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格梧走过去,伸手拉开被子,甩到床位,只见床单上有不少血迹。
这时,房间的大门突然自己关上了,整个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晏执立即去扭门锁,咔咔咔,完全没有效果。
“喂!开门!有人在外面吗?”
他伏在门后听,外面没有人回应他的喊话,只有细微的咝咝声,像是人的指甲刮黑板发出的声音,细微但是很刺耳。
回过头看许格梧,后者呆呆地站在床边,目光呆滞,盯着床上已经风干发黑的血迹,呼吸有点急促,接着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脸上的出现了红斑,咳嗽不止。他站在原地想极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完全动不了。
“你怎么了?许格梧。许格梧。”他冲过去,拍拍许格梧的后背。
“我没事,找开关出去!快!”许格梧捂着胸口,单膝跪在地上。
“你是不是粉尘过敏?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跟你说有用吗?快去找出口,不然我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许格梧推开他。
“开关在哪儿?”晏执看许格梧已经瘫倒在地,必须得自己去找。他爬上床,摸索床上的角角落落,碰到那些风干的血迹时,他忍住呕吐,摸过去。
找完了床上,又爬到床底看看有没有机关暗道,同样一无所获。铜镜中出现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看着晏执:”想出去吗?跟我做个交易吧。”
晏执看看躺在地上的许格梧,又看看紧锁的门,心里有些动摇:”怎么交易?”
“我放你出去,你给我一只眼睛。”
“你要眼睛干什么?”
“我只有一只眼睛,不能同时看到前后。”镜中的怪物回答。
晏执犹豫了。
“你就想看着他死是吗?你就想看着他死是吗?你就想看着他死是吗?你是不是很希望他死?”镜中的怪物咄咄逼人。
在地面上躺着的许格梧也站起来,像没事人一样:”你是不是希望我死?你是不是希望我死?你是不是......”
晏执抱着头大喊:”不!不是的!不是的!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死!”
镜子里出现无数个许格梧,再质问他是不是希望他死。晏执几乎要被逼疯了,头痛欲裂。
“喂!喂!晏执!醒醒!醒醒!”一个熟悉的声音将他从幻境中拉出来。
他睁开眼,四周是刚才的小房间,门没有关,扭头看向镜子,镜子中也没有诡异的眼睛。许格梧坐在床边,看着自己。而他自己躺在那张床上,旁边也就是床中央血迹还很鲜明地印在上面。
“我这是怎么了?”
“我叫你掀个被子,你怎么自己躺床上睡着了?”许格梧奇怪地看着他。
“你没有什么奇怪的病吧?”晏执抓着对方的肩膀急切地问。
“没病。我好得很!你梦见什么了?”许格梧的语气平直得像一根线,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
晏执把自己在幻境中梦见的事说了一遍。
许格梧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家伙不是一般的愣:”放心,我好得很!除了爱好有点小众。”
......屋中又陷入冷场状态。
爱好小众?是指哪方面?晏执听了,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彼时,晏执的右手握着许格梧的右手,许格梧的左手搂在他的左肩上,原本他还没意识到这样有什么不妥,在对方说了自己爱好小众之后,他立即感觉到不太对劲。
许格梧坦然地解释道:”你可能理解错了,我说的爱好小众只是吃喝玩乐方面的。”他说完之后,就走到铜镜面前,在凳子上坐下,看着铜镜里的映像。
过了一会儿,镜面上果然漾起了波纹,波纹的中心出现了一个眼睛。
“就是这个。”晏执从床上跳下,这时,房门关上了,”跟梦境里的太相似了吧?我是在现实中还是又进入了幻境?”
“你撞一下对面那堵墙就知道了。”许格梧说完,又转向镜中的眼睛。
“我肯定不是在幻境,能说出这种话的也就只有你了。”
“想出去吗?跟我做个交易吧。”镜中的眼睛发出了声音。
“你要什么?”许格梧问。
“你们最珍贵的东西。”镜中怪物的声音不算恐怖,带着很强的诱惑。
“交易应该是等价的,你拿了我们最珍贵的东西,仅仅是放我们离开吗?”许格梧反问。
“不!离开是非常重要的,入夜之后,你们将会丧命于此。”
“照你这么说,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那么生命应该是我们最珍贵的东西。我们出去是为了保命,可是你又要拿走我们最珍贵的东西——生命,请问,这是不是陷入了一个逻辑悖论?我想问你,我们到底是应该出去还是不应该出去?”许格梧坐在梳妆台前,一番逻辑辩驳,冷静有理,头头是道。
镜子中的眼睛陷入沉默,好久都没有再接话。
晏执在一旁有些好笑,给他树了一个大拇指:”看你平时不怎么说话,说起来还真够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