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

“那意思就是——你是为了别的事情回来的呗。”渡鸦托腮捧脸星星眼，“诶嘿嘿，更令人好奇了诶！”

局长：“……”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杂志社实习？”她就不信制不住这只长舌乌鸦了。

“你忘啦？杂志社被人砸成渣渣灰了，我的大喇叭社长连夜坐国际航班往辛迪加赶，现在……八成在天上飞呢。”渡鸦指了指天空。

局长：“……”

作为杂志社被毁的主要当事人，她无法反驳。

“诺克斯，你过来一下。”局长朝阳台招了招手。

诺克斯正靠在栏杆旁看那轮缓缓回落的残阳，仿佛所有火红色的事物都能够短暂地触动她无法被挑动的心弦。听到局长在叫自己，她很快走过去，问：“怎么了？”

“尼古莱恩只是一个小插曲。”

“我们真正要解决的问题并不是辛迪加帮派之中的恶徒。”

诺克斯没听两句就开始走神，眼神扑扇扑扇着飘向别处。

“你果然……没有记忆吗？”

局长还以为诺克斯救她，是因为她是从未来过来的人。

枷锁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地说出那番话，让她对这件事情产生了无限期待。如果这件事情不是真的，那它又为什么要说出那种话？

诺克斯沉默不语，她只是默默地注视她。

良久过去，她吐出一句：“什么？”

“不是什么，是什么？”她双手抱住膝盖，蹲在沙发上蹩脚地问话，不似人语。

“不是恶徒，是一个人。”接下去的话，局长有些难以启齿，“那是一个你曾经救过的人。”

“那又，怎样？”

诺克斯没有记忆，同时也没有任何感情，她救人并不是出于“帮助他人”的意愿，而是在“消灭敌人”。禁闭者在她眼中是一团邪恶的暗影，撕裂他们的欲望始终在诺克斯的血液里蠢蠢欲动。

“……”

“但你不是救了我么？”局长指了指自己。诺克斯一歪头，重复着：“那又，怎样？”

局长记得诺克斯在获得能力之前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她爱笑活泼，很讨人喜欢，即便绝症夺去了她的生命，她也没有埋怨过命运一句。

但是，“不死”比“死亡”的结局更让她痛苦。

变成一个无知无觉的怪物，绝对不是诺克斯所希望的结局，而她所追寻的尽头，那里什么都不会有。

“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去战斗的？”

“不需要。”

诺克斯还算乖巧，局长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但想完全理解她的意思需要一点技巧，局长大致上明白了。

于是，她屈起食指，弹了一下诺克斯的脑门。后者还是愣愣的，肩头动弹了一下，诺克斯用手慢吞吞地将自己的额头保护起来，说了一句：“疼。”

“对啊。”

“抱着‘会痛’的心情去战斗吧。”局长微笑道，“在狂厄还没有侵蚀掉全部之前，我们都要享受普通人诺克斯留给禁闭者诺克斯的礼物，那些陌生又熟悉的感受，只要有一点点就好……”

“哪怕最后你还是变成了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怪物，那时，我也绝对不会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