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现在还没到放天灯的时候......”

被迫跟着沈望跑遍了大街小巷的李枝意手一甩，腿一弯，蹲地上不走了。

沈望有样学样，二人就这样蹲在人来人往的集市口。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狗，从她们旁边路过时把吃饭的家伙叼过来放到了她们脚边，“汪”了两句，像是拜托她们帮它照看餐具，然后拖拉着后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一个老婆婆的包子摊前卖可怜......

李枝意看得入神之际，“哐当”一声，一个铜板落到碗里。

接着，包子铺前的一个妇人和旁边的丫鬟耳语了几句，两个热气腾腾的包子就这样塞在了沈望手里。

不怪好心人，实在是沈望今天玩心大起，说什么都要穿李枝意穿过的那件打了几个补丁的灰色葛布衣，被火烧到的几根发丝又被她用剪子一通乱造，刚在一个拐角时不小心又碰了一鼻子灰，好不寒酸。

李枝意暗暗欣喜，嘿嘿，没人把她当要饭的，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有贵气！

结果打脸来得就是这么快，两个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婆子经过她时，斜了她一眼，然后捂着嘴，用极粗的嗓音说，“哎呀，这娃儿真可怜，小小年纪就被亲娘拉出来要饭了，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你看那娃长的多俊啊，可惜跟了这么一个娘，连口热乎的都吃不上......”

“哎，我看那娃挺俊的，要不买回去伺候你家大丫？”

“这话倒是有理，我家大丫虽然因为压坏了睡觉的炕被二牛休了，但这娃一看就轻，指定不会压坏床！我这就去——哎哎哎，人怎么走了？”

“算了算了。”身边的婆子拉住她，“你看人家那细皮嫩肉的，要是你家大丫睡觉翻身把人压死了怎么办？成寡妇不说，还可能上衙门嘞。”

“对对对，你说得对，我得找个能干的汉子，到时候用石头垫在床底下，保准不会塌......”

李枝意很生气，十分生气，说沈望像乞儿就算了，情有可原，可这吹牛不打草稿的，怎么还把她一个正值年轻貌美的黄花闺女说成离异带娃的单亲母亲了！真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一个字——走！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听那俩婆子的闲言碎语。

没错，老娘，呸，现在是小姑娘了，本姑娘我就是这么有骨气！

“姐姐！”沈望说话前总喜欢先大声叫一句。

“嗯。”

“姐姐休息好了吗？要不再回去蹲会儿？”

李枝意停下来，沈望毫无防备，直直撞上她的背，鼻子发酸，眼眶里泪汪汪的。

“怎么？你想去给大丫当上门女婿？”

“大丫是谁？”

好吧，看来小傻子智力不行，听力也不行。

不再纠结，拉起小傻子的衣袖往她眼睛上一抹，“走吧，不是要去放天灯吗？”

沈望眼神发亮，下一秒又有些迟疑，“那这个——”

“你怎么把它的碗也带来了？”

“小狗不是叫我们帮它保管吗？”

“你听得懂狗语？”

......

说完这话，李枝意也沉默了，因为刚才她也是这么想的......难不成她俩有特殊的语言天赋？

这话不能说给别人听，不然“你在狗叫什么”就真成一句骂人的话了。

“汪汪汪！”

狗跑过来了，嘴里还叼着老婆婆赏它的一个——包子皮，它把包子皮往草上一丢，就冲着二人汪汪大叫。

李枝意连忙把沈望手里的碗给它。

二人作势要走，这时，狗又大叫起来，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沈望手里的两个包子。

......

李枝意又把包子给它，心想这下总可以安静了吧，没想到——

“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