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中考越来越近，班级里的备考氛围也更加浓重，老师上课时耳提面命强调重点，同学做卷子时叹息认命。我的成绩在那次霸凌后也在上升，在中考前几个月稳居前十。初中的人际交往很简单，我只和老师、课代表这些人对接，我一个人过了三年。期间也有人尝试着和我做朋友，但最后还是止步于同学，他们可怜我的遭遇，不经意间露出来的轻蔑让我很难受。

有一次在厕所隔间里，我听到一个经常在我面前晃悠的女生和她的同伴说话，“你最近怎么一直和那谁走这么近啊？”

“她不是被霸凌了嘛，一个人在班里挺孤独的，多说说话总是好的。”

“怎么？你俩现在成为好朋友了？我见人家也不理你啊，你看看你这，热脸贴人冷屁股。”

“说起这个就有点生气，我哪知道她这么不爱说话，我说好几句才能换回她一句。真的是，装什么啊，学习好又怎样，还不是被霸凌过。你说她现在成绩这么好，是不是挨打的时候给打聪明了？以前她不是倒数吗？”那个女生恶意揣测道。

她的同伴幸灾乐祸的说：“说不准就是这样！”她停顿了一下，有些惋惜地说：“而且啊，我觉得张磊还挺惨的，你看那谁不是也没事吗？打得也不是很重啊，张磊都进监狱了呢。”

“说起来还真是啊。”

水流的声音停止，听不到谈话声后我才从隔间出来，打开手龙头洗手，我抬头盯着镜子看，镜子里的人梳着一头最简单不过的马尾，厚重的齐刘海遮住大半张脸，青春期的痘两三颗散乱的分布着，很普通，很阴郁，就像她们说的那样，除了成绩好点没什么闪光点。镜中人弯了下嘴角，摇了摇头，关了水便离开了。

弟弟已经两岁了，每次回到家，我都能看到他被奶奶抱在怀里哄，妈妈过完产假后又回去上班了，家里都是奶奶在操持。

我还是挺喜欢家里多出来的这个小生命的，他总是咿咿呀呀的，无意义的喊着，还经常嗦自己的手指头，但他看人时，眼里满是依赖。我抱过他一次，很软，不太轻，但我没能抱多久，奶奶就接了去，她怕我摔到弟弟。

奶奶很看重子嗣，毕竟她现在只剩我爸爸这一个孩子了。她的其他几个儿女死于各种意外，所以很希望自家的香火能延续下来。

我回了屋，拿了一罐彩虹糖下楼，阿彩在公园等我。

阿彩上的初中是有高中部的，可以直升上去，但她不打算上高中了。

“你打算继续在那个学校上高中吗？我可以考你旁边的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