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人被关到了一起。

主要是那影子没有想好怎么处置他们，杀了吧又太过便宜，好歹也得让他们发挥发挥自己的余热。

简称，榨干净。

谢忱头枕在手臂上，看着牢房处的那一小片天空发呆。

这个私牢较小，往里再塞五个人就显得有些拥挤，墙角处放了一大堆干燥的稻草，没有床铺，石壁入手一片冰凉。从那个窗子向外看去，能看到半轮皎月。

过了许久有狱卒过来送饭，他周身无灵力波动，应该是个普通人，他从篮子里拿了两碗饭放到地上，从铁栏的缝隙里侧着给他们递过去，谢忱眼睁睁地看着里面的饭菜洒了一地。

好浪费。

他脑中下意识地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等那狱卒走了，忽略了那人眼中略有些......同情的神色，他起身上前用筷子在碗里扒了扒，馊掉的豆角，馊掉的五花肉，长霉的番茄和有些发酸的米饭。

谢忱：......

他收回刚才的话。

是真觉得他们这些修真的体质好吃不死是吗？！

看着那一堆不知名的混合物。

不太想吃。

这么想着，他把碗往自己较远的方向推了推。

素尧正坐在墙角，他低垂着头靠着墙壁，伤势比较重，半昏迷着，看起来整个人的气势都低迷了不少，要死不活的样子。

谢忱浑身上下能防身的和储物的都被搜刮了个干净，他现在兜里掏不出半点东西，眼见面前的人伤势恶化到发起了高烧，谢忱坐在他面前，头疼的想着法子。

等第二日狱卒过来送餐准备离开的时候，谢忱叫住他，问能不能给自己找些纱布酒精之类的疗伤，他出来后会想办法给予相应的补偿。

那狱卒扫了眼几天都没有动的三餐，冷笑一声，有些轻蔑地看着他，“还想着去治疗呢？主子没放话下令处死你们已经算是不错了，让他撑撑吧，死不了的。”

“不是”

谢忱站起身想拦住他，却被大门上的电流狠狠地砸到了墙上，他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半晌才爬起来，半边的身子还麻着。

“之所以我们还活着是因为有价值，要是死在了牢里，你觉得主上会怎么想？”

他试了试没爬起来，只能用力高喊着，半威胁半劝阻的说，“要是主上需要我们，却发现两个都伤势过重不能做事，你觉得他会不会认为下人看管不利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我们死就死了，你能确保他不会迁怒你们吗？”

他毕竟是受了自己的牵连，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去。

至少不要在自己面前。

见那狱卒有些迟疑，他挣扎着翻了个身，缓和了语气，“麻烦你帮我准备些酒精和绷带，要是有人问起，我不会牵连你的。”

“行吧。”

他向后退一步妥协道，有些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等着。”

——

过了整整一天，那些东西才送到他手上，三餐也没有了，有人进了屋内打扫，将那些放在角落里的饭菜清理走，接着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这样倒好，他叹了口气，起码不用看见那些难吃的饭菜了。

素尧后背都是鞭痕，化了脓，他将伤口简单的进行消毒后敷了些药，那狱卒虽然拖延了时间，但好在送的东西较为齐全，还弄了些凡间郎中用的草药。

他一身的修为被禁锢，素尧被废，两个毫无战斗能力的人只能在牢里抱团取暖，还是他自己单方面认为的，也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承他的情。

直到现在，被见过几面的人相助，他还是觉得有些荒谬。

在现代被社会告诫的多了，他对任何人都有一层浅浅的防备心理。

给他包扎好后，他将剩下的绷带找一个干净的地方放着，药酒还剩下了一些，他简单的给自己处理了一下后拧紧放在一个不会被随意触碰到的地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直到现在，他清醒的认识到，谁也救不了他。

只能靠自己。

和承德闹僵后，那些曾经相处过的小辈也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随性惯了也没有和他们联系太多，除了南苑村的那两个孩子，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刚穿过来的时候。

头疼。

现在正值深秋，透过那狭小的窗子，他总感觉到周围有树影的晃动，不知是泡桐树还是长杏，偶尔他能察觉到从窗外坠下的掠影，也许是它们的花或果子。

风渐凉，越来越冷了。

这一日如往常一样，狱卒简单的扫过他们一眼后便准备离开，素尧几天前醒了，仍然保持着靠着墙角的姿势发呆，谢忱偶尔和他聊过一两句，很少得到回应。

估计是接受不了现在的自己吧。

他心有愧疚，却不知该如何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