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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恪骨铭辛番外(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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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恪整个人都麻木了,半晌方能够嗓音干涩地挤出一句:“什么叫……极为勇猛?”

他已经被脑中的想象折磨得喘不上气。

是该预料到的。他既然已经说好要放她幸福,就该想到,她有一天会属于别的男人,她有一天会在别的男人面前露出那般娇憨却又万千风流的柔情绰态。

可他还是受不了。

仅仅是想象,崔恪就已经要克制不住骨子里的暴戾,想把那个季由一段段剁碎,他的尸骨只适合被弃置郊野,嚼碎在野狗腹中。

想把她禁锢起来,阳台合//欢,只在他面前,只能看着他。

辛盈袖故意暗笑不语,她怎么知道什么叫极为勇猛,这不是为了和崔大人的“温润柔雅”对上吗。

见了辛盈袖的沉默,崔恪脑中幻想出了更多。

他双眼已是发愣了,一点点克制住自己阴暗暴戾的想象,却仍坚持道:

“可袖袖,我等此番乃是奉命而来,尚有公务在身,身边恐怕不适宜有太多生疏之人。”

他装作没有被辛盈袖揭破心思,搬出杀手锏,故作为难。

“这也不妨事,”辛盈袖笑吟吟地补充道,“季由便是灵州下辖的都安县人氏,只是他双亲早去,许多年都不曾归来了。”

“……”

这便是再无办法了。

辛盈袖话毕便预备要走,可他是方才不敢见,现在又舍不得人走。

崔恪心头酸楚痛辣,可好不容易才见到辛盈袖,简直恨不得上前依赖。

却也不敢当真对着她施为,只好一声声唤着:“袖袖,袖袖,我……”

尾调拖得长长的,倒是很好地藏住了哽咽,其余的话却又不说,一副幽怨又委屈的模样。

辛盈袖看得出来,他这是想抱她。

可这样猫儿似的崔恪她才不愿抱,抱了怕是要平白被蹭的沾一身毛。

她轻快地后退一步:“崔大人,明日再会。”

翌日午后,辛盈袖和季由便随着大理寺一行人一同入城。

崔恪昨日便着人递了令牌,灵州刺史率属官亲至城门相迎,自然又是一番冗长假意的应酬。

辛盈袖之后尚且要参与验尸,未免怀疑,这会儿便默默跟在了医学博士的队伍里。

她其实极少看见崔恪在官场中的模样,可旁的不说,这会儿冷眉肃眼的崔寺卿官服加身,剑眉若裁,肤白如玉,在一溜儿须白肚圆的大人里倒是格外出众。

哪怕在这样的应酬场合,他也还是一贯的寡言,并不似旁人一般圆滑奉承,可不看家世,他自个儿也有足够的本事撑起这股清傲。

也正因了崔恪这样不愿与权贵结交周旋的性子,主张百官刑狱才更叫皇帝安心。

那头的刺史大人虽与崔恪官品同级,却对他很是恭敬,好一会儿才终于自打拱作揖的恭迎逐渐步入正题,半恭半惧地开始大倒苦水。

“崔大人有所不知,老夫着实惶恐。”

灵州刺史面上的表情十分惊惧,抬袖时倒叫不远处的辛盈袖望见他藏在袖中的符咒一类。

看来这位父母官也是信了鬼神之论。

“三日前又发生了一起鬼案,死者是桥东铁匠王胜,也同前几起那般,仵作验不出死因,那模样可骇人,下半张脸都化完了啊,隐约还能看见下巴颌里有他自己的脏腑……”

他描述的细致,周围已有不少人微微蹙了眉,崔恪却不为所动,仍是面无表情的冷淡。

“算一算,到现在已有六人是这般死状了,崔大人,这……这可是……唉,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呐!”

他似乎并不敢将话讲的十分直白,可也自这声叹气中将自己的怀疑曲折地传递出来——他们着实是查不出什么,已然开始对妖邪作祟的说法深信不疑。

身后的官员低着头,有几个单是听着便已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恐慌状。

辛盈袖觉得自己有些疑虑,却又觉得没能看出什么,正待入住官驿之后再私下寻崔恪。

只是在她动身之前,倒是叫一个官驿中的仆妇绊住了步子。

.

那头的崔恪甫一到便着手了解案情,待处理完公事要去寻辛盈袖时,竟十分不巧地与那个季由狭路相逢。

崔恪从不以自己的容貌为傲,也向来不会以貌取人,可这个季由实在是形容猥琐,面黑却偏偏着一身白衣,倒好像麻布里包了一块炭,恐怕唯一的优势便是比自己年轻了几岁。

可袖袖比他小的更多。

崔恪忆起多年前在宫门外红着脸等她的另一个猥琐男子,难道——她喜欢的一直是这些除了年轻一无是处的人?

在朝中向来被冠以韶华隽才的崔恪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些?

但在季由面前该拿捏的风范半分也不会少。

许是惯常行走于江湖之间,季由肤色微黑,将那口大大咧着的白牙衬的愈发闪亮,十足的开朗。

他仿佛看不出崔恪对他的排斥和轻蔑,十分热情地上来拜会,言间带着几分少年人毫不加掩饰的敬仰之意。

崔恪其实已经要忍不住对着这个虚伪的男子言辞刻薄,可是他怕辛盈袖生气,故而还是耐着性子周旋了几句。

所幸他素来便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寡淡模样,纵心中百折千回也无法叫人分辨。

“崔大人,在下可否请教,您同袖袖是什么关系,我从前居然都没听她提过您。”

季由的笑容肆意张扬,叫人看不出他是不是真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么不会说话。

没有提过?那说明他二人的关系还不是那般亲厚。

可崔恪的心情还是不由阴郁了起来,她居然都没有提过他么,难道他都不值得她一提吗,袖袖这些年该是没有想起过他了吧?

崔恪有些犹豫他同辛盈袖的关系。

他若是说了实话,万一这季由……因此对袖袖生了看法怎么办呢?

崔恪心中自是觉得袖袖千好万好,乃是世间第一等的好姑娘,可他还是不愿去信任。他不信任这世间除他以外的男子能爱她爱得毫无芥蒂,不信任会有另一个男人能代替他照顾好辛盈袖。

那便说自己是她的兄长罢?

是那种同她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的,却又有些底子可以为她撑腰的娘家人。

但这似乎也瞒不住太久……

崔恪冷眼审视着季由。

辛盈袖来时所见的,便是两个男人这么沉默对峙的场景。

季由一见她便兴冲冲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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