涉及很多，原因要么天妒英才，要么被主角的气运所遮盖而不算起眼。
他探了探他的经脉，灵力充沛，只是流转不畅，应该还是有经络被堵塞。
“祁灵山内有活血化瘀的药草，你若信我，可以去摘一些，应该对你的修炼有好处。”
陆羽点头不疑有他，站在高处看了看方向，太阳在东南侧高悬，直走应该能达到。
——
“该死的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没有天资又如何，就抹去了我为家族所做的一切贡献吗？”
闻谈骂骂咧咧的随手折断了拦着自己道路的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