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栯刚想说话,何树游已经转身走了。
“何树游。”
何树游走的很快,李栯差点追不上,最后还是小跑起来,才追上了何树游。
“何树游,你听我说。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学习……”
“学习比我更重要,是吧?”
李栯实在不想拿何树游和学习比较,对现在的他来说,学习确实比恋爱重要,但这不意味着何树游不重要……
何树游明显在生气,他也知道何树游生气的原因。他想安慰何树游,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时之间就这么愣在了原地。
何树游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没一会就没影了。
李栯叹了口气,拖着步子往公交站走去。
直到回到家了,李栯还是心乱如麻,在公交车上默背的化学公式也忘了个精光,脑海里全是何树游那愤怒又高挑的背影。
章晴玉已经睡了,听到他回来的动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妈,我吵醒你了?”
章晴玉从冰箱里把冰镇好的西瓜端了出来:“没有,没睡着呢。小栯啊,学习别太辛苦了,看你,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李栯其实没心情吃西瓜,但这些西瓜显然就是章晴玉专门给他准备的。他说不出拒绝的话,也不想让章晴玉担心,就拿起西瓜吃了一块。
章晴玉看着他把西瓜吃完,李栯要扔西瓜皮的时候,章晴玉说:“去休息吧,我来收拾。”
看着章晴玉在厨房里的背影,李栯想起了李建诚。李建诚生病期间,章晴玉回去过一两次,但是每次只待了几天就走了。李建诚癌症晚期,临死前都没见到章晴玉一面。以前他一直觉得是因为章晴玉和李建诚感情不好,章晴玉才不肯回家。所以章晴玉后来接他来S市,他表现的非常叛逆,在家几乎也不和章晴玉说话。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大学毕业,也成了他上一世最大的遗憾之一。
还是要好好沟通啊。
李栯进房间,打了个电话给何树游。
电话想了几分钟没人接,自动挂断了。
李栯想着过几分钟再打过去,刚放下手机,手机就响了。
是何树游打来的。
李栯赶紧接起来:“喂,何树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想和你……”
“是我,钱达。”隔着电话,钱达的声音有些尴尬,应该是觉得自己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匆忙打断了李栯。
“啊。”李栯也有些尴尬,他还不知道何树游把他们的事告诉了钱达。
背景声很吵,听声音应该是在KTV或者酒吧迪厅一类的地方。
“阿游和我说了,你俩的事。那个,我让他接电话?阿游,阿游——”钱达喊了几声何树游,何树游也没回,钱达尴尬的要死,“他去洗手间了,他回来了我跟他说。”
一听就是假的,钱达不是那种随便替人接电话的人。
“好的,麻烦你了。”李栯平静地说,挂了电话。
应该是故意的吧?
故意气他?
何树游有那么幼稚吗?
“何树游,你幼稚不幼稚?”钱达无语地看着边上已经喝了三杯的某人,把手机塞回了何树游上衣袋子里,“下次再当炮灰我就表演倒立吃屎。”
魔幻般的灯光疯狂跳动,将舞池里的男男女女都照成了妖怪。
何树游靠在沙发上,目光直直瞪着舞池。
“靠,”钱达推了推他的肩膀,“真醉了啊。”
何树游直接倒在了沙发上,把钱达吓了一跳。
“说好的千杯不醉呢,卧槽,这里不会卖假酒吧?”钱达说完又自己否定了自己,这家迪厅有何家的股份,迪厅老板应该不会蠢到坑自己的少东家。
钱达往桌上扫了一眼,顿了顿,拿起桌上空了的酒瓶一看,绝倒。
这度数,堪比二锅头啊!
怪不得喝半瓶就倒了。
他刚怎么没注意何树游把二锅头当啤酒喝呢!
钱达摇铃叫来了服务员,服务员又叫来了迪厅老板,迪厅老板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姓孙。
“孙老板,麻烦叫个人,去隔壁酒店……”
“房间已经开好了。”孙老板麻利地递上两张黑金色房卡,“需不需要我叫个人帮忙?”
“不用。”钱达接过房卡,拖着何树游往外走。想了想,又回头道,“何少今晚的消费,都记在我的账上。”
何树游的卡是他爸的副卡,钱达下意识不想让何利全知道何树游今晚酒醉的事。
何树游醒来时有点懵,瞪着天花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接着又想起了昨晚的零星片段。他记得李栯打电话过来,而他醉的快宕机的大脑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钱达替他接了电话,然后说了……说了什么来着?
外面天色阴沉,看不出是几点了。何树游在床头柜看到了正充着电的手机,伸手将手机拿了过来,连带着数据线和插头也被拽到了床上。
很多消息,班群的,狐朋狗友的,不认识的女生的,还有一堆莫名其妙的好友申请。
就是没有李栯的。
何树游打开通话记录,翻到最上头,毫不犹豫拨通了电话。
“何树游?”
李栯的声音有些低,背景音很嘈杂,听音乐是他们常去的那家麦当劳。
何树游看了时间:“你在打工?”
“嗯。”
“我昨天……喝醉了。”所以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
“嗯。”
何树游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李栯听起来很冷静,这种冷静让他有些丧气。
“没事了,你忙吧。”
说完更丧气了。
何树游沉沉吐出一口气,正准备改电话,却听到电话那头李栯说:“我忘记带伞了,你能来接我吗?”
何树游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