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故躺倒床上,辗转反侧,思索良久才睡去。
第二日一早,天色微亮,周故就起身出了房门,周阿姆才刚提着水壶走到堂屋,周故接过水壶,倒水让两人洗漱。
灶房里,周故坐在凳子上往火里添柴,周阿姆在灶台上准备早饭,一直到吃饭时,周故往周阿姆那儿瞥了好几眼,周阿姆看过来时周故又赶紧移开了视线。
吃过早饭,周故跟周阿姆一起把碗筷收进灶房里,却叫周阿姆把碗筷放进锅里,突然转身看着周故问道:“可想清楚了?”
“我出去一趟。”心里清楚周阿姆在问什么,却不知能怎么回答,周故丢下这么一句,出门了,周阿姆坐在凳子上,看着周故急匆匆的出门,也没说什么,花卷跑到门前看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从小路绕到村头李家屋后,周故找了块平坦地坐下,从这儿也看不清什么,只能看到李家的院门外边,里面确实被挡的严严实实,周故望着李家的院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了好一会儿,刚站起身来,却正好瞧见有人提着东西走到李家院子前,瞧着是一个婶子,身后跟着个年轻汉子,周故虽不怎么跟村里人来往,这么久了也记得村里都有哪些人,这两人却看上去像是生面孔,他一次也没见过。
两人一齐在院门外站定,前面的婶子冲着院里喊了两句,周故撇见一抹黛青色衣角,想来是李秀芹听见喊声,从屋里走出来招呼人进门。
周故站起身,往旁边挪了两步,想看看院里,却什么也看不见。
花卷跑到周故身旁,见周故神色有些落寞的现在那儿,冲他叫了两声,周故抬手示意它止声,带着花卷往后山去了。
李家屋内,李昀述端着水从灶房里走出来,把水放到两人面前,低声喊到:“伯娘,表哥,喝水。”
“这述哥儿瞧着是越来越懂事了!”
李秀芹听着这话,客套的回道:“也这么大的人了,是该懂些事了。”面上却不难看出她对自家述哥儿的满意。
说话间屋后传来犬吠,几人止住话题,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过了一会儿,李伯娘先开口道:“这哪来传的叫声啊?”
“怕是哪家养的狗跑出来了,不过也不好说,指不定是哪家抱的狗崽子,养了两天又丢了。”李秀芹顺势接过话,“去年哪天屋里就跑进来一只,好歹是没伤着人,给撵出去了。”
一旁的李昀述听到这话,往屋后看了一眼,随后道:“阿娘,我去河边,把衣裳给洗了。”
“好,你去吧!”
“伯娘,表哥,我先走了。”
李昀述从屋里收了两件衣裳丢进盆里,跟几人打过招呼,就抬着木盆出了院子。
走到河边,李昀述没急着洗盆里的衣裳,而是在人少的位置,找了个草丛把木盆放进去,把周边的草往里边拢了拢,遮住木盆,避开人,往后山走了。
开春家里事物有些繁忙,李昀述已经好些天没去后山了,不过这路上的杂草枝丫,都像是被人清理过一眼,没挡着路中间,倒是好走不少,想来是周故三五不时的去后山一趟,顺手清理的。
走到半山腰时,李昀述看见周故正背对这自己,面朝着山下村子的方向坐着,花卷难得的,也安静的坐在他身边,倒显得这一人狗的背影有些孤寂。
李昀述还没出声,周故也没觉察到,花卷就已经转过身朝他跑过来,周故见花卷突然起身,跟着向后看过去,就跟李昀述对上了眼神。
不知怎的,周故迟迟没挪开视线,李昀述便低下头,只看着身边的花卷,不过那明显的目光还是难以让人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