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看向见月。

见月回视:“怎么？”

晴天笑了笑:“没想到你会看这种闲书。”

看就算了，她还学了，学就算了，她还用了。

“以前的确不看。”见月摸着“墙”，语气淡淡。

晴天想到什么，沉默下来，忽地她视线一凝，蹲下身去看海面与“墙”的交界处，表情带着些许狐疑。

见月见状也跟着蹲下身，仔细思索一番，她确信道:“交界处位置变了。”

俩人对视一眼，都有些讶然。

晴天开口:“你再说几遍？”

见月颔首，接连说了三遍。

于是二人就见海面与“墙”的交界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一道银白的光渐渐冒出海面。

“墙”的变化速度越来越快，那光的形状也从一条直线，迅速变成一轮倒挂着的蛾眉月，接着是弦月，然后是凸月，满月。

这下晴天和见月是真看清楚这“墙”是什么了。

是剑。

之前看见的天柱，是剑柄。

谁家好人剑这么大？晴天不理解，晴天大为震撼。

见月望着剑，一直让它小些，再小些。

晴天扯扯嘴角，这剑以前是哪个好人的不清楚，但现在多半是眼前这好人的了。

剑出现时她就发现剑身沾了血迹，新鲜的热乎的，见月的血。现在一看，这大概是见月的机缘，剑应该也是因为她的血才突然出现。

直到剑可以握在手中把玩，见月才堪堪止声，到后面嗓音都带着点沙哑。

晴天有些无奈:“有没有可能不需要你一直说……”

见月语调毫无起伏:“这样显得我真诚。”

晴天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属实看不出哪有真诚，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剑上，神情越发复杂。

在剑还是“天柱”时，它古老，神秘，遍布的裂痕给人一种无法言喻得悲壮之感。

在剑露出全貌时，它所蕴含的剑意与战意令人心神俱震，蜿蜒直上的巨龙在剑锷处缠绕半圈，神态凶猛的龙头对着剑格上的“满月”，相映生辉。

剑身破败，悲壮之感更甚，隐隐还透出一股不甘。以晴天目前的见闻，根本看不出这是一把什么品阶的剑。

而现在，古老神秘的符文小到看不见，“满月”变成一颗莹白的小珠子，威风凛凛的巨龙虽依旧栩栩如生，异常精细，但因体型过小，看起来竟有几分萎靡不振。

破败的剑身悲壮不在，剑意若有若无，重点突出一个破。颜色灰扑扑，像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石头，主打一个平平无奇。

整把剑看起来比常见的匕首还要小些。

见月有打算过将剑放入耳朵里，但总感觉容易丢，想想还是这样安心些，不至于弄丢，也不至于拿不动，非常轻巧。

她拿着小剑在眼前晃了晃，思索着给它取名:“这般称心如意，不如就叫你……小破剑好了。”

晴天:“……”

好一个小破剑。

她还以为对方会取如意金箍剑什么的……低估了。

不，小破剑什么的，果然还是高估了。

“咔嚓”

“咔嚓”

“咔嚓”

接连几道破碎声响起，晴天寻声看去，就见见月手上拿着颗莹白的小珠子，小破剑的剑格上多出一个圆圆的小洞。

本来就破败不堪的小破剑雪上加霜，倒跟它现主人格外搭，明明身体已经破破烂烂，却依旧吊着一口气，就是死不掉，过于身残志坚。

晴天再次:“……”

见月把小珠子拿到眼前，眯着眸子观察:“不是说会布置传送阵？用这个试试？”

晴天灵根差，但记性好，学习能力好，不管是炼丹造器，还是画符布阵，皆是一学就会。

就算没人教，按书上所说，她也能学个七七八八。

传送阵她确实会布置，可也确实没成功过，无它，传送阵需九块中品灵石才能启动，而云顶界，没几个人手上有这玩意，更别说同时有九块。

晴天打量着小珠子，没觉得见月是病急乱投医，在小珠子还是“满月”时，其中蕴含的东西让人不可忽视，她们虽探查不到里面是什么，但莫名觉得，它是她们唯一的生机。

不过。

晴天看看小珠子，又看看小破剑，笑:“有没有可能，若它真可以启动传送阵，在剑上也可以启动？”

见月目光一顿，又若无其事道:“抠都抠了。”

反正不是自己的剑，晴天没再多说，从储物袋里拿出下品灵石开始布阵。

布传送阵所需下品灵石众多，好在晴天平时能省则省，下品灵石勉强够用。

布完阵，见月把小珠子递给晴天，眸中情绪是前所未有得明显，郑重的仿佛交托什么生死大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甚至这比生死大事还重要，死了一了百了，怕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晴天跟她对视一眼，笑着深吸一口气，将小珠子放到阵眼。

……

几秒后，无事发生。

晴天嘴角依旧挂着笑意，眼眸却在一瞬间沉寂得如一潭死水，阴森恐怖。

见月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她拿着小破剑，在身上比划，神情略带几分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