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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团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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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加入你们?

一瞬间苏诺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慌乱,眼前这个人,前不久还笑着和她聊天,现在就这么严肃又正式地问她问题。

苏诺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边思索一边回答:“我看到白鸽会在寒暑假组织支教和慰问老人、关心留守儿童的活动,就很想自己能为这些人提供一份温暖。”

沉默。

像是为了强调自己的真诚,苏诺安又紧跟了句:“因为我有过当留守儿童的经历。”

说出这最后一句之后苏诺安眼神霎时也黯淡许多,但没有丝毫闪躲地直视前方,也因此程树只要仔细分辨就能看出她眼神中强撑着的直率和掩盖不住的脆弱。

“还有呢?”他低头问,翻看着什么资料。

苏诺安理性渐渐回归,列出了第二三四条理由,大概是想锻炼自己、开拓眼界、交更多朋友之类的。

结束之后苏诺安在那栋楼旁边的木椅上坐了很久。

曾刻意掩盖的失落和伤心被自己展开、涂抹到更大的面积上,为什么会这样呢?一下子就坦诚成这样。

她想不通,背靠在椅背上,仰起头,虚虚合上眼皮。

人声嘈杂,好像又很安静。太阳也不那么刺眼了。

苏诺安穿了蓝色上衣,颇为显眼,程树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借口说有事,让方佳柔先走。

旁边有人坐下来,苏诺安猛然睁眼、偏头,看到程树的时候莫名心动了一下。

程树放松地伸展着双腿,在苏诺安“我们有这么熟吗”的疑惑眼神中问:“一个人坐这儿干嘛呢?”

苏诺安轻描淡写地:“发呆。”

真想问,他是对每个人都这么自来熟吗......

还是问不出口。

程树安静了一会儿,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二维码名片,自然地递到苏诺安面前:“加个好友?”

苏诺安心跳又突突地,感觉脸上即将浮起红晕,问:“为什么?”

程树:“以后有什么活动好通知你啊。”

苏诺安没多问,扫了就起身离开,匆匆说了句“知道了,谢谢。”

程树在原地多坐了一会儿。

苏诺安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逃离现场的,走出很远的距离后才敢试探着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像有丝带在舞动,轻飘飘的,很是凌乱。

晚上的寝室格外安静,不知道是劳累了一天还是纯粹不想说话,几个人谁也不理谁。苏诺安坐在床上带上耳机看纪录片的时候才恍惚觉得,或许这个时候是真正属于每个人自己的。大家住在一起,不说话,不孤独也不尴尬。

无所事事的时候,时间总过得很快。上课前一段时间苏诺安频繁刷到赶早八的大学生。她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八点钟为什么还要赶?但凡不要赖太久的床,就不用忙忙碌碌。上课的时候,她总和李梦茵坐在一起,对方好像从来不听课,也不和她说话,只是一直在线上聊天,或者购物,或者看热点。苏诺安有些无所适从,大学的上课模式跟高中有太多的不同。笔记,不知道记什么;作业,前半学期基本没有。一个月两个月过去,学了什么也说不清楚。她唯一还能清醒意识到的就是,和室友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越来越习惯于出去闲逛,有越来越多的作业需要赶。再过几周就要期末考试了,就要放寒假了,大学的第一个学期就要结束了,可她自觉还没有进入状态。

最后期限内,和大多数人一样,苏诺安陷入令人麻木的忙碌,选修课的论文,必修课和专业课的考试......让她有种回到高中的感觉。大学应该是这样的吗?大家好像都这样,极度的放纵之后才意识到还有学习这回事。大概只有没机会上大学的人才会认为,大学是一个何等充满学术气息的地方吧。苏诺安觉得,大学充满了自由的气息:人在这里可以追求学术,可以追求爱情,可以追求冒险——去参加各种实践活动,但很遗憾,她还没有找到要追求的东西,整个人清醒又痛苦地沉沦着,虚度时光。

李梦茵习惯在截止日期之前一段时间,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务,然后疯狂玩耍。苏诺安和她一起行动,却总是落下进度。拖着到了倒数度二周才完成作业,剩下的时间专心准备考试。

铖州冬天的风刮在脸上生疼,苏诺安在最后的忙碌中迷恋上一种近乎自虐的快感。早上起得很早——这也意味着要独自行动——去操场上快走,同时听着音乐。然后去图书馆,除了吃饭的时候离开一下,就一直待在一个固定的位置。晚上才回寝室。

如此到了周五,她完美地感冒了。

周五这一天她没能起来,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室友问话也是有气无力地回答。

李梦茵说她一定要去吃早餐,在十点钟的时候开始不知疲倦地劝说,苏诺安无可奈何地起了床,把自己裹成一个粽子,再围上围巾戴上帽子,拖着脚步跟着李梦茵下了楼。

鼻塞,头痛,体感应该有点低烧。什么也不想吃,虽然很饿,但直觉吃不下任何东西。勉强着买了杯热的黑米粥,在走到李梦茵面前的过程中,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脚步虚浮,真怕下一秒就要晕倒。

撑不住了。

苏诺安说:“梦茵,我先回去了,我不舒服。”

李梦茵关切地问了她的症状,承诺帮她买相应的药。

虚弱地道谢后,苏诺安以这辈子最慢的速度,走回寝室,在床上趴了几分钟,知道快要睡着了才想起脱鞋,脱外套,钻被子里。

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时寝室里静悄悄的,窗帘是拉上的,灯也是关着的,这样的冬日下午,很难说具体是几点。

手机铃声响了,苏诺安没带眼镜,迷迷糊糊地,按了接听键,“喂”了一声,没发出声音来。

对面:“苏诺安?”

苏诺安清了清嗓子:“嗯。你是?”

对面:“这是微信电话啊,你没给我备注?”

苏诺安的头突然被一阵痛意袭击,皱着眉找到耳机戴上,趁机把脸凑到手机跟前,看清上面的“程树”二字,突然就清醒了,随即脑子也开始疼了。

那边的程树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动静,正想问她在干什么,苏诺安确认耳机连上之后,闷声道:“你打电话给我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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