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枝禾知道父母工作忙,陪她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她也就没有太多顾虑,“行,那我今晚就收拾行李。”
时间比较匆忙,骆今辞没有给席枝禾补课,她去收拾行李了。
她似乎很喜欢这次与家里人的度假,满怀欣喜,把他丢在书房里,到了林姨的下班时间点,席枝禾也没有下楼来理会他。
骆今辞随林姨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林姨面色深沉,情绪不高。
骆今辞发现她的异常,“妈,怎么了?”
林姨叹了口气说:“今天席先生跟我说,让我明日不用再过去了,这个月的工资他给我结了,还给了不少奖金。”
“这实在是太突然了。”林姨道:“我在宋家工作了两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忽然说以后不用再去了,心里有些空。”
林善的工作这些年来也算稳定,薪水高,是这个单亲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
骆今辞还在上学,给他人补课拿到的薪资也算可观,足够支撑每个月的花销。
骆今辞沉默几秒,“宋女士没跟我说明日不来,明天下午我上完课过去一趟。”
那时候,席枝禾可能已经在江市了。
林善捂着胸口,“我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最近总是听到席先生和宋太太谈论公司里的事情,要知道,先前枝禾小姐说过不想在家里听到关于工作方面的事情,席先生和宋太太便极少交流。然而,近日来有些频繁。”
骆今辞:“妈,你放心,没什么事的,不要想太多。”
林善连连叹气。
席枝禾一大早就出发了,人算半醒,司机将她送到机场就匆匆离开了。
以前都会有保镖将她护送到检票口,这还是席枝禾印象中第一次自己出行。
对于她来说,能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孑然一身去奔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偌大的机场人来人往,蓝天白云下国际航班驶过,留下一道如同裂痕般的弧线。
骆今辞来小洋楼这边的时候,就看到有人从别墅里搬出家具,门口停着辆搬运行李的车。视线往里眺,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清空了。
骆今辞驻足在门口,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看到席合和宋惠茗的身影。
他以为是搬家。
席枝禾远在江市,席合和宋惠茗打算给她一个惊喜换个地方住。
他以为是这样的。
但事实并非如此。
席枝禾抵达江市的第二天,席家破产的消息传遍整哥开宜。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众人哗然。
席家对头不少,消息一出,不少然掺一脚进来贬谪。
得知此消息的时候,骆今辞人在宿舍午睡,对床的室友同他说:“之前跟你走一块的那个席家大小姐,她家出事了。”
骆今辞顿了下,“什么事?”
室友将手机转向骆今辞的正对面,所在界面正是新闻报道。
席家破产,席家夫妇自杀,席家小姐远在江市。
骆今辞当即一愣,飞快从床上起来抄起外套,猛地冲出了宿舍。
“哎你这人……”
急成什么样了。
席枝禾平时很少看手机,闲来无事拿起手机给手机充电,无意看到弹出的新闻界面的时候,她屏息一字一句认真地扫过那些字眼,她愣在原地,久久都没有反应。
不知道站了多久,双腿早已麻痹失去了知觉,她跌坐在地板上,捂脸想要痛哭的时候,抹到了一把泪水。
从未有过的落差感,并未成为致命一击。
席枝禾行李都没收拾,买了最近航班机票就往机场赶。
她一个人来到江市,一个人从江市离开。
来时,他们一家三口还欢脱的在这座小洋楼里吃饭,回去时,小洋楼贴上了封条。
“这不是席家那个枝禾小姐吗?”邻居路过,看到站在门口的席枝禾有些意外。
席枝禾不谙世事,跟附近的人没什么交际,她看着她们。
人在无助的时候,是渴望施舍的。
她们好奇地看着她,避嫌似的加快脚步走得老远。
席枝禾蹲在门口,透过这爬着藤蔓的大门,她眼神有些空洞。
至今,她还没有消化今早看到的消息。
活生生的两个人,忽然就自杀了。
她怎么敢信。
她的爸爸妈妈,明明是很爱她的,怎么可能舍得丢下她一个人。
少女无声落着泪,身上裹着一路的风尘,落寞淡然。
骆今辞赶到的时候,本该在江市的席枝禾蹲在小洋楼前,抱着双腿埋头啜泣。
他走过去,依然喊她,“枝禾小姐。”
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席枝禾擦了眼泪抬起头,见是骆今辞,一瞬间,眼泪差点没绷住。
“你来报复我的吗?”
她之前,对骆今辞并不好。
刁难他,还翻他东西。
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没人是她的倚仗,那些觉得她不好的人前仆后继肯定是想欺负回她。
“不是。”
骆今辞从口袋里拿了包纸巾递给她,“我是来带你走的。”
现在,她什么都没有。
从前的趾高气昂,现在都是空谈。
席枝禾控制不住情绪,在他面前全然不顾形象哭出声。
骆今辞蹲在她面前,抽纸巾给她擦着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